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表,亦大伯答应爱迪沉夫妇的恳求后,正是饭饱,酒酣,少不了谈天说地;不觉亦大伯又聊到了亦大伯和妻子俩来到这里的故事。
那年,1989年,那年是个平年,20世纪的第一个平年,发生很多事情,我记得那年,长江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宣告建成,10月份,建国四十周年。……那年,我们村坐落在江河两边,因也要扩建河道,也被告知整村搬迁以及一些其他村的人,有的搬去政府帮砌的廉租房,有的投靠亲戚,而我与几个同乡商量来到这里安家落户,来这里找工作,因为以前这里有几个机械厂……有几个现在就已住在那所养老院里,他们孩子们有些不在身边,有的出国工作了,只留下他们,他们嫌麻烦和寂寞,便索性都搬进养老院里住,……我想也是时候进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彼此也有个伴。……我大部分同乡和邻村的机械师也都来这里生活,我因和其中几个都是老师傅,……虽都年纪大了些,那年我64岁,他们有些比我大,有些比我少,但手上有些技工便都留到这里当师傅,我妻子在家种菜种花,打理这家,那时一来家,她都会先端一盆清水来给我洗脸,因车间又闷又热的,满身是汗,一来家一洗这脸才觉得舒爽,他再端一碗稀饭给我吃,因食堂里的饭菜真的不好吃,我年纪又大,肠胃又不好,想吃稀饭,但也够稀的,一点也不顶饿,只能在那里应付点吃,所以每天回来,就想吃他做的稀饭再加上她自制酸菜,酸萝卜,那种咯嘣脆真叫回味无穷,每天就盼着回家。……那些腌制的菜都是她自己种的,就在那院子里,以前她在,那绿森森的,每株都结实硕大的果实;她一走,便变的荒芜了,我四肢不勤,想耕一下地也有心无力,现在那里也只能长一些绿草来美化那里了,只有楼上那还长的葫芦树和那盆在靠院落那方的窗户上的石斛兰还活着。说着便指给爱迪沉们看,楼上的葫芦树茂盛地沿墙壁垂在石斛兰上方,说着亦大伯又是一叹息。
爱迪沉见后又是一感慨,见状又想到问道:那您们之后有回去过吗?
亦大伯听后,若有所思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回去过,每次去了都变化很大。
爱迪沉又问道:那里还有人住吗?……还有人回去住吗?
亦大伯道:有啊!……只是原先住的位置已经被河淹没了,只能住在较远的地方,原先住的地方都在河中间了,……前前后后大约有4分之一的人都回去那里!
爱迪沉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回去哪里?
亦大伯先是停顿一下,准备喝酒杯的酒,但觉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便叫东方施扈帮忙倒一杯水来,喝了水倒能稀血,变得冷静。东方施扈倒来一杯水递给亦大伯,亦大伯接了水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见醒酒,便徐徐说道:因为大部分回来的人都因为适应不了外地的生活,我们本来口味是偏咸的,但到那里他们的饮食是偏甜的;还有些人到了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法适应那边的生活;有些人到那里,觉得那里的人并不是喜欢他们来到,反而有点厌恶他们到来,因他们有些是做生意的他们来到,便把一些的人的生意给抢走,所以诸多原因,他们又重新回到故乡,闭口不谈去外面的事情!
爱迪沉听后,心很沉重,或许跟他远离家乡的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不得已!
爱迪沉又问道:那您为什么没回去?
亦大伯好像是喝了那口水,不在郁蹙,直道:有过,但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回去!——因为一些国家原因,我们被迫搬离故居,不管是为了国家我们选择失去小家,远走他乡,还是因为迫不得已搬到其他地方,我和你大婶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们觉得我们即使远离家乡,安于他乡,但我们一直热爱和想念我们家乡,我们离开家乡,更主要的是因为我们的家乡已经没有我技艺施展的地方,我需要找到一个地方可以给我平台,不管是因为钱还是自身价值,我不得不放弃回到家乡,你大婶也很支持我,甚至到后面,我发现我依旧可以在这里给家乡奉献力量!——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可以,正如我帮忙链接了家乡和这里的联系,小张就是我们那里的人,然后通过我来到这里生活工作,对我来说让两边交流,不要因为误解和不清楚而产生隔离,就是我对原家乡最后的馈赠和表达爱的方式。……我们心系家乡,既然我们因能力远离家乡,或一些原因不再在家乡,那我们也可以用能力间接建设家乡,我做了很多机械,流进过家乡里,我去过家乡,帮助过同乡;我发现我在这里反能帮助更多同乡,回家乡反而没什么用处,这里有我存着的价值。
爱迪沉惊讶,真挚道:亦大伯,您不仅告诉我家和房子的意义,还告诉我更重要的道理!
爱迪沉席间听亦大伯说的话,明白了很多道理,在此便不一一说明。
此时天色渐暗,万籁俱寂,灯火阑珊处,萤火虫在田野里飞舞,又飞来路边灯泡下,不知哪家的昙花此时正在绽放。
现在人定困倦,爱迪沉们叨扰一天,不一会,东方施扈把餐桌收拾干净,把碗筷洗干净后,爱迪沉见天色不早,亦大伯也疲乏了,便带着妻子告别亦大伯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夫妻俩谈论起佳闺来这里聚会的事,不在话下。
爱迪沉们来到家里就开始忙活着爱星上床睡觉的事,随后也准备上床睡觉,没成想,此时正在洗脸的东方施扈接到了佳闺打来的电话,佳闺没寒暄什么,直接对东方施扈道:施扈,我不能去你们那里了!……我们老板刚才打电话跟我说,在美国我们工程出现一些问题,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所以我得提前走,他们帮我定了星期一的机票,事出突然,就不能去你们那里了,我明天就在这里转账给你们吧!
东方施扈听后,大惊失色,忙道:怎么会这样!……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佳闺算计道:我去美国工作,上面的人说要一、两年,我想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直接等那时回来。
东方施扈叹道:什么,要一、两年啊!……去这么久,我可要等什么时候啊?
佳闺道:有什么的,我们在这里时也不是不常见,怎么说这么哀伤!
东方施扈道:不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无名的难过,大概我不能听拆离分别的话吧?
佳闺道:都什么年纪了,还不习惯,以后这样的还要经历很多的!
东方施扈听后只是不说,又说道:我怪舍不得你的!
佳闺笑道:舍不得,又能怎样,还不是听天由命!
东方施扈听到“听天由命”,不觉自思,我们不能相见真的由命吗?不觉