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军继续说,“高校教育虽不能代替社会实践,但信息相对集中,无论是佛几年还智能几年,都是利大于弊。至于发明创造,你可以边学边干。再则,你尚未成年,还是要尊重监护人的意见,我,作为你的监护人,要求你将普高作为第一志愿!”
……
时至午夜,风骚总算说服了泡泡雨,或者说是下达了命令。第二天,泡泡雨取回志愿书,将第一志愿和唯一志愿改成了“金州二中”。
在心里,泡泡雨并不认同爸爸的意见,他觉得,有许多途径可以接受文化的熏陶。他更愿意边发明创造边自学,包括到一流高校旁听,拜杰出人物为师,读书游历和在实践中学习。他认为,参天大树的枝叶和根脉是互为促进同步成长的,而不会是先把根脉铺实再有叶茂花香。如果是一颗小小的‘沙漠草’的话,它的叶尖就是一部“空中水源收集器”,从这里获得的水再由枝叶中的管道引入根系,这不就有了‘沙漠草’的颜艺了?这次,他不是向真理屈服,而是向爸爸的监护权和父爱屈服。爸爸已很辛苦,他不想让爸爸过于担心。再说,妈妈的来信中也提到,要他在选择志愿时多听听爸爸的意见。
不久,泡泡雨以全省中考状元的成绩顺利进入了金州二中。金州二中为全省招生,这年,金州有几千名学生参加中考,而最后考入金州二中的只有泡泡雨一人。
金州二中是一所创造奇迹的重点高级中学,在全国高考升学率为2%的年头里,该校的高考升学率为96%,是平均水平的四十八倍。而且,在升入高校的同学中,有65%的人被京大、花大、海大、铁大、西大等一流大学录取,各种类型的“状元”会扎堆似的出现在这里。那顶闪闪发光的“全国高考第一名校”的帽子,已连续三年戴在了金二中的头上。
在二中校园的近旁,有一条名叫“雾江”的水流。此江水清雾重,具有“水从青白出,山由紫烟来”的意境。如果沿着它的某个支流向上,还会遇到一个奇异的溶洞,因洞中长着青黄两条石龙,它就被称作“双龙洞”了。该洞极美,飞瀑如银,可进洞的通道却狭小低矮,其实就是一条滴着水的地下小河,当有人躺在小船上漂进去的时候,躯体就会被水珠滴中。据说,美猴王很喜欢到这里旅游,每次在小河中漂流着进出,就会落得满身珠玑,而这里的每一滴水都具有延寿一千年的高能,所以,早在偷吃仙桃之前,他已经万寿无疆了。眼下,一些想多活些时日的人,也会躺在小船上漂。
这是高一第二学期的一个清晨,正在地下小河里漂着的泡泡雨听到了洞外传来的喊声:
“泡泡雨,你快点,耽误了早间广播可不行啊!”
不一会儿,枕在一只萌萌的小船上的泡泡雨的头便从洞的一端露了出来。接着他立起、上岸,抖去身上的水滴,又对着那位喊话的男生作出了近似命令的回应:
“走,跑快点!”
于是,沿着盘曲的公路和变着声调的溪水,他们向山丘林海的那一边跑去,不久,十几里红土山和青树林就被抛在了身后,当奔入一扇漂亮的大门时,“金州二中”几个大字正闪着暖心的红光。
这是泡泡雨每天清晨的节目,即早起几十分钟,从学校到双龙洞跑个来回,并用洞中“冰壶瀑”的水冲个盐澡。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入学之后,泡泡雨担任了班长、学校足球队队长、广播台台长和无线电研究小组组长等官职。也就是说,他还有广播台值班的事。这天,正轮到他担任早间播音员,所以,他起得更早,以确保按时播出起床号。此刻,和他一起跑入学校大门的是广播台副台长王小兵。
“加速!”在泡泡雨的催促下,他们向学校中央的一座冠名“红楼”的建筑跑去。
金州二中历史悠久,校内楼屋庭院繁多,或古或今,或中或外,风格迥异却也和谐。其中最醒目的,还是立在校园中央的千年红楼,朱雕梁、绛琉璃、红门窗是它的特色,“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金色招牌镶嵌在楼肩之上。红楼是校魂的载体,金二中大大小小的奇迹都少不了它的一份感化。
晨曦中的校园空旷静谧,在完成了林荫道上的冲刺之后,他俩挥汗进入红楼。之后,白色的薄雾便被一声清美的号音点破了,原本平静的校园也顿时沸腾。
这是初夏的一天。
早餐后,高一(1)班的教室里全是韶华淑气,十二名女生,三十余名男生,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此刻,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帅气小伙儿便是班长泡泡雨了。
大家都知道,班长是一个学习成绩最好却又最低调的人。在金二中,某些学科的成绩是以九十分封顶的,主要是为了传递知识无穷的理念,所以,要想把十几门功课的平均成绩提高到九十五分以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就在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泡泡雨却出人意料地获得了九十七点三分的平均成绩,算是创了学校的记录。对此,他不以为然。他认为,再多的满分也仅是对前人知识的重复,只有创新才是真本领。而自己的那个高分,一是靠着数理化体乐美的全面发展,二是因为做对了几道物理等学科的“外加题”,捞了一些外快。
另外,在为人方面,他保持了自己的一贯风格,即与人为善、平等待人。不管男女,不管美丑,不管强弱,不管出身,不管贫富,不管亲近自己还是鄙视自己,不管学习尖子还是红灯高照,他都一碗水端平。他敬重每个同学,还助人为乐。他丝毫没有将门之子的痕迹,绝无高官后的优越和傲慢,他觉得他和班里的每位同学都一样;当同学们把对英雄的敬重和对“将军”人格的崇拜延伸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会感激他们的善意并诚惶诚恐。而且,他还更愿意学习农村同学的善良、淳朴、勤劳、独立的品格和不菲的生存能力。
“一个真正的好人,君子”,便是同学们对泡泡雨的评价。由于享有威望,他已连续两个学期被推选为班长。为此,他辛苦一些,话也少了,因为都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他只好三思而后说。
这会儿,文体委员“江火风”从前门走进教室,他似乎有些急,还没到达讲台的势力范围即停下脚步发布官宣:
“同学们,今天下午,我校足球队与师范大学足球队友谊赛,今天晚上是全校文艺汇演,欢迎同学们踊跃参加!”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对此江火风很扎心,不知道是自己讲多了还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