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一路顺风啊,还有你就放心吧,报告我一定按时给你寄!”
长亭外,古道边。
纪庚远缓缓放下了高举的手,看着人影消失方向的那层浅浅荒草,脸上露出了自叹自怜的表情。
唉。
想给武校请一个校长,怎么就那么难。
“哼。”
就在纪庚远黯然神伤的同时,和他一样,前来给小将军送别的北海郡太守显然心情不美。
他粗着嗓子,掉着脸子,甩着袖子,迈着步子,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子现在很火大,识相的最好别来惹老子的模样。
只是太守大人的这声不满哼声,总算把纪庚远从自叹自怜之中拉回神来。
纪庚远转身就跟上,一边走一边喊,“吴太守,你慢点走,等等本王。”
吴太守眉头一皱,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些。
就在他想要扶鞍上马的时候,纪庚远已然追上了吴太守的步子。
“太守大人呐,你走这么快干嘛,本王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你不是老虎,但是你是瘟神!
一脚踩空马镫的吴太守,脸色显得更加黑了几分。
吴太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敷衍地拱了拱手,“新北郡王,请问郡王殿下,还有何指教?”
“嘿嘿嘿,指教不敢当,就是找吴大人你谈点儿事儿。”
“……”
吴太守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什么过路的神仙,就是传言之中的纨绔没错了。
简直就是个瘟神。
还是那种前脚能当着你的面挥锄头挖你墙角,后脚就能跟你笑嘻嘻谈事儿的大瘟神!
吴太守稳了稳快要抓狂的心神,沉声道:“郡王,有何贵干,还请明言。”
“哦,是这样的,小将军不是暂时离开北海了吗?本王想着,这房子也是要人气养的,不如就让本王给小将军的的将军府养养人气吧。”
吴太守顿时色变,怒了,“新北郡王你是什么意思!新北郡王你要是想来北海游玩,那住太守府就是,本官自当好好招待!但建武将军府是北海专门留给建武将军的府邸,还请郡王不要打将军府的主意!”
吴太守越说越气,“还有,将军府保养之事,我北海自当尽心尽力,这一点,不劳郡王你费心!”
“别激动别激动,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哼,”吴太守气呼呼地上了马,勒马就走,“王爷所言之美,恕下官眼拙,实在难以看出,告辞,驾!”
纪庚远看着气急败坏策马奔着的吴太守,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
这其实真的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为什么非是不听呢。
纪庚远的食指微曲,轻轻扣了扣鬓角,而后对南青等人说道:“跟上。”
于是吴太守刚刚转好的神色,等回到了太守府的时候又黑了。
那坐于正堂之上,悠哉悠哉喝茶的人又是谁。
可不就是纪庚远吗。
吴太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郡王,你到底意欲何为啊!”
牛皮糖啊这简直!
纪庚远抬头看向吴太守,说道:“吴太守真的不必如此激动,本王所提之事,肯定会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对北海,对新北,都好。”
纪庚远紧接着又说道:“哦,不,要是这样说来,应该是三全其美。”
“哼,”吴太守挥了挥袖子,“很遗憾,下官眼拙,至今一美未见。”
“暂时未见有什么关系,暂时未见,不代表本王所说之美,不存在啊。”
纪庚远看着吴太守,“只要吴太守肯给本王些时间,听本王把话完完整整说完就好。”
说到这里,纪庚远又想摇摇头了。
怎么谈点事情就那么难。
看这一个两个的。
怎么总是跑路。
吴太守还记着仇呢。
“郡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下官听着呢。”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吴太守并不怎么友善的语气,对纪庚远造成的影响明显很小。
他笑道:“吴太守,其实暂借将军府只是本王想和太守大人商议的事情之一,这之二嘛,是想和太守大人你,谈一谈这北海港之事。”
“北海港?”
看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吴太守,纪庚远淡定地点点头,“是,本王想和太守大人你谈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这北海港。”
“什么意思。”
纪庚远答道:“本王想合新北北海两郡之力,合力开发这北海港。”
“呵,郡王真爱说笑。”
“本王没有说笑。”纪庚远看着吴太守,“北海港不光是个不冻港,还是个天然的深水港,不大加开发,实在可惜。”
吴太守摇摇头,看着纪庚远,“可不可惜,北海港也是北海郡的港口,不是新北郡的,就算郡王你是皇子,也不能行如此霸道之事吧!”
纪庚远摇摇头,道:“本王多虑了,本王不是要强占,只是想和北海合作罢了。”
吴太守气到不想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纪庚远一眼,忽然间,唇角扯出一抹笑容。
纪庚远微微挑眉。
就听见,吴太守出声道:“郡王行事,下官佩服。”
听着这满满的嘲讽之话,纪庚远看着他,笑道:“太守大人何出此言呐。”
“何出此言?”
吴太守冷笑道:“郡王前脚在和北海郡争建武将军为供奉,后脚就可以这样没事人一样的跟本官谈这合力经营北海港之事,难道,还不足以让下官佩服吗?”
纪庚远笑道:“本王不信太守大人会不明白,这其实是两件事,既是两件事,又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吴太守深吸一口气,气道:“那好,就算这是两件事情,那郡王又想强占将军府又是何意,难不成,是刚刚下官听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