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惊动了司令部的官兵,许多人都拿起武器占领了射击位置,而以警卫员为首的一行人则冲向枪响的地方。当参谋长和左臂缠着白纱布的帅滒到达现场时,大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泡司令,演习服上的一滩“血迹”显示——他左胸中弹。这时,一名警卫员大声报告:
“报告参谋长,泡司令负伤了。”
参谋长和帅滒急急上前。
“泡司令,你?”
“小雨,你怎么了?”
“我阵亡了,已退出演习,遗言放在留言页面中。”泡泡雨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当参谋长的视线从泡司令的脸上移开时,他看到了一旁站着的三名资深裁判和一名监察大员。他们很威风,很威严,站得很整齐。
——
同一时刻,红军司令部里灯明如鉴,慕容将军目炯炯心然然,与这一切相呼应的,还有一壶冒着雾气的龙凤茶。
“小羊小娇,再来一杯,再来一杯!全靠二位女神品出了‘后起之秀后发制人’的韵味,红军才获得了夺回莎莎、击沉航母、捣毁灰鹰司令部的重大战果。谢谢,十万红军将士谢谢你们,宝哥哥谢谢你们。来来,为了表示对战场情人的心意,请接收宝哥哥的一个飞吻。”
接着就是白滑手指与薄俏红唇的一个弹搏。令人惊讶的是,他竟把这个雅俗共生的动作演示得那么清纯,“俗”的成分都被剔除得一干二净。不过,此时的齐小羊和帅小娇既不想品茶也无意欣赏典雅,她们牵挂的是泡泡雨。蓝军是宣布过停战,但红军反击所带来的损失依然不小,为了这个,泡泡雨的压力一定很大,所以她们心疼了,就像所有的爱人那样,都会把对方的苦难当做自己的不幸。在女孩儿心中,原本对慕容宝的怜悯已全部转化为鄙视,她们恨不能扑上去咬住他的耳朵大声喊:“你听着,我们恨你,你这个坏蛋,快快放下武器,不许你再伤害泡泡雨……”可见,人的善意和仇恨是可以共生的。
这时,参谋长凑到慕容宝身边说:
“司令,好消息。”
“请说。”
“经证实,蓝军司令泡泡雨被我间谍人员刺杀身亡。”
随着话音的平息,慕容宝看到了闪亮的一幕——先是嘴角一翘,然后放声大笑,再后就是乐极生悲,哭笑够了,又扑向女孩并把她们抱在怀里亲,告诉她们,宝哥哥成功了……当然,这些都是幻觉,真实的他并没有失态,在一个酷酷的嘴角上翘之后,他依旧淡定自若,这便是大将风度,胜不骄败不馁,干大事的人都这样!尤其在未来的娘娘面前,必然海涵山骨。
其实,笑一笑也不为过,因为有资本,因为这场戏的导演就是他自己。还在演习之前,他就设下毒计,用以“把控”泡泡雨的心志心绪——你泡泡雨不是赞赏心理战和战争艺术吗?那好,哥哥就给你露两手,叫你领教一下慕容宝的战争,可别说起来滔滔不绝,轮到自己就蠢就呆。好了,明说吧,对于将军园女孩儿的保护神,哥的办法就是四个字:“乱香碎剑”。所以,就把小羊贴到身上,把小娇拉到怀里,继而生发爱情、精神占有、肉体吞啮,让她们以你为敌,并牢牢制约住你的那两位齐叔叔和帅叔叔;当然,将这两位千金难买的千金搞到手,也只算胜你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就是花朵了,这个孤儿是绝对的重点保护对象,可惜远在西部、鞭长莫及,成为了一个天然的痛点弱点,到了关键时刻,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瞬间炸碎泡泡雨的心,没了心,没心没肺的,还能指挥十万大军吗?所以,哥已重金悬赏雇佣了黑社会特务队,随时绑架花朵,迫你救美,到了那时,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了,比如说:车祸、抢劫、猝死,总之祸福难料、生死在天……再往后,就由胜利者书写历史,由活着的人创造历史,因为慕容宝活着,所以就由他来描绘锦绣河山,不过江山之中必须有人,至少有小羊、小娇和花朵三个,花朵为这幅画吃的苦多,那就在画中多占些空间喽……怎么样?没设圈套让你钻吧?宝哥哥明白,你就是性情中人,只善良不干大事,丢掉江山救美人是必须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可谁叫你的这块肉特别软呢?
——
Z-999客机的头等舱内,泡泡雨半躺着。冲锋衣,长舌帽,檐下两条眼缝,一脸金色风流。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靠了上来。
“大哥哥,我能吻你一下吗?”
眼缝变宽,跃入稚嫩。泡泡雨和气地说:
“小姑娘,谢谢你!大哥哥脸上有汗,不够清洁,所以拒绝你了。”
“嗯~不么,大哥哥坏!”
一个小尺寸的撒娇后,她朝向一位少妇。少妇年轻,像母亲也像姐姐,一丝娇媚配着一身珠光宝气。她对小姑娘笑笑,又对泡泡雨笑笑,释放出了宽泛的意思。当收回目光的一刻,泡泡雨发现了女孩儿眼中的泪,即急急哄劝:
“小姑娘不生气,大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好吗?”
说着,坐起,摆出魔术师架势,他想以真诚的举动回报女孩儿和她的妈妈。结果,女孩儿真的哭了。
“不,花花不要魔鬼术,花花就要大哥哥!”
泡泡雨愕然,这是怎么了?去救花朵,却来了个花花,居然还是缩小版?真是苍天有情啊!于是,泡泡雨立即转变态度,用花朵才可享受的热情和幼稚园的园语对小姑娘说:
“花花,乖,哥哥去洗洗脸脸就来。”
他抹去女孩的泪,又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便向卫生间走去。后来,小女孩即如愿地在一个清洁过的地方甜甜地吻了一口……
这会儿,泡泡雨的帽檐拉得更低了,只有对花朵的冥冥思念在淡化着眼缝之前的那片昏暗——朵朵,你在哪里?在天湖吗?还好吗?坏人伤害你吗?小雨哥很快就到,来救你,都怪飞机太慢,如果是火箭,现在就能见到哥哥了;没保护好朵朵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不起,但哥哥保证,以后再不让朵朵离开,一定天天守护你……
不久,飞机在“佳宇机场”降落。小女孩跑到泡泡雨跟前,把一朵洁白的小花塞到他手里。
“妈妈讲,等我长大,找一个和大哥哥一样的哥哥。你愿意娶我吗?如果愿意,你就不要变老,等等我,等花花再长大一点,你就拿着这朵花来找我,花花等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