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才想起被遗忘的张铭,不过张焕云却道:“雨魂,张铭这小家伙灵脉受损是众所周知的事,就不用测了。”
“呵呵,大长老这说的什么话,也许他另有机缘呢?”
张雨魂不以为然,把矛头指向这次失踪,其他长老听到后蓦然沉默,他们也很好奇张铭他们去了那里。
张铭嘴角微微抽搐,张焕云还想说什么时,张铭突然开口道:“张铭灵脉已废,修为尽数散失。”上前一步,抬起右手轻放上测灵石,果然毫无波动。
张雨魂诧异看了一眼张铭,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不过他紧接着阴沉脸,一声怒喝。
“既然你已废,那你是如何……催动杀器的!”
“什么,杀器!二长老你说的可是真的?”四长老惊讶出声。
张铭心中暗骂一声,表面则不动声色:“就如二长老所说,我已是废人一个,如何使用杀器呢?”
“那这就要问你了……”还没等他说完,仓促的声音就从大殿外传来:“我的孩子是否拥有杀器,还不需要二长老你来过问。”
幻彩衣推开大门,右手一挥,一张铺着紫黑色貂皮的藤椅出现在张子萧身后。
张铭小心将张子萧扶到藤椅上躺好,而张灵熏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幻彩衣身上,怎么都扒不下来。三人我行我素,全然没把这长老殿当一回事。
踩着幻彩衣脚步进来的张啸林头一阵阵的疼,光是对长老不敬这一条就已经放下大罪了,可幻彩衣依旧我行我素,正眼都不瞧在座的那些长老一眼。
“哈哈哈,二长老真会开玩笑,铭儿身并未佩戴储存工具,如何收存杀器。”见逐渐沉下脸的长老,大长老引回原先的话题,对大殿中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诸位长老看破不说破,跟着转回原先的话题,唯有张雨魂与一两个长老面色不自然,却也没纠结于此。
相比这个,他更愿意知道张铭他们去哪了,张灵熏与张子萧的实力猛然提升,令他都颇为心惊。
这疑问还没出口,张铭似猜出了长老们的想法,突然自语道:“张铭知道诸位长老对我们这十日内去了哪里感到好奇,张铭自会给长老们一个结果。”
托词早就想好了,不着痕迹给了张灵熏与张子萧一个眼神,露出会意之色,一声感慨。
“我们本意是在那座独峰找寻几味上了年份的老药,为了子萧与熏儿的祭药圣典。长老们都清楚,日后成就的高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此,故作为兄长的我在不遗余力为子萧与熏儿准备。”张铭述说时神情不卑不亢,好似只是一个旁观者。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去丹堂取了一张消失无数载草药的画图?”大长老若有所思,在张铭停顿的片刻间不禁开口询问。
张铭朝大长老拱了拱手:“张铭自会叙说下去,希望诸位长老不再打断张铭说话。”张铭没摆什么脸色,但所说的话却是令大半人沉下了脸。
一个脾气暴躁的长老就要开口训斥,大长老却是抬了抬手,让张铭接着说。
张铭点了点头,瞥了眼那位长老,心中早已将其归为心腹之患的一类人。
“就这样找着,不过一时三刻就到了断崖边,本来是想回来了,不料子萧一脚踩空,摔落断崖,消失在云雾里。”
说到这,张铭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与后怕,憋了会才松了一口气,做足了样子。
知道这样还不足以蒙骗这些老成精的族老,只得继续编下去。
“子萧出事后,我立马找了根藤条绑在身上爬下断崖,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云雾依旧没有飘散,而且……张铭已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不停歇继续往下滑。”张子萧和张灵熏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明知道这是张铭瞎编的,但还是止不住被他讲的故事吸引住了。
“就这样我又下滑了半个时辰,才踩到实地,在周围找了许久才找到被挂在藤蔓上的子萧,那时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而就在这段时间,熏儿也顺着藤条滑了下来,不小心磕到一些碎石,一个洞口就突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等子萧清醒后顺着洞口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一片灿烂的花海路口一块石壁上刻着模糊的字迹,是什么…乱世谁人见台封,释我生死遇雄魂。红尘涕拭依依草,朝往终是现明尘。前面应该还有几行,可惜字迹太过模糊,已经辨认不清了。本来我们不大在意,可一入花海,突然头晕目眩,失去了方向,只有一片漆黑。再次恢复时,脑海中多了一句话,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回来取封魂草画像的……”
“别说废话了,直接重点。”
那位长老直接打断张铭,虽然做了很好的掩饰,但张铭依旧看到了他眼睛深处赤果果的贪婪。
但这也不怪他,寻常人就算只是听说封魂草在某个地方出世,也不管真假,直接就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还是大规模的那种。
所以纵然那位长老在张铭心中的印象又下降一分,但也没多想。
可不管如何,张铭脸色难看起来压抑声音低沉道:“诸位长老,张铭已说过不喜别人打断我说话,恕我无法再继续。”
“张铭,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夫是族中长老,你这样与老夫说话,乃是以下犯上,此事过后入铁狱好好反省反省。”那位长老怒喝道。
张铭冷眼向他一瞥,刚才对族中弟子的机遇露出贪婪也就算了,现在又倚老卖老,张铭心中对他的厌恶已达到了极点。
抬头看向张焕云,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大长老,请恕我无法告知其他一切。”
“你……”张焕云冷眼朝他一扫,那名长老全身一寒,不再多嘴。张焕云转头看向张子萧与张灵熏道:“你二人可愿告知?”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两人突然颤抖了起来,幻彩衣急忙又腾出一张藤椅,将张灵熏七手八脚的报了上去,急得眼睛都红了。张铭也傻眼了,剧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啊……
突然,一条藤椅轰然爆碎,张子萧缓缓立起,甩出一柄金剑握在手心,毫无征兆,一口黑血喷上了金剑。一条条狰狞的魔纹爬满剑身,剑脊上的金色纹络迅速被染成了血色,眼神空洞,手腕弯转朝先前倚老卖老的那位长老向下一斩,暗金色雷电劈出,化为数十条狂蟒,张着狰狞的血盆大口撕咬向那名长老。
“孽畜,敢尔。”澜信怒喝,匆匆做出防御,电蟒就已劈到。
不过以他的实力,认为哪怕只是一层的力道,足以轻易擎下张子萧。事实也的确如此,若是平常,就算张子萧再跳过一个大境界,也轰不破澜信的防御,可当张子萧抬起头,露出棕褐色眼瞳,轻蔑一笑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魔音,血、魂、殇!”
