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妃,陪在他身边五年之久,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三皇子,他娶她不过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王妃。
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女子,亦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可感情这种事是由不得自己的,哪怕你不喜欢我,只要……只要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就好。
你知道吗?自你救了我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全部。
“翎儿,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待本王夺得这天下,自不会亏待你的。”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崇德四年,王朝易主。国号改为萧。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
“绿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她便早已瞧见她的夫君正紧紧搂着一位女子,那女子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似带有挑衅之意。待她看清那女子的容颜时,微微一怔,不用想也知道,“她”回来了。
“翎儿”他出声道,声音竟有些沙哑。从他的声音中她竟听出来一些无奈,呵,她自嘲一番,他心爱的女子终于回来了,应该感到开心,怎么会感到无奈呢?
她那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翎儿。”他又喊道。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喊的是哪个翎儿?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稍显怒色,却只是刹那恢复了正常,随即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她回来了”,不知怎么他竟有些无法面对她。
她怎么会不明白,“她”回来了,自己也就该走了。可自己走了,孤身一人来,孤身一人去,也好。
傍晚,她呆呆地坐在窗前,眼前浮现出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那一眼便是一生。
“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老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谁抓到了她,她就给谁。”为首的一人满脸猥琐样,紧紧对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穷追不舍。
她只知道不断地往前逃,只想活命,一旦落入那些人之手,定会遭受侮辱。堂堂一国公主竟落得如此境地,真是可悲啊!
“逃啊,不是挺能耐的吗?”其中一人看着摔倒在地的她,满脸讥笑,“美人儿,要不让哥儿几个享受享受,倒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不过,这好像由不得你了。”
“不,不,你们放开我。”反抗之际,那人却猛地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的香肩。“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我可是羽国的公主!”
“哈哈哈,你们听到没?羽国的公主,可惜呀,羽国被灭了……”
绝望之际,一道身影略过将那几人击倒,他将他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她拢了拢披风,只见那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藏青色锦带,他的表情木若寒星,静默冷峻如冰。那是她第一次遇到萧澈的情景。
后来,萧澈可怜她无家可归,便收留了她,当她听到他需要一个王妃时,她自告奋勇。
“翎儿,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我有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本王现在找不到她。”
“翎儿知道,翎儿并不奢求什么,就当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待她归来,我会离去的。”
“那便委屈你了。”
怎会委屈?只是可惜你先遇到的不是我。
“娘娘,奉皇上口谕,明日封后大典,娘娘务必要来。”她从回忆中惊醒,明日封后?
“知道了。”是要去的,他封后,我怎么能不去?
后来——
有人说,那次封后大典上,新封的皇后娘娘欲行刺皇上,后来又有人说那天翎妃娘娘浑身是血。
“为什么要替朕挨这一刀?”他怒声道。
“因为皇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这一次,臣妾应该能还……还清了吧。”她虚弱地回答道。其实,她还有一点私心,这样,他就永远能记住她了,在他的生命中曾有一名女子为他而死。
“还不清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也许在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己到底爱谁。
可那触摸着他脸颊的手不知何时已慢慢滑落,他看着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剥开一般。
或许,在这五年的陪伴中,她早已不是“她”了。或许,他早已喜欢上这个女子,只是自己还没发现。
……
“爷爷,那……那位皇后娘娘呢?皇上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
“其实,那也算不上喜欢,只不过年轻气盛,哪里懂爱。”人心总是会变的,本以为自己会爱“她”爱到极深,可当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时,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当他看到翎儿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时,他慌了。
那一剑,刺的是要害,一击毙命。
“萧澈,凭什么?你不是说过会等我的吗?不是说会娶我吗?那她呢?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
“其实,她呀,是我的亲妹妹呢!”
萧澈惊了,他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凭什么她就能受到父皇母后的喜爱,而我就是见不得人的公主,处处受排挤,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一切都毁了,岂不更好?可我偏偏没有料到的是你竟然娶了她,你咋么能娶她?怎么能?那她必须死!”
崇德七年,听闻一名新皇后自杀身亡。
崇德十八年,帝萧澈因国事劳累,无疾而终。
在他在位期间,后宫无一位嫔妃,死后无一儿一女。临死前,萧帝怀中紧紧抱着一幅画,若有以前在王府待过的人定会认出,那是前王妃,那个性格温和,十分贤惠的女子。
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会在他批奏章时为他沏茶;没有人在他众叛亲离时还说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也再不会有人陪他共赏这万里河山。
在五年的时间里,她似乎占据了大多数,翎儿,其实是你啊。
也罢,也罢,翎儿,下辈子,我不做什么皇帝了,早些遇见你,可好?
【曾经,我以为,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皇位而活,但总有一个人会让你破例,让你想要放弃一切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