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左腿真有知觉吗?”一张表情有些诡异的脸冒出来,他的话像有着光芒般传播速度的病毒,瞬间传染给每个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
我试着动了一下腿,好像动了下,又好像没动,眨了下眼睛,疑疑惑惑地说:“应该是有感觉的吧!它刚才动了吗?”
“没有。”几张嘴同时回答,而且一个个脸上表情更加怪异。
“你刚醒那天,真的感觉到左腿疼?”媚滹两眼紧盯着我,通体散发着一种像是紧张,却又更像随时准备逃跑的气息。
我失笑起来,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想法:“有吧!不然我怎么那么快知道我的腿也受伤。”
牟芗轻嗤一声说:“炸那么碎,再去掉烧成碳的和熟掉的,哪里还有腿,你感觉的到个鬼。”
“怎么没有。”我努力伸长脖子看向脚头,“挂那里的,不是我的腿,还是你的啊!”
“就是我的。”牟芗回答的理直气壮,“你全身上下,除了脑子和半个肚皮是你自己的,其余部分,从皮肉、骨头到内脏,全是我们给你的,连毛发也我们的。”
“嗯嗯,你现在就是那只小死龟诸位。”夙香大力点着头,笑得万分得意,“再敢不听话,就把我们给你的部分全收回去。”
“小死龟诸位?谁啊!”我当他们后面的话是狗放屁,不于理睬。
“就是凤凰在天上办百鸟宴,一只小乌龟也想去,众鸟就各给它几根羽毛,起名诸位,让它也能飞上天。凤凰看它的毛最好看,所以对它特别亲切,夸赞个不住,它就开始忘乎所以,看不起其他鸟,颐指气使很是嚣张,那些鸟一生气,就把各自己的羽毛全拿回去,小乌龟就从天上掉到地上。知道乌龟为什么总是抬头向天上看了吧?就是因为这个,它在后悔。”媚滹一脸是笑,很不是个东西的捏了下我还在疼的脸,“你可不要学它。”
“死一边去。”我不屑地说,“那只小死龟,奇蠢无比,活该挨摔,谁叫它不早点把鸟毛长牢在自己皮肉上。”我奸奸一笑,“管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皮肉、骨头到了我身上,就是我的东西,想拿回去,没门。”
“不对劲。”媚滹忽然瞪着我,一脸凝重,“我记得我明明把眼睛做大了些的,怎么现在看着又小回去了。”
“好像是有点。”夙香也认真起来,盯了我一会儿,突然问,“刚才谁值班?”
“是我。”焌垍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早说了你们不信,宝贝儿可以细胞重组再生,她现在恢复她的女儿身了。”
“什么?”一屋子的人都跳了起来,急吼吼地冲着他怪叫,“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拦着,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别瞪我,从开始到结束,三秒。”焌垍仍是那副懒散样,“换你们也一样,来不及做反应。”
媚滹猛然一把掐在我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个该死的东西,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皮是女的,才招来那么多事,变下性有什么了不起,你除了知道男女器官不同,心里没点女性自觉,当什么女的,快点细胞重组,再给我变回男的。”
“神精病。”我翻了翻白眼,“又不是不知道我失忆,不是你们刚才说起,我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只要知道,你要当个男的就行。”媚滹一脸抓狂,“快给我改回去,你的皮必须是男性。”
“死一边去。”我吃力的挣扎了一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给你做了个变性手术。”牟芗一把揪开媚滹,着急地看着我说,“让你从女变成男,你又自己变回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些晕地问:“那我到底是男是女啊?”
“你是女的,我们给你做了变性手术,把你改成男的,你现在自己又变回女的了。”
“我自己怎么变回女,我自己给我自己做手术?没啊!”
