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慢慢醒来,一睁眼便瞧见了床头透过缝隙洒进来的一抹阳光。
真美好,她想。
“先生?”没看到那个总戴着单片眼镜的人,也没看到黑色大衣,她揉揉眼睛爬起来找他。
“早上好,格林小姐。”会说话的秃鹰像往常一样热切的跟她打招呼,然后继续低下头吃盘子里的食物。
“早上好,小鸟。”她喜欢这么叫它,虽然与尖牙利爪格格不入。“看到先生了么?”
“您说伯爵先生么?他走了。”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张信封,没有封口,信纸微微泛黄。
小孩儿不明所以的打开来看了看,内容很简单,大约是让她照顾好自己,每天都要给院里的玫瑰浇水。
“他答应给我的家呢?”小孩儿不太明白的歪头,想着先生从前说过的话。
“他说会给你一个家。”秃鹰学着她歪头的样儿努力回想,“说让你等他。”
她太小了,不知道这一个字意味着什么,只一样乖乖听先生的话。跑到房间收好信封,找到平时先生浇花的水壶,接满了水来到花园。
玫瑰还小,含羞还未开放,只瞧得见绿叶。总有一天它们会长大的吧,自己只负责灌溉。水被人尽量拿稳的淋在地上,土地颜色深了三分,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将这片园子浇了个遍。
累了,收工吧。小孩儿看着自己的杰作,擦着额头的汗露出笑容。
秃鹰在室内将一切收在眼底,喃喃自语道:“格林小姐在执着什么呢?我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呢?”
每个人隐晦的执着只有自己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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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第三天也是。第四第五天下了点雨,小孩儿拿着水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去浇花。
“噢,小白,你怎么来了。”她低头看着蹭在脚边的小猫,漆黑的毛发沾染了些许泥泞,一部分蹭在了她的鞋子上。
它喵喵叫,知道小家伙这是饿了,走去厨房拿出微波炉里的牛排,装进小盘子里放在地上。外头还在下雨,雾也起了一层,让人看不清前路。
先生,你在哪儿呢。
夜晚,吃饱喝足的小猫窝在枕头旁边,那是偶尔她怕极了电闪雷鸣的雨夜,先生会躺的地方。
秃鹰从远处飞回,落到长杆上抖了抖水。嘴里衔着玫瑰,放在胸口处,远看像是受了伤。猫只懒倦的瞥了眼,把脑袋埋下去继续睡,留小孩儿一个人疑惑。
小鸟为什么每每下雨夜,都要叼来一枝玫瑰放在胸口。而且,玫瑰还带着刺。
她问过小鸟,可小鸟没有办法回答她。因为一松开嘴,玫瑰就会掉下来,会刺伤格林小姐白皙的脚。
而平常或和煦的夜晚,往往她又忘了问。它也忘了答。
半夜,狂风肆虐大雨哀号,她紧握着单薄的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埋起来。枕边眼泛绿光的黑猫坐起身来,默默保护着小孩。
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取代,对吗伯爵。
又是一只刺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