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仰了仰脖子,止了眼里流转的泪花,这般也好,桐安与他本不是一路人,没了他败兴,日后会更添欢愉吧。
一白抬手遮住眼前灼眼的光,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沾了血,早已干涸,是桐安的吧!他受伤了...
哼!那又如何?他自有人疼,会有人替他上药,为他包扎,又何须他这点无足轻重的关心。
一白抬脚欲走,余光瞅见摊在地上的桐安的包袱,上头还有些瓶瓶罐罐,还是莫要带回去吧!
一白盯着地上被碾的稀碎的葡萄,他怕是极厌恶自己,又怎会想再见到自己呢?
一想到桐安避他如蛇蝎的场面,自嘲一笑,还是莫要给人添不痛快了。
眼见着离那越来越远了,忽的传来桐安的声音。
“一白,等等...等等!”
一白猛地停住,怕是幻听吧,桐安早就离开了。
一白听着身后枯叶被碾压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双眸微睁,转过身,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桐安。
他没走!他没走!!!
桐安离了他两步远,望着一白红肿的嘴唇,方才出声喊住一白的勇气瞬间又散了个干净。
桐安没敢抬头,拉了一白回了包袱旁坐下,自己坐在一边取了靴子里的匕首,削着树枝,将一端削尖去外皮放好。
拎着刚打的两只兔子去了河边,一白这才发现地上竟有两只兔子,其中一只一条腿还在抽搐着,这是...刚猎的。
那桐安方才不是丢下他走了,桐安并没有厌恶他!
桐安没转身,递了帕子给一白:“你...擦擦!”
一白接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泪水糊了满脸,胡乱抹了一下,却见那帕子内侧有块血渍。
后知后觉的想起桐安的伤,便也跟着去了河边,自桐安手中接过那兔子,蹲在岸边,取了桐安手中的匕首,清理着兔子。
桐安见状,心道这是原谅自己啦!
不由得有些欣喜,环臂蹲在一旁看着一白,脑中绷着的弦一松,有一些问题便扑面而来。
自己怎的就...就对一白做了那出格之举,这这这,都是男人!我...这...这以后真的是无颜面对一白啊!!!
桐安悄悄抬起头,一白此时正目不转睛地将那兔子的肚肠扯下,放置一旁。
这一白越是这般淡定,桐安心里的罪恶感便重上一分。
桐安在煎熬中,终于挨到了一白将兔子洗净放在包袱上垫着。
桐安跟过去正要搭架子来烤肉,一白却去而复返,一把扯了桐安,将帕子在河里浸湿,搓洗掉上头的血迹,再拧干。
拉过桐安的手,手心上半个手掌那么长的伤口上糊着半干的血痂。
一白抓着桐安的手,用帕子轻轻的擦着,还抬头望了眼桐安。
桐安届时还是有些疼的,咬着牙忍住不发出声音,一见一白抬头,忙松了嘴,扬了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