“废话!”媚滹一脸毛燥地团团转,“你快变回男的。”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不会,你们要发神精一边发去,我困,我要睡觉。”
“不许睡。”夙香用力摇我,“变男的,快变,不然再给你做手术。”
“门在你身后,墙在你左边,出去和撞墙,任选。”我没好气地说,“什么变男变女,这是说变就能变的?我又不是乱马。”
“这下麻烦大了。”媚滹一脸头疼状,“那些老不死的早怎么不来。”
“什么老不死的?”我好奇地问,“上次说我有家的,我啥时能回家?”
“睡你的觉,想回家,伤好了再说。”夙香没好气的一指头按我额头上,“睡!”
我顿时陷入昏沉,一线残存的意识突然闪过某个记忆的碎片,似乎自己在对什么人说:“等我回来。”
那是谁啊?我飘浮在似睡非睡的边缘,好像听得到媚滹他们说话,又好像听不到,也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走来走去,但无论怎样也睁不开眼睛。直到一种怪异的寂静出现,我才有了睡醒的感觉,却又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不由自主的平缓着呼吸,没张开眼睛。
眼皮上感觉到微热,又有渐渐增加的黄光刺的眼珠微痛,我皱了皱眉,轻哼着发出呓语,黄光立时消失。不敢睁开眼睛,却又极度想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正急的好似百爪挠心,突然发现自己能看到屋里情形。
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怎么在俯视,然后看到自己闭着双眼睡在床上,床边站着几个陌生人,一个个脸上表情很是古怪,媚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白眼。
“你不是说圣王实为男儿身吗?”一个长相清古的陌生人,满面怒容的瞪视着媚滹。
另一个干瘦的陌生冷哼一声说:“圣王之体,若能汰换,岂非任何人皆可为圣王。”
媚滹撇着嘴,阴不死阳不活地说:“这不是你们非得说圣王不能为女么,否则我们何必废那劲,又非不知她可以细胞重组再生。”
前时说话的陌生人顿时大怒,叱声说:“她肉身既毁,正可再造新生,哪个叫你们为她收拣碎片助她复生。”
悄悄进来的牟芗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原本漂亮洁白的牙齿,在此刻竟然阴森可怖:“再造新生成谁?既知宝贝儿进过圣窟,又把我们也带了进去,你们以为这招还愚弄得了谁?”
几个陌生人顿时大怒:“混帐,你不过是个弃子,此事哪里有你说话资格。”
牟芗哈哈大笑起来,一脸不屑地说:“弃子不弃子,现在是宝贝儿说了算,她的死活你们已经证实过,可以走了。”
陌生人转眼消失,媚滹突然抬头看向我,没好气地说:“看完了,还不下来?”
我急忙四处看,“就是说你的。”媚滹翻了下白眼,“甭找了。”
“说我?”我疑惑地问,“你看的到?”
“废话!”媚滹明显心浮气燥,“快下来,你现在不宜元神离体,对身体有损。”
元神?这么梦有趣,我嘿嘿干笑几声,才说:“那个,我怎么下去。”
“呯!”“呯!”二声响,媚滹和牟芗都倒在地上,差点没口吐白沬以增效果,指着我半天才说,“你果然还是再造新生的好。”
“什么啊!”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四处乱看着找自己的手脚,“我怎么没手脚了?我现在到底什么样?元神不长手脚身子的?”
“收!”媚滹爬起来一指点在床上的我的额头上。
我突然就觉得视角颠了个,头晕了晕,眼前看到巨大的吊灯,还有媚滹低俯下来的脸,“这就回来啦?”我试着动了动手臂,好像感觉到手的存在,忙从被子里伸出来,“还真有元神啊!刚才我不是做梦?”
“当然不是。”媚滹脸臭臭地瞪着我,“你怎么不晚一天再变。”
“什么?”我愣了一下立时明白他在指什么,“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在控制的。”
“那你慢慢斗吧!”媚滹眼里凶光闪闪,咬了半天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失什么不好,失忆,我让你失个够!”说着,就喝了一声,“忘!”一指点在我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