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叔!我回来了!”晚饭过后,玉娘便将她送了回来。正好,她也有些事情要问问蓝叔。
“蓝叔,你在吗?”没办法,谁让她是个盲人,只能用喊的方式来找人了。
“啊!墨儿回来了啊!”
“蓝叔!”
“我今日到玉姐姐那儿去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仙人的存在......”
......
“修真啊!我倒也略有耳闻!只是,修真一途,异常凶险,尔虞我诈,防不胜防,成功者,得永生;失败者,轻则,散尽修为,沦为废人,重则,灰飞烟灭、从此,世间再无此人,如此,可还要继续?”蓝叔的声音有些严肃。
好像,那些小说里也有说到过,在修真的世界里,人命确实算不得什么......
可是!
“蓝叔,寰宇,有多大?”
“!”
“玉姐姐说,这里是月天大陆,千万年前,九重天上曾有神使下界除魔传道,那,九重天之外呢?所以,墨儿想要亲眼去看一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我明白蓝叔在担心什么,可是,人,哪有不会经历生老病死的呢!”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道还会害怕这些吗?虽然死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是睡了一觉。不过,这样看来,这条修真的道路,她是不走不行了。毕竟,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据说还可以破碎虚空呢。也许,她还可以回去原来的世界看看呢。尽管她对那个家没有什么好感,可那个世界里还是有她挂念的人在的。
“而且,在修真界中,有法术、有灵兽、有阵法、有符篆,还有各种门派,好像很有趣呢。”难得穿越一回,不好好看看这异界怎么可以!
“所以,我想修炼,我想治好我自己的眼睛,我想要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玄幻的世界!
“......”蓝雨泽扶额叹息!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啊!也罢,“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切不可半途而废!”她到底,还是要跟你当年一样,离开呀!
“放心吧,蓝叔。”
蓝雨泽与白墨继续聊了些家常后,白墨便摸索着回房间去了。
而蓝雨泽则是出门找一个人聊天去了。
......
第二日一早,白墨托了人去帮忙传个口信给玉娘后,便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准备准备了。说起来,她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唯一舍不下的就只有这一架七弦琴了。说起来,这一架七弦琴,还是两年前玉娘赠的呢。
怀揣着思念,白墨弹起了平城的民谣,这是一首平城自古便流传着的民谣......乐音自回春堂的后院中传出,街上的小孩听了,纷纷唱了起来:
梨花,随风飘落,落在宣纸上;
蝴蝶蹁跹,停在窗沿;
你,在何方?
看,三千兵马,御风而行;
听,擂鼓震震,新妇悲鸣;
你,又在何方?
......
只愿你我,再相逢。
......
夜晚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白墨:“来者皆是客,客人多次到访,何不下来饮一杯茶。”嘴角不自觉地展露了一丝微笑,如山花初放。
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虽然看不见,可我知道。”大概是要离开了,总有些不舍得,好多东西,她都好不舍得,临别之际,她好像还不曾与这个默默陪伴了她两年的梁上君子说过话呢。
梁上君子,是白墨给他的外号,因为,他每一次来,都是在上面,或许是屋顶上,或许是树上,又或者是......房梁上......吧?
“对了,你来了这么多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管他叫“梁上君子”的吧,虽然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叫着。
“夙亦宸。”
对于夙亦宸来说,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分明是个女孩子,偏要假装是个男孩。大概是跟他们家一样,在躲些什么人吧。只是可惜了那双眼睛,大概是被仇家伤的吧。但是,她弹琴唱歌也是蛮好听的。如果有一天,她的眼睛好了......
