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女子话中的意思,好像要他的命是迟早的事儿。
陶仲淮暗叫命苦,却出于怕死不敢再发声。
就在他刚沉默下来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动响。
他正被紧张和好奇这两种情绪搅得一身冷汗,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女子以持刀相挟的落魄姿态强行带到了桥梁的另一面。
冰冷的刀仍置于喉前,岸沿很窄,二人后背紧贴着桥梁勉强能站住。
陶仲淮低头看着因初春解冻而激流的河水,想到了话本中形容的浑身浮肿苍白的水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抓过河的人为替身的桥段和自己如今的处境,真觉得是脑子抽了跑到这来过夜。
不心疼自己果然会不得好死……
远处窸窸窣窣的动响渐渐听得清晰,是一众人仓促的脚步声越发越近。
听动静到了桥洞,只闻得一声怒骂:“他娘的!这小贱人是长了翅膀了?!跑哪去了?!”是个人的声音,哦不,详细点说是个男人的声音,其声音糙如碎石磨铁浑如暴风卷沙,一听就不像个好鸟。
几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停动,陶仲淮只觉得他们很快就又出了桥洞,他很配合的没有再发声,皆须谢那持刀女子其动作的有条不紊。
他仍是纳闷,虽然此时他非常应景的浑身发软,但理智还是有的,他很肯定那群人的目标正是他身边这位持刀胁迫他的女子。
初春的河风凉飕飕,吹过淘仲淮襟前,终于再配合不了的:“阿嚏!”一声之后,他很抱歉的捂上了嘴,不敢看那女子的表情。
“什么人?!”只听刚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顿住,之后齐齐的朝这边奔来。
淘仲淮一身冷汗,却还想再打一个喷嚏,然而还没有张口就被一个用力一脚踹到了冰冷的河水中,这当真是透心凉啊。
——
“咳咳咳咳咳……”
浑身是麻木的沉重和透骨的寒冷且伴随着不知根源的压迫感,陶仲淮困难的睁开眼,入眼是满夜空的星辰。
想要捋清杂乱的回忆,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揉眼,起身,大惊。
“……你……你是?”陶仲淮低头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紧闭着双眼的红衣女子,没错,是个女子。
原本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陶仲淮想起自己原是在桥洞下创作,却不幸被人劫持了,而劫持他的人,也是个女子。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那么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劫持了他,且将他一脚踹下水的女子。
“卧槽!”回过神来,陶仲淮一拍手掌,随后试图推开躺在自己大腿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
胸口还有起伏,应该是活的女子。
虽然呼吸轻微,体温偏寒,但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将女子从自己身上移下来后,陶仲淮借着月光看清了女子精致的轮廓,细白如凝脂的鹅蛋脸上紧闭着的双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高挺的小尖鼻下是樱桃一抹胭脂红,尖削的下巴上还贴着几缕湿发,看上去有些憔悴却也不失娇俏。
陶仲淮只觉得小心脏扑腾扑腾加速跳了起来,不得已捂住了胸口。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在寻梅村,不!在整个岁寒谷都没有见过如此标致美艳的姑娘。
脑海中再容不得任何多想,容不得就让它随机装些什么好了。
陶仲淮附身,看着女子口上遇水不脱妆的大牌口红,鼓唇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