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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残棋

回到奉阳候府,慕栖去墨韵堂给慕老太太请过安后便回了栖霞居。

糖葫芦好像买的有些太多了,于是慕栖便让阿奈分一些给院子里的丫鬟,然后还留了一些给姐姐和父亲。

将阿奈和程霏霏送给自己的首饰放进匣子里,慕栖打开放银钱的匣子盘算了一下数量然后有了个主意。

慕研那厢还没等到慕栖的糖葫芦送过去就自己过来了。

“以前别人是怎么叫你你也不出去,整日就知道在屋里躲着,现在可好,三天两头的就要往外跑,今天祖母还问我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慕栖笑着拉着慕研坐了,一边吩咐让阿奈把糖葫芦拿来,“姐姐怎么给祖母说的?”

要是旁人慕栖肯定会觉得此人说话不怀好意,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在府里待不住,性子轻浮,但说这话的人是慕研,慕栖便知道慕研话虽这么说却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这话也只是在她面前这么说罢了。

“我就说你比以前是开朗了不少,谢家小姐邀你,你也不能不去,说明你长大了,懂事了知礼了。”说着阿奈拿着糖葫芦进来了,慕研无奈一笑,又用手指推了推慕栖的额头,摇头道:“还说你长大了呢,没想到你还买了这些零嘴!”

慕栖将糖葫芦亲手递给慕研,义正言辞的辩解道:“我没吃过啊,所以便想尝尝,而且这糖葫芦也没有规定几岁的人能吃,几岁的人不能吃,阿奈和阿霏都吃了。”

被突然点到的阿奈和阿霏缩了缩脖子,目视前方,假装她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还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慕研接过糖葫芦,一双水眸瞥了慕栖一眼,不过她倒是吃过糖葫芦的,以前父亲给她买过,不过当时慕栖还小,所以也没敢给她吃。

慕栖娇俏一笑,不再反驳。

慕研坐了一会儿,该用晚膳了,慕栖本想让她留在这里一起吃,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慕老太太那边就打发人过来让慕研去她院儿里用饭。

最近慕研经常被慕老太太叫去说话,她已是十五岁了,正是议亲的年纪,慕研样貌艳丽,是奉阳候府的嫡长女,还是将军府的外孙女,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上门提亲相看的人可谓是踏破了门槛。

慕栖一边心不在焉的用着晚膳,一边觉得奇怪,慕老太太虽然不是她们姐妹二人的亲祖母,但却一心想让她们嫁个好婆家,以此作为家族繁荣久昌的助力,当年上门提亲的人那么多,为何却选了爵位比奉阳候府还要低一阶的安平伯府呢?

安平伯府如今只有两房嫡系,长房两子一女,大少爷廖君逸常年卧病在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其余一子一女尚未婚配,二房仅有一子一女,都尚未婚配。后辈人丁日趋衰败,而且在读书仕途上也毫无建树,大少爷廖君逸不说,另外两个少爷在京城才子圈也都没什么名气,就靠着祖辈沿袭下来的爵位享这一世富贵也就罢了,不过这爵位世袭也仅有五代,在廖君远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若是此后的子孙们都这般不知进取,那么祖辈用功劳换来的爵位就不可能守得住,安平伯府很快就会淡出京城的贵族圈子,贬为平民。

那当时为什么慕老太太就同意了与安平伯府的婚事呢,而且连慕研也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情绪,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思索片刻后仍无什么头绪,慕栖决定还是先按照她计划好的办,无论如何这一世她都不会让慕栖嫁给廖君远的!

天已经黑透,外面廊檐下已是亮起了灯,慕栖拎着食盒带着阿奈出了院子。

慕衡正在书房里看着一局残棋持子琢磨,毫无思路之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熟悉的频率,慕衡无声一笑,朗声道:

“进来吧。”

慕栖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爹爹这是在做什么呢?”

慕衡让慕栖坐在棋盘的对面,温和一笑:“既然来了就跑不了了,自从你二哥受伤后,这府里连个陪我下棋的人都没了,你跟你二哥学了点本事,刚好今晚就陪我好好琢磨琢磨这局残棋。”

“啊?”今日可真是巧......慕栖垂眸苦笑,她那点儿本事哪能参破这种残棋啊,平时打发时间下着玩玩还差不多,慕栖看着棋盘上残的让她看不出所以然的棋局暗暗叫苦。真是后悔今天晚上过来找他,现在可好了,她想跑也跑不掉了,更何况她还有事要找父亲帮忙呢!

想清楚形势后,慕栖适才还有些不情愿的语调一转,一边吩咐阿奈将食盒里的茶点和糖葫芦拿出来,一边说道:“那女儿便陪爹爹琢磨琢磨吧。”

接着又恢复了一室的静谧,阿奈在一旁看着低头研究棋局的父女两人早已敌不住朝她袭来的阵阵困意,这会儿她眼睛也湿漉漉的,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个哈欠了。

阿奈以为慕栖在专心的研究棋局,其实她也快差不多了。慕栖撑着下巴还在勉强保持清醒,她的眼神已经逐渐迷离,眼前的黑子和白子在棋盘上转圈圈,慕衡的手持着一颗黑子半天落不下去,这里试一下那里试一下,晃得慕栖一阵头晕,她连忙又拿起旁边的糕点吃了,提提神,明明是给慕衡端来的点心却被她吃了大半,而慕衡倒是目光炯炯的研究棋局,连口茶都没想起来喝。

“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父亲兴奋的声音,慕栖连忙眨了眨马上就要阖上的眼睛,努力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清澈明亮。

“恭喜爹爹!”终于结束了,不容易。

“哈哈,多亏有阿栖陪我一起琢磨,不然今天晚上哪里能破了此局?”慕衡这才端起茶杯牛饮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神清气爽的说道。

“女儿惭愧。”慕栖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地面打瞌睡罢了。

“这本棋谱你拿回去,好好学,改日我会考你。”慕衡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棋谱,递给慕栖,看着她正色道。

慕栖这才明白刚刚父亲是在取笑她,她全程都在打瞌睡肯定被父亲看在眼里,只好恹恹的接过棋谱,乖乖的应了声“是。”

时辰已经不早了,慕衡便让慕栖赶紧回去休息,但是慕栖却定定的站着,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要说。

“怎么了?”

“爹爹,最近女儿手头偏穷,您能否......”慕栖戳着手指头,小小声的说道。

还以为怎么了呢,慕衡松了一口气,听说只是钱的问题,慕栖话音未落慕衡就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银票,数也没数就塞进了慕栖的手里,“没钱了就只管问爹爹要,快回去休息吧。”

“谢谢爹爹!爹爹也快早点休息,女儿告退。”慕栖捏着手中的银票欢喜的说道,然后带着阿奈心情雀跃的走了。

回到栖霞居一数,竟然给了她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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