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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劫狱

抓了陈述之后,立即组织清算,查抄家底。当然也要调查他的背景,虽说是犯了众怒,依律法抓人,保不齐有什么人要保他,这个周嘉得知道。

另一面就是对死者家属的安抚和交待,周嘉从陈述查抄家产中抽出50贯,赔付给死者家属,让老大爷将儿子下葬。这是超出标准的,但是犯人没抓住治罪,死后家属无依无靠,也不为过。

查抄出的家产放再陈述院子里,家人一旁哭哭啼啼。统计之后报告交到周嘉手里:黄金4千余斤,五铢钱7千余贯,田地7千余亩,另有其他珠宝玉石等若干。

乖乖,这也太富有了吧,一个县功曹居然有这么多钱,那整个汉朝有多少黄金?不管了,命令衙役拉回去再说。

周嘉也没做的太绝,还是给陈述家里每人1贯钱路费,随你投亲靠友还是怎么过,过惯了富人的生活也去体验下穷人的生活吧。

无奈啊,选择拔,就要连根。

要说按现代的思维,一人犯法只究一人。呵,人家一直都这样嚣张跋扈,你一县令一来就弄得人家儿子成了逃犯,还让人爹在身边做官,不逮着机会搞死你就怪了。只究一人只适用平民,而陈述是就在身边的官,这至少得把官给撸了。

再说他们一家这样的,周嘉根本没心理负担。

后来跟衙役和村民们聊天才知道,这陈述一家在本地扎根好多代了,历代都是地主,原来的小地主一代代的收购土地,到现在的七千余亩,成为平氏县最大的地主。

这周嘉就想通了,累代积累的财富,再加上又是功曹,贪污和受贿也容易。

要说政治环境,前任南阳太守张忠,是董太后姐姐的儿子,在南阳捞了上亿钱,直到现任荆州刺史徐璆被任命后,董太后想托徐璆关照一下,意思大家都懂,徐璆更是当场拒绝,张忠这才跑回雒阳当司隶校尉去了,当然后来徐璆一到荆州就收集资料检举张忠,却是没有回应的。而平氏前任县令也是大力收刮。在这种情况下,功曹陈述有累代的财富,还有地主收入和靠官位所得,有几千斤黄金,也就不奇怪了。

待第二天天一亮,周嘉带人到了陈述农村的房子,他家的佃租收入大多存在乡下,统计粮食4万余石也全部搬回县里的仓库,田地也收归县衙,佃户租金一律收三分。

......

周嘉最近都睡不好,因为他一直在烦恼该怎么写奏疏交代陈述的事,陈生好说,但陈述的罪名却是不好弄。

其他的没有证据,吞并田地那些事又不能提,因为有数不清的世家大族和普通地主都在这么干,只不过吃相好点,现在犯的还好,翻以前的旧案肯定是要把自己都赔进去。

因此近一个月来,一直找各种理由把案件拖着,而陈述一直被关在牢里

头脑一热就一竿子插到底,这时弄得头都大了,周嘉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拉来当县令,有点玩不转啊。

拿了功曹这么长时间没什么动静,看来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难。

这一天周嘉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县衙上班,然而还没门口焦急的张骏迎了上来:“大人你可算来了,出大事了”

一晚上功夫能出什么大事,漫不经心的问:“出了什么大事?”

“大人,昨晚陈生带了一伙强人,杀入县衙将其父陈述救走了”

啊......

这么猛,还真是大事,周嘉一边进衙一边赶紧追问详情。

于是张骏向他讲述劫狱的经过:昨夜子时,一伙强人蒙面翻墙而入,被正欲如厕的留守衙役发现,对方人多,于是衙役且走且呼,后强人攻入牢狱,衙役止数人,不能敌,遂救出陈述而走,又是深夜,衙役不敢追击。对方20余人,颇为强悍,只因劫走陈述时有人叫了一声“阿父”,才知是陈生。

听完这些便问道衙役情况如何,张骏沉声道:“两人被杀,其余皆受伤”。

周嘉顿时目瞪口呆......死了两个,皆因我之故!

不由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越想越难过,鼻子一酸,早在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雨滴般滑落......继而用手撑住案桌,闭上眼睛无声的恸哭,自己就这么害死了两个人......

