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夜修带着林子七去到宁司马的府上。
“宁斯参见楚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楚王殿下莫要怪罪。”
宁斯显然有些不高兴,昨天楚夜修突然间就撇下他走了,才导致他被抓。
楚夜修自然也察觉到了,在他心里,他还是挺看好这个宁司马的,便与他赔了个不是,“宁司马,昨日本王突然有些情况,本王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宁斯见这一向高傲冷淡的楚王在这给自己赔不是,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楚王这么稳重的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才会撇下他这边,一时感觉自己有点理亏。
“没有没有,楚王殿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才会这样,如果在下计较,那不是显得宁某太小心眼了嘛。”宁斯豁然笑起来,“不知今日楚王殿下来,所谓何事?”
“本王就是想问问,司马是如何脱身的?”楚夜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呃……这……”宁司马很犹豫,哪位姑娘说不要将那日之事说出去。
“宁司马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王殿下,不是在下不想说,而是救在下之人嘱咐在下不要说出她。”
楚夜修盯着他,一言不发。
“楚王殿下,您莫要不信,在下句句属实,若是殿下还不信,在下只可告诉殿下一件事,只您一人知。”
楚夜修凑过去,宁斯在他耳边说:“救在下之人是个女流之辈。其余的在下一律不知了。”
楚夜修看了他一眼,自然而然想到了西凉樱。
“那本王今日便不打扰了。”说着,就走出了司马府。
“林子七,加紧查南宫羚。”他放低音量跟林子七说。
“是。”跟以前一样,话不多说,应完便走。
楚夜修又仔细想了想,昨日,他在外面遇到西凉樱,而正巧,南宫羚也出了门,南宫羚回来时,天色已晚,自己派去一路追查的林子七也回来禀报宁司马安全回府,只是身上有伤。
而救宁司马的是个女流之辈。
这一切刚好吻合。
再加上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这不禁让楚夜修怀疑南宫羚就是西凉樱。
只是很快,他便打消了这种想法,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做事从来不冲动,冷静从容,唯独面对西凉樱,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最理智。
楚夜修回到王府中,西凉樱正在给君子兰浇水,还是昨日那件樱花衣裙,樱花发簪,樱花发带,樱花小挎包。
“南宫羚。”楚夜修叫她。
“啊?”西凉樱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楚夜修本来想叫她去皇宫面见一下皇上。毕竟,成亲这么久以来,再不想去皇宫,也要给皇上一点面子。可是看她这么早就在浇花,忍不住问到。
“我本来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她说。
楚夜修哦了一声,继续说,“跟我走。”
“为什么?去哪?”
他回过头,耐心解释,“去皇宫。”
他自动忽略“为什么?”这个问题。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西凉樱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说。
“不用,就穿这个。”楚夜修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快点。”
“哦。”西凉樱回答道。
她小跑跟上他。
大门外的马车早已备好,两人上了车,车缓慢启动。
“那个……”西凉樱欲言又止。
楚夜修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没什么。”她又不打算说了。
她想了想,想他这样寡言少语,冷淡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从嘴里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有话就说。”楚夜修淡淡的语气传来。
“……”
“说。”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明就是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像是命令,不容拒绝。
“……”西凉樱顿了顿,“你……我就是想说,昨天的事……”
话还没等她说完,楚夜修就直接说,“没什么好说的,本王的女人,抱一下,有问题?”
