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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别:你回到摄影师的职位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邢辰的表白现场,也思考过无数次拒绝他的情况,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怯弱压抑的情绪下,我竟然乱了阵脚。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邢辰的感情,只觉在当下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黎耀的离别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做孤立无援,在与叶寒分手之后我一意孤行决定出国的时候,我拉着黎耀以商量的名义让他陪我静坐了一整晚,然后堂而皇之的把他的沉默当做认可,迈着勇敢而坚定的脚步远走异国他乡。有的时候我们就像两个相互支撑的个体,我习惯了有他的出谋划策,在他的选择里勇往直前。而此时我独自面对着邢辰突如其来的表白,竟觉自己像黎耀一般孤独寂寥。

对面的邢辰恍惚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我收起当下不知所措的情绪,脑袋里翻来覆去的组织语言,想要整理清楚我们之间这无从说起的感情。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你一直在我身边,也一直把你的感情当做一种理所当然...”

“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你...我害怕你让我直面这段感情,也害怕你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复你,因为我现在脑子也非常的混乱...”

我越来越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此刻我特想告诉黎耀,这次是他错了,其实我一点儿都没变,好比面对邢辰的表白,我还是像五年前离开L市一样,想要做一只背着重重的壳的蜗牛,随时随地可以躲在壳里寻找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邢辰的眼睛,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或是抽我一巴掌,我在分针与秒针的相互交替中等待着他的审判。

余光里邢辰一杯酒灌下去,然后缓缓开口,“这个结果比我想象的好了很多。”

闻言我抬起头看向他,对面的他恢复了往日的神情,那冷漠到高深莫测的脸,让我又一次产生了错觉,邢辰好像是成年的黎耀,plus,加强版。

我故作轻松的倒了一杯酒,然后碰向他的杯子,“邢辰,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

“我想辞职。”

周遭的环境好像静止一般寂静。

邢辰明显慌了一拍的声音此时竟如此的清晰,“......为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我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我原本就不想整日困在办公室做一份闲职,我想马不停蹄的看看这个世界,在小小的镜头里记录着我和它的对话,那是我们独一无二的沟通方式,然后时刻提醒着自己,你不过就是宇宙万物中的一个小小个体,是多么渺小且微茫的存在。我虽然不认为我有什么人生价值,却也不想在无所事事中重蹈覆辙。

邢辰看着坚定的我,开始采取迂回战术,“你可以休假...”

“我不想休假!我不想在工作上被你庇护!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一直坚信邢辰和我之间那令人艳羡的默契,此刻他的不解惹毛了我。

“是不是因为我,你觉得为难?”邢辰锲而不舍。

我起身,想要离开这是非不分的地方。

邢辰一把拉住我,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洞悉了一切,“你回到摄影师的职位。”语气中不容置疑。

次日一早,我在办公室里整理着新一期杂志的拍摄材料,Bella那只孔雀扯着脖子,唯恐全办公室不知道我被降职为摄影师,“呦!这是谁啊!我们社里大名鼎鼎的摄影师!”我摆弄着相机的闪光灯无心与她纠缠。

Faye欲哭无泪的喃喃开口,“梓星姐,我...”

“你留在办公室,不用跟我外拍。”我看着Faye一脸的心惊胆颤,在我的安排之后瞬间雨过天晴。

我拖着设备箱走在家门口的小巷,看着夕阳西下的傍晚染成了漫天的金黄,好像今晚过后明天迎接我的将是一个崭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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