“我叫白墨。”说着,倒了一杯茶水,道“快下来,给你尝一壶好茶。”这是个奇怪的人,没事喜欢爬屋顶,他要是光明正大的来,她也不会拦着他呀,左右要拦也拦不了呀。
夙亦宸,这名字倒是好听。
耳边传来衣服被风吹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地上枝叶被踩的声音。落地无声,应是轻功了得之辈。
“这是我玉姐姐的珍藏梨花茶,今日开封,你我算是头一个吃到的呢。”
这个家伙,是两年前,被她的琴声吸引而来的。原本他一个月也就来那么一两回,后来渐渐的来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他来,她都恰好地在弹琴,直到她结束了,他才离开。因为感觉不到他的恶意,索性,她也就当他是个普通的听众。再到后来,就变成了,三两天来一回。
“啊宸,你是很喜欢听琴吗?”对于这个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回的人,她一开始是害怕的,大概是感觉不到恶意,便成了好奇。
“......”夙亦宸沉默了许久才道,“很好听。”
“啊宸,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曲子吗?”要离开了,可能以后就很少再回来了,看在这个奇怪的家伙大半夜跑来听琴的份儿上,倒是可以满足他的一些愿望呢。
“你昨天下午的那一首。”
“你听到了啊,”没想到会被他听到呢,这就尴尬了,“那是《风筝误》,玉姐姐的歌声很好听呢,你也觉得吧。”在平安客栈,她从来不会约束自己什么,玉娘也不会约束她,对外,她们素来宣称是玉娘擅长歌舞,虽说确实是事实,但也算是隐瞒了真相。
“可以唱给我听吗?”少年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祈求,让她不由的想起路边挂着“求收留”牌子的小野狗。
他就要离开了,这人间能让他留恋的有许多,可他最不舍的就是这每夜弹奏的小妹。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琴取出来。”正打算转身,袖子却被扯住了。
“不用,这样便好。”
“若是唱的不好,你可莫要取笑我。”
临行前听她唱一曲也好,他会将这歌声永远的记在心间。
“嗯。”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点磁性,白墨听了,心跳快了几分。从前也不是没在男生面前清唱过,可这次,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梨花树下卷丝轮随风纷纷
谁裁木鹊一缕魂落别村
风影无心惊扰了对棋人
幔里和诗怕春雨成盆
......”
小孩儿轻浅的歌声在院中响起,带着一点点的不舍。
......
翌日早上回春堂门前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回春堂的门口。
“陈大哥,回春堂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你们早去早回。”
“小墨,我们该出发了。”此行,由玉娘陪同前往,玉娘要回老家,顺便送她去江城。
......
江城,是个比平城要大许多的城,平城属黄级,而江城,则是玄级。从平城去往江城,少不得要走上半日。
这一趟远行,于白墨而言,算是在这异世界的头一回。一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景色,玉娘都会与她说起,也不算太闷。
一路上,白墨在与玉夫人聊天的过程中,对即将到来的问道大会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问道大会,是千万年前便留下的传统,发展至今日,每隔十年举办一次。
黄昏时分,方才抵达江城。
江城,是天级城,比起平城这个玄级城来,更大,人更多,更加繁华。若是在平城的这个时候,街道上三三两两,店铺也大多早已关门。但在江城,哪怕是夕阳西下、明月东升,街道上依旧繁华,甚至比白日里要更加热闹几分。
“冰糖葫芦嘞!好吃的冰糖葫芦嘞”
“客官,要来一碗豆腐脑吗?”
周围有许多的人在叫卖着,人群熙熙攘攘,就连马车行进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街上叫卖的人很多,商品也很多样,可惜她都看不见,没办法亲眼一见这异世的繁华,只是,光是听着这些声音,就觉得很幸福呢。因为,人们即便是在工作即便是在忙碌着,可他们的叫卖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为着工作而忙碌,反而是在享受,享受着为了生计而忙碌的忙碌,享受着这忙碌的生活所给予的一切。
“哥哥,要来一根冰糖葫芦吗?”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就好像山上绽放的五颜六色的山花,纯真、烂漫。
莫名的,她也好想来一根冰糖葫芦呢。
“玉姐姐”白墨“看”向了玉娘的方向,“要不要尝尝此地的冰糖葫芦”,如果白墨有尾巴,那她的尾巴一定是像小狗那样,在左右不停地摇摆。
也只有在此刻,玉娘才会觉得她像一个小孩子。大概是眼睛的原因,平日里的白墨,很是成熟,沉默、稳重,小小年纪,识病断脉,抚弦弄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个大人。那样的她,让人心疼。
“噗!”看着显露本性的白墨,玉娘不厚道的笑了“好。”
笑就笑,有什么好笑的,她好歹是个小孩子,再说了,吃货是不分年龄的。
随着马车的缓缓行进,白墨与玉娘一路上路过了许多的小食摊子。
待得到了预先订好的客栈,玉娘已是撑得不要不要的了。
“啊!!!墨儿,你怎么那么能吃!”她们可是把这一条街的小吃都扫了个遍呀,而且,白墨吃的可是将近她的两倍呀!可到头来,撑得不行的就只有她一个!
“大概是因为......”白墨想了想,说出了个能让人气的吐血的事实:“我还在长身体吧。”
没爱了......当年软软糯糯、乖巧听话的小墨儿哪儿去了,怎的就变得如此的毒舌,她不就是比她大那么一丢丢嘛,她好歹还是平城的第一美人呀!!!玉娘欲哭无泪地想。
夜已深,加之玉娘与白墨一路过来,游山玩水,品尝小食,不曾歇息,在客栈洗漱过后,睡意涌上心头,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白墨素来认床,可这一觉,却是无比的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