张子萧轻轻吐出五个字,所有的电蟒一顿,金剑轻轻翁鸣,血色符文透体而出,数十条电蟒似接到指令,以几个符文为中心,快速交融在一块。
不过刹那,一条血色巨蟒盘空缠绕,渗人的双目死死要在澜信身上,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它就一尾甩了出去,轻松破碎防御,将澜信轰飞出了长老殿。
张子萧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还带着丝丝跳动的电弧,眼中恢复了神采,不过气息也萎靡到了极致,迷茫的看着墙上的大洞,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一道红影闪过,一面雪白的圆镜飞出大殿,洁白无瑕,清亮无垢。一条盈盈光柱从镜内冲出,沿路被光柱扫到的不论是草木,还是花鸟鱼虫走兽,似被偷走无数光阴,失去了一切生机,一阵风过,纷纷化为劫灰。
圆镜向下一照,澜信一瞬间调起大部分灵元在周围筑起一个灰蒙蒙的护罩,企图挡住那能夺取生机的鸿蒙绿光。
可惜这只能是企图,一道天籁响起,张灵熏闭上灵动的双眸,青丝化为绿发,身姿曼妙,惊世容颜惊鸿一现,只有冰寒。
“仙乐,生命的礼赞。”
绿光晶莹闪闪,似化为了生命的粉末,飘飘扬扬,无视灰蒙蒙的护罩,清扬洒落,钻入绝望的澜信体内,道道生机被剥夺出,收入镜中。
微风吹过,地上干瘪的尸骸变作飞灰,可怜澜信因自身的贪婪撞在刀口上,成为了敬猴的那只鸡。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大长老根本来不及救援,澜信就死在了张子萧与张灵熏的联手下。
这还没完,雪白的圆镜飞到张子萧头顶,墨绿色粉末洒满全身,大量剥夺而来的生命之力被他吸入体内,那惨白的脸也霎时温润红嫩。到最后,除了还有些虚弱外,几本恢复了正常。
穿着朱红色水晶留仙裙的张灵熏眼眸睁开,同样是一脸迷茫,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张啸林,甜甜一笑。
“这,你…你们……”张焕云差点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但目光不经意扫过张灵熏手中那面雪白的圆镜后,内心一颤,又将怒意压制了下来,怒喝道:“从今日起,你们三个都呆在那座荒山,没有老夫之令,不准下山,另外所有修炼资源全部停供。若让任何一人发现,全都驱逐出家族,终身不得再踏入一步!”
张焕云气得胡子都炸了。
对于这种结果,张铭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张焕云明面上看似严重的惩罚,实则是为保护他们,毕竟弑长老可是欺师灭祖之罪,哪怕只是一位最弱的外姓长老。至于修炼资源什么的,山上那么多老药是白长了还是怎样,根本不缺什么。
“凤姐姐,你们做的真狠,不过我喜欢,嘻嘻。”坐在那具银色骨架上的金玉焚晃荡着皎洁的双腿,金色短裙下若有若无的露出引人无限遐想。
凤清若一张千年不化冰雪容颜罕见的笑意盎然,看了一眼棕发少年,嫣然一笑,“残嗣,合作愉快。”
残嗣不以为然道:“这么一个人还要暗中解决,一点都不痛快。”
“人回来了,你们几个老家伙先回避一下好吧?”花老看着五个像似无良少男少女的家伙,头都大了。
五个人影顺着羊肠小道漫步走来,花老不管三七二十一,五根千星藤捆住这五个不正经的家伙后,一个个都给扔回了花台,然后取出一卷经书,细细翻看,静静等待五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