一众属官衙役见县令悲伤至此,感慨不已,纷纷上前将他扶到座椅上加以劝慰。周嘉难过了一阵,起身去后堂看望牺牲的两人和受伤的衙役,众人跟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没有害怕,一边流着泪一边吩咐县里出资为其操办身后事,让受伤的衙役治伤后回家休息,一切费用县衙承担,另再每人领十贯钱,命令张骏尽快查出那伙人的去向。

办完这些周嘉随衙役抬着两个死者去他们家里,众属官自然也跟了过去。牺牲的衙役家里人一大早见亲人的尸体被抬着回来,尽皆嚎啕大哭不已。

周嘉不敢看他们,连节哀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给他们每户一百贯钱,并且说以后若有难处,尽可来县衙找他。

一众属官和衙役见周嘉为两衙役死去难过不已,家人也予以优抚,之前更是上任第一天就抓地头蛇功曹及其子,查抄家产也没往家里拿一个子,皆以为周嘉是一个刚正不阿,清廉且不畏强权,又优待属下的县令,感慨之余也都收起了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以权谋私的心思。

几天后张骏传来消息,说有陈生一伙的消息,劫狱后的第二天有人在复阳见过这样一伙人,往平春县方向去了,当下派遣张骏带人到平春县一带追查。

而出去找黄忠的张老儿子也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人在门外求见。

听到衙役通传,大喜过望啊,连手里的文书都忘了放下就跑出去了。

能不高兴嘛,有一伙强悍的匪徒正与他为敌,这就来了一个保护神,这下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

脸都笑烂了的周嘉跑出去,看到一个认识的一个不认识,应该就是黄忠了,比他整整高了十几公分啊,好一个威武雄壮,而且还是年轻版的,看样子30都不到。

张老儿子只说了一句“公子”,周嘉没理他,一跑到就向那个壮汉问道:“壮士可是南阳黄汉升?”

壮汉一听喊公子,就知道是县令了,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认识自己也不知道,只得回答道:“某正是黄忠黄汉升”

“哎呀真是太好了”说了要去拉黄忠,这才手里还有东西,尴尬道:“本官一听说出去寻汉升的人回来了,一时激动不能自已,竟忘了放下手中文书,让汉升见笑了,呵呵”。

黄忠自认为有大本事,却只是一个平民,此时见一个县令命人四处寻访自己,到时又忘形相迎,心下也有些感动:“忠竟让县令大人如此厚爱”。

周嘉见黄忠如此,虽有所感动,也只是小有感动。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县令啊,周嘉要是皇帝,恐怕就不止这样的效果。

于是去拉黄忠:“来汉升,咱们入内再谈,呵呵”另一面对张老儿子说道:“你做的很好,这次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和黄忠一边进去一边讲:“嘉昔年游学各地,曾听闻汉升之威名,尝向往之。今恬为平氏县令,有意整顿治安,故遣人寻访汉升,欲得汉升之助。虽有县尉张骏,然前有抓捕杀人犯不得,令其逃脱,日前更是为贼人所趁,于夜间杀入县衙,劫走囚犯。”叹一口气,唏嘘道:“是夜两名衙役被杀,余者皆伤”。

黄忠听完也是诧异道:“贼人竟嚣张至此”。

可不是嘛,你早来啊

周嘉无奈道:“本县衙役不足,欲再行招募,由汉升统领。”说着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道:“望汉升屈就县尉之职,保得平氏一方数万百姓之平安”。

现在是统一的朝廷,由平民一下做到县公安局长很不错了,至少比种地打猎好。人既然来了就是答应了周嘉的招募,只是周嘉要当面再邀请一次,给足面子。

黄忠也不含糊,抱拳道:“蒙大人抬爱,请大人放心,有黄某在,定不叫宵小之辈逞能”。

这是真的放心了!

于是向黄忠介绍情况:“日前得到消息,那伙贼人往平春方向逃窜,已命县尉张骏带人前去追查,这伙贼人出动二十余人,颇为强悍,不知其巢穴几何。汉升神勇,当作速招募人员,加以训练”。

黄忠当下保证:“忠定不负大人厚望!”

此时想起黄忠是一个人来,家眷还在家里,就给他安排起来:“汉升家眷未至,今日可随嘉去,先在家中住下,日后嘉为汉升兄起一栋新房,安顿家眷”。

自己做官怎么还要县令出钱修房子呢,黄忠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不可不可。”

周嘉想的是修个房子能要多少钱,嗨,就是要把房子修自己旁边,拉近关系,以后才好保护自己呀。

“汉升不可如此见外,嘉将兄请来,解决些许问题乃应有之义,若兄推辞不受,让嘉如何自处?”

黄忠也只好答应了,本来孤身来此住宿是个问题,说以后定会还给大人之类的话,周嘉自然不肯答应。

于是周嘉就要带黄忠回自己农场:“走汉升兄,先回去安顿下来,明日再行商讨募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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