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昭玄谋了个清闲,就收拾了收拾去找康叔喝酒去了,前脚刚一踏进凤箫楼,就不由感慨其热闹非凡,似乎是那寒风把客人们都赶来了这里。
独孤昭玄是这里的熟客,而他这个都尉的名号在长安城里也还算响亮,所以那小二一瞧见是他,就不由分说地引着他去了一件雅阁:“都尉稍等,康叔马上就到!”
这次他来找康叔,并不完全是为了喝酒——这凤箫楼的楼主要去做什么、他虽然好奇,却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只是那天在萧涵离开之后,一个颇令他感兴趣的人也回到了长安城,他实在没忍住偷偷跟上去。
“昭玄贤弟!”康叔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两坛杜氏的陈年老酿——每逢冬天,他们两个都热衷于此酒。
“康大哥。”独孤昭玄只是淡淡一笑,便招呼着和康叔坐在了小桌的一旁:“那个琅琊茶庄果然如你所言,当年担着这么大的罪名,如今却红红火火地开张了,真是小瞧了你们和宇文护的手段啊。”
“哪里哪里,”康叔嘿嘿一笑,赶紧就给两人满上了一杯:“昭玄贤弟已经去看过了?”
“本来没打算去的,但是这么大的场面,光是听都把模样给听出来个七八分了。”独孤昭玄一盏烈酒下肚,只觉浑身爽快,便提起酒壶,边倒边道:“我盯上了一个人,没想到一路就跟到了那里,更没想到的是……”
“你盯上人了?”再怎么说,独孤昭玄也是个官,他盯上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是的,对了,我还有件事想找你确认一下……”那双眼睛,凭她对凤箫楼主萧涵的印象,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你家小主是不是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康叔知道这个人聪明,脑子转得也快,但是小主外出的事——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整个凤箫楼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知晓了。
“我见到她了,还好没把她给拆出来。”
“你见到她了?”康叔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是以他对独孤昭玄的理解,此人是绝无道理要和自己说谎的:“我家小主说,她要去西境‘木槿’那儿走一遭,怎么能让你给撞见呢?”
“木兰军啊……”提到这个地方,两人的神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见鱼思水,北境‘木兰’的事仿佛就是突然发生的,谁都没能够预料得到,“你们的计划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影响?”
“小主没有说。”康叔落下酒盏,把它重重地摁在桌子上,神色忧郁道:“连我这个五大三粗的人都知这道绝对不是小事,你们肯定要比我想的更多吧。”
“我是在城门处拦到她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独孤昭玄何等机敏,他自然猜得到北境木兰军在萧涵心中的地位——那是她手中的砝码,如今金子做的砝码化成了尘灰,谈判者的当务之急自然就是找一块新的砝码,而西境的木槿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他猜到了萧涵会去西边的袍罕郡走一遭,所以他才苦恼于为何会在城门处撞见她。
“也太神速了吧,虽然这里离袍罕郡也不算太远……”康叔也是一脸的不解:“还是说我家小主根本就没有去袍罕,她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论才智,私以为,这长安城里还没几个能出其二的。”萧涵的智谋他是见识过的,这其实就是独孤昭玄的心里话。
“怎么没有?我可是一直都觉得你就是那个能和我家小主博弈的人。”
“你还夸我,”独孤昭玄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跟你说吧,我拦着她之后并没有去调查她的行踪,只是随后出现了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人在跟踪我家小主?”康叔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打翻。
“我暗中跟住了他,结果他竟然直接去了琅琊茶庄。”独孤昭玄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边小酌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凭我观人的本事,可以断定他是刚刚来到、或是回到长安城的,而刚来到这里就直接轻车熟路地赶向了琅琊茶庄,这想不让我注意都难啊。”
“这和我家小主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在琅琊茶庄又看到她了,她好像在找什么人,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在找谁。”
“小主亲自去找人?”凤箫楼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这种事也根本就轮不到萧涵亲自动手,更让康叔郁闷的是,她怎么不事先告诉自己呢?康叔想不明白,就继续问道:“那个人的身份你有什么线索吗?我要派人去盯着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小主是绝不能承受风险的!”
“我已经先叫兄弟帮你看着了,但是怕他们身手不行,只是远远的盯着,你安排几个有本事的过来。”
“多谢昭玄兄弟啊!”康叔激动地拉过独孤昭玄的手,却不知所言,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咧嘴一笑道:“你继续喝!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