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儿了?”
花白羽并没有在涟漪坊过多停留,但花涟漪却很难不对她生起兴趣,何况这些日子派出去的眼线也并不少,顺便看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也是不难的。
“她去了太守府,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她去太守府干什么?段太守又不在,她既然刚从邺城回来,应该早就听说了段太守正在邺城的事……”
“也许不是奔着段太守去的吧。”
“再盯一盯,看最近的情况,七姐除了我们谁都放不下心。”
“遵命。”
花白羽刚一来到洛阳城,这今冬的初雪就飘飘洒洒地洋溢在了街头和巷尾,再衬着她那一身羽翼般的绒袍,别样馨怡。
她来太守府除了顺便确认一下段韶的确没有回来之外,更重要的是花雨还特意叮嘱过一件事情,一件能让花雨都花容失色的事情。
“百花谷的人?持有令牌?来这里干什么?”
赵阳自从得了段韶的托付之后,便和参事刘毗一起担起了守卫洛阳的重任——那刘毗原本就是这洛阳城的二把手,洛城太守因病暴毙之后,当朝三公之一的段太傅韶就主动来到了这里,还屈身做起了小小的太守。
“既然持有御赐的令牌,那就无不见之理。”赵阳之前便是被百花谷的花芸所救,所以对这个门派还不算很排斥:“所以末将以为,刘大人还是去见一见吧。”
赵阳久跟段韶,那段韶又非寻常人物,耳濡目染间便洞悉了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虽然当初段韶走时是将此二人文武平权、分而治之的,但赵阳在平日里却一直对他极尽客气、礼让三分,这也使得段韶走后城内依旧一片融洽。
“嗯,那就见见吧。”
如絮雪中,伊人纸伞;古城银韵,流风白羽,诸将官员自然无不走神。花白羽见了刘毗,也不多言,先是一礼:“大人。”
“我听闻百花谷素来不掺和官事,姑娘今日持此物前来,是何道理啊?”刘毗依使者礼接待了花白羽。
“我并不想掺和,但陛下可未必会这么以为。”
“陛下?”
“贵城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洛阳城最近发生过的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突然封锁了四方城门。
“哦!是那个啊。”刘毗难为情地点了点头道:“说来惭愧,让几个江湖宵小恶意在城中给人下了怪毒,而毒状发作的模样又像极了瘟害,我们担心瘟灾会扩散,就急忙封锁了城门,哪知到了最后却是一场乌龙罢了……”
花白羽的目光轻轻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才回到了刘毗的身上:“原来如此,只是段太傅没有将此事告知于陛下,而陛下又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贵城突然大关城门的事,便无意提了几句。”
“如今北境战事吃紧,陛下夙兴夜寐,必然心力交瘁,臣以为段太傅不想让陛下在这等小事上劳神罢了。”
刘毗是个精明细致的人,说话也很讲究,花白羽虽然在几个旁官的脸上觉察到了一些端倪,但这边儿主将不动如山,她自然没有机会多加顾问,稍微思忖了下,便道:“段太傅忠君为民,我大齐无人不知,这次出来陛下也未曾吩咐过我,只是刚好有其他差事路过这里,顺便问一问罢了。”
“贵谷巾帼为我朝呕心沥血,不辞劳苦,刘某代洛城子民谢过姑娘了。”城防图丢失可绝不是小事,不用段韶叮嘱,这几个近臣也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请姑娘回去后让陛下放心,洛阳城是绝不会出事的。”
百花谷的人他们之前是有见过的,比如花芸和花七,但这次来的这位与之前那两位所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止曾见过那二人的赵阳这么想,就连只听说过百花谷的刘毗也是疑惑万分——百花谷何时成了皇上的鹰犬?令牌的确确凿无误。
花白羽没打算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因为方才通过自己的观察,她已经成功锁定上了几个看似有突破口的目标——与其找涟漪坊帮忙,还不如靠自己更踏实。
把花白羽送出来之后,她好像就和这雪色融为了一体,稍一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可这些人却不敢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