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刚好,动画片刚开始,动画片的片头曲欢快的响起。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暖羊羊,沸羊羊,慢羊羊,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聪明难以想象。。。”
欢快的节奏和外面的氛围形成了两种显明的对比,西悠悠跟着节奏一起唱,顾晓糖安静的看着,安静的有点诡异。
几集动画片看完,西悠悠的母亲带着她回家,看热闹的,劝架的都离开。
林夕冲进房间啪的一下关掉电视机把顾晓糖拽下床:“看什么动画片!不浪费电可是的?把人家带房间里来干什么?孬子一样!”
顾晓糖被母亲这一下子吓的有点懵逼,林夕见女儿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把顾晓糖往外拽。
“你看什么看!搞到现在都不知道洗脸洗脚!每次都要我给你搞!你奶奶呢!走,去你奶奶家叫你奶奶给你洗洗!我现在看你就生气!你又不是我生的你是你爸生的。”
顾问黑着脸不说话,冷漠的烧水洗脸洗洗脚去房间睡觉。
顾晓糖踉踉跄跄的走在黑夜里,还没有到深秋,就感到无法形容的寒冷,她默默的擦掉眼泪,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
林夕把门拴上直接回房间睡觉,顾问睡床尾林夕睡床头。
顾晓糖小小的脑袋里冒出许多问题“我是谁生的?”“我真的是捡来的吗?”“我亲生父母是谁?”“爸爸妈妈要离婚了吗?”“他们离婚我跟谁?”“是因为我所以爸爸妈妈才吵架的吗?”。。。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她的脑袋里出现,她不敢问别人,因为会被笑话。
到了奶奶家,顾奶奶叹了口气:“晓糖啊,洗了吗?今天晚上在奶奶家睡觉吧。”
顾晓糖点点头,奶奶打了一盆水给她洗洗睡觉。她基本上每天都做梦,今天她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离婚了,没有人要她了,全世界都黑了看不见一点光,还有野兽的声音。。。
母亲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心情好的时候对你特别温柔,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阴阳怪气要么又打又骂你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
父亲也是很奇怪的人,很少管顾晓糖,永远冷言冷语。
或许爷爷奶奶对她最好,其实并不是,奶奶总是嫌弃爷爷什么事都做不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一大把年纪了,当然不会打架,只不过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或者是奶奶坐大门口哭。
或许奶奶有点重男轻女,把最好的都给小堂弟,但好歹没有不给她饭吃,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偏心,但好像也还好。
奶奶嫌弃,讨厌老太太就像母亲嫌弃奶奶讨厌奶奶一样。母亲和父亲吵架就像爷爷和奶奶吵架一样。
母亲后悔嫁给父亲,和他们言语上肢体上的暴力,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吵架的时候一模一样。
家庭暴力就像病毒一样传染给后代,就像遗传病一样有遗传一样。有时候会好奇,家庭暴力是会遗传的吗?
不管是夫妻之间的暴力,还是对婆婆,儿女的暴力总是那么恐怖,让人喘不过气。
有的人说哪有父母真的舍得打自己的孩子啊!
顾晓糖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躺在床上还没有熟睡,突然听见堂弟的哭声,小叔用棍棒打他的声音依稀可见,声音也是特别清晰的,听着这个声音久久不能入睡。
那是大年三十,邻居们像往年一样来顾晓糖家找顾问打牌九,几个妇女拉着林夕聊家长,老一辈呢聚在一边听戏腔。
远亲表妹小着呢,长辈们喜欢逗她“你妈妈不要你了”“你妈妈跑了”之类的话经常说。表妹聪明着呢,怎么会相信这些话。
顾晓糖觉得好玩,也笑说“你妈妈走。。。了”她妈妈的确走了,回家有事,顾晓糖突然想起来,“走了”也是“死了”的意思,这两个字不好。
可是话已经出口,拖了一个音,母亲可能听错了以为她说的是不该说的话,立马凶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在看牌九的一位叔叔笑说:“说错话了,掌嘴!”
母亲也不问清楚,直接在顾晓糖脸上“啪啪啪啪”几巴掌。顾晓糖躲到房间哭,难道真的说错了吗?她妈妈本来就走了回家了啊?之错了吗?说什么打人不打脸可她却经常被掌掴,被掌掴的理由千千万万,花里胡哨奇奇怪怪。
顾晓糖在一个夏天的夜晚,盯着那保鲜袋,突然想起来,电视广告上的女明星穿的那件衣服飘飘然,心想保鲜袋也可以制作裙子,却发现都没有人,拿着一把剪刀,开始剪保鲜袋,自己做裙子。
亲戚在另一个房间和老太太聊天,母亲突然冲进来看见顾晓糖的所作所为,啪啪又是几巴掌。
母亲打她巴掌就像母亲和父亲吵架一样,原因奇奇怪怪就连理由都莫名其妙。就像爷爷和奶奶平时吵架一样,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就能引起他们的愤怒。
一句在不平常的话,一个平常不过的行为和动作,都能让他们发火,都能引起他们的战争。
家庭暴力,就像病毒一样蔓延,就像杂草一样,你把它连根拔起,第二年那一块土地上依然咯会有杂草。
起初他会被吓得哭的稀里哗啦,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习惯了。爱怎么怎么滴,也不关他的事儿,打她一巴掌她也忍住不哭,因为哭没有用哭,他们只会打得更厉害变本加厉。
她常常以为奶奶对她最好,可是那一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惹奶奶生气了,好像是和堂弟吵架,还是因为那一句话。
奶奶气的说要离家出走,她已经被逼疯了,扔掉饭碗,跪在地上,连磕奶奶几个头赔礼道歉。
可一点用都没有,她的头很疼很疼。回到家,抱起老太太痛哭,因为只有老太太对她最好。
她有什么错,老太太直面指出来,老太太不会打她,不会骂她,对她很好很好,说什么老一辈会重男轻女,可是老太太不一样,老太太对她比对堂弟都要好很多很多。
这或许就是她在家庭暴力的生长环境下,得到的那么一丢丢的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