几名铁卫看着无尽悲伤的老人，也是默然。
随后，一名铁卫终于开口道：“走吧，武练府的人还在等着呢！”
“武练府？”卯月听到这几个字，心里想到马辰。
“等一下！”卯月叫住那几个要走的铁卫。
“嗯？”
铁卫回身视着卯月几秒后，眼神一愣。问向老头道：“您家中还有一子？”
“……”老头沉浸儿子殉国的悲痛中，心情难以言喻，并未说话。
铁卫沉默几秒，道：“王都武练府是大魏目前最高会武之地，比起当年武帝的天机门，不知强大了多少。天地左右四大司执，皆为当世一流高手，其中执事身怀绝技者不在少数，传言武练府最高统帅，更是超一流的绝世高手，只是目前为止，从未露面。”
“和军爷同行的武练府成员是新一代弟子吗？”卯月并不关系，只是想打听马辰的消息。
“这下不能告诉你们平民。”铁卫冰冷的说道。
“好吧，多谢！”卯月拜了个礼。
铁卫正待要走，又回身提醒卯月道：“你就在家中好生孝敬父亲吧，他已经没有子嗣了……”
这话似乎饱含深意，老头只说大儿从军，二儿在府衙当职，难道说，老头次子也不在人世了。
卯月面色惊讶，不知该如何说。
“雨下大了，快走吧！”一名铁卫催促着，几人都快速跟上，卯月并不知道，和这些铁卫同行的，还有沈家兄弟三人，不过他们受了重伤，被途经的铁卫救下了。
卯月看着暗自神伤的老头，心中思绪万千，也不知如何是好。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老头缓缓开口道：“夜里容易着凉，快去睡吧。”
“唉……”被老头这么一说，卯月更加难以入睡，反反复复又在床上折腾了一个时辰才进入睡梦。
这一觉卯月睡了很久，又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糟了，该帮忙采药草了！”卯月从床上惊醒，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过头了。
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卯月跑到屋外，见到正好归来的老头。
“醒啦？”老头语气很缓和，也很亲切。
“我差点忘了，我该去帮您采草药了，等我会儿吧！”卯月头也不回冲出院外，直奔那山。
“带上筐子！”老头叫了一声，却看见卯月早已走远。
通过昨晚轻功练习，卯月在那稍陡的山坡上来去自如，怀中握着一把药草，偶尔还会抖落几根，看起来收获不菲。
“嘶，该拿什么装呢……”卯月被着问题缠绕。
没多想，卯月将药草全部放在一处。虽然这些常见的药材很容易采到，但是破损也很容易。所以卯月万般小心的将药草放在地面上。
在这山野之中蹿跃很久，卯月放在地上的药草也越来越多。
“这些……应该够了吧！”卯月呢喃道，他看着眼前这已经堆积的和他膝盖差不多的药草，脸上全是笑意。
灵光一闪，卯月解下上衣，将这些药草包裹起来，潇洒下山去了。
回到老头屋中，卯月将药草交给老头，他随意摸索了几番，道：“怎么破损了这么多？不够，不够！”
“啊？”卯月拉下脸。
“嘿嘿，谁让你不带筐子的，明天带上筐子再去吧。”老头笑的很灿烂。
第二天，卯月带上竹筐上山，在日落前背了一满筐药草回来。
“这么多啊，不能放久了，明天陪老头我上集市去卖了吧！你应该没什么要紧事吧！”
老头的话，让卯月心里想到了什么一般，他也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再待一天吧！”
次日，二人一大早来到集市，在城内几家药铺里询问了一圈之后，只卖出去了十分之三的药草，还有一大半，老头决定就街上卖了。
结果很显然，大家平日里买药都是在药铺里买，除了些许要用的人群，根本无人问津，三三两两的几人过来询问买了一些后，多半药草都要废掉了。
落日的余晖总是很吸引人，卯月盯着城头下落的夕阳，驻足很久。
“小娃儿，想要些什么吗？老头给买！”老头笑起来，那口烂牙却是清晰可见，但卯月眼里，这是他见过的最真实的笑容。
“好！”答应了一声，卯月和老头在城里闲逛，卯月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倒是这城南的粗谷烙饼，卯月吃了几个。
老头也没说什么，又带着卯月买了些家用，便回去山里了。
第二日，老头又挽留卯月。
“再留几天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虽然卯月确实没什么事，但是如果太久没回去，白幕里的人肯定会担心的，他不想再给任何人造成麻烦了。
“那……就再待两天。”卯月说出了中和的办法。老头狠狠的点了两下头。
“诶，好，好！”
欢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和卯月在一块的日子，老头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容。
临近离别之日，老头想尽办法挽留卯月。
在这深山中，他孤寂的太久了，鲜有人和他一起，这种两个人的不温不火的热闹，他已经依赖了。
“药草没了，再采些吧！我们再去集市买烧饼……”老头沙哑的声音并不能挽留住什么。
“我会再回来的……”卯月正装待发，虽然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还有很多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他没有完成。
“那，把这个带上……”老头慌忙跑进屋里，拿出两个煮熟已久的鸡蛋。
“路上吃……”老头道。
“好！”收下这两个鸡蛋。卯月再次踏上返回白幕的道路。
他心里和老头同样的不舍，老头失去的儿子，所以他希望有人能多陪陪他，自己也是孤单一人，一个人再强大，也填不满内心的寂寥空虚。只会极力掩饰，越是强大的人便越是如此。
卯月走的时候，朝霞还在天上随风飘动，不久便阴云密布。雷声震耳，雨滴砸到卯月脸上，只有一星半点。
“糟了，快下雨了……”听到天上传来的轰鸣声，卯月不惜用轻功赶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