西凉樱对这句“本王的女人”并不认,说:“可是……”
话依然没说完就被打断,“没有可是。”
楚夜修头也没转一下,西凉樱悻悻地闭了嘴。
皇宫里,楚晋修在皇宫里看奏折,李太监进去传报,“皇上,北玄两皇子求见。”
“传。”
两人走进去,“元清参见皇上。”
“元锡参加皇上。”
楚晋修放下手中的奏折,“请起,来,坐。”
“谢皇上。”元清元锡各自落了座。
“皇上,我就有话直说了,父皇此次派我们兄弟前来,是想来跟贵国谈和的。过往的事我们都冰弃前嫌,国家和睦,世界才和平,皇上,您说是吧?”元清说。
楚晋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此次前来,带来了一些冬枣,夜明珠一颗,银白手镯一对,加上黄金百两,二十匹绫罗绸缎,和一株百年人参献给贵国,若是贵国不嫌弃,还望……”
李太监再次踏进来,“皇上楚王殿下和楚王妃请见。”
“快,让他们进来!”楚晋修有点惊喜。
自己这个弟弟很少来皇宫,从小他就冷淡,对谁都这样,但是楚晋修还挺喜欢这个弟弟的。在他眼里,楚夜修生性冷淡,什么都不争,冷静机智,做事从容不迫,文武双全,而且长得还好看。
本来他是觉得由楚夜修来当这个皇帝最好不过,只是父皇也不知为何,非要将这个帝位传给自己,说自己当这个皇帝才合情合理,而且弟弟还小……
楚夜修和西凉樱绕过那些贡品,并肩走进去。
“臣弟参见皇上。”
“弟媳参见皇上。”
“快,请起请起,快坐。”楚晋修很是热情。
两人坐在了对面的两把椅子上。
“夜修,今日来有何事?”楚晋修一时忘了有其他人在,忙着问楚夜修。
“无事,就是想着成亲这么久,来见见皇上。”楚夜修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包括对面两个人。
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孤高冷傲。
“哦!这样啊,你来了正好,这是北玄大皇子元清。”楚晋修指着楚夜修对面的人说。
接着指向西凉樱对面的人说,“这是二皇子元锡。”
对面二人纷纷向他们点点头,但楚夜修并不打算瞧他们一眼,西凉樱只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只是元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西凉樱身上,带着不可置信和疑问的眼神在她脸上看了又看。
西凉樱也不是和善的人,当场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说,“元大皇子,你看够了吗?”
元清也没想到这个王妃娘娘如此不给他面子,有些尴尬,解释到:“哦,不好意思,冒犯了楚王妃,在下只是看楚王妃长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友,便多看了几眼,真是冒犯了。”
元清也算冷静,从容应对。
元锡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有意思。
楚夜修终于正眼瞧了他们一眼,一秒就离开。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楚晋修就跟个和事佬一样。
楚夜修看了一眼那些贡品,说道:“是来谈和的吧。”
终于进入正题。
“是的。这些都是父皇亲自挑选的上好品,还望笑纳。”
楚夜修点点头。
楚晋修看这个弟弟点头了,便说,“好,过几日朕的生辰就到了,二位皇子便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到朕的生辰过了,你们再走也不迟,好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元清答应。
“那朕便派人安排房间了。”
“谢皇上,不过不用劳烦皇上了我们已经准备好房间了,不瞒您说,我们本来就打算在这里游玩几天。”
“好好好。”楚晋修连声应好。
“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弟就先回去了。”
“那皇上,我们兄弟也先告退了。”元清也站起来,抱拳弯腰。
“好,去吧。”
四人齐走出养心殿。
“王妃娘娘请留步。”元清突然出声叫住西凉樱。
西凉樱停下脚步,说,“何事?”
西凉樱对待陌生人,也是个冷淡的主。
元清介于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的太露骨,便说了一句,“我见王妃娘娘像极了我的故友,娘娘可知白笙?”
“不知。”
“既然娘娘不知,那便是在下认错了人,不好意思。”元清带着元锡从她身边走过,路过西凉樱,悄悄给她塞了一张纸条。
楚夜修全程没有转过身,见两人已走,也大步向前走。
西凉樱一阵小跑才跟上,“你走那么快干嘛?”
“……”
西凉樱的问题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西凉樱汗颜,这人怎么这么不爱说话。。
皇宫外,马车已等候多时,楚夜修说,“你自己回去,我有事。”
“哦。”西凉樱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只说了一个“哦”字就上了车。
楚夜修微微皱眉,看着她上车,硬是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他心情烦躁的转身飞走。
马车里,l西凉樱将纸条拿出来一看,竟是块布料。
里面有两字:仙源。
是衣袖上的布料,用内力将布料上的颜料堆积成字。
仙源。
“赵管事,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下车,你先回吧,我还有些事。”她对着车外的赵管事说。
“好嘞。”
路口车停,西凉樱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走掉,转身走进左边的街道。
仙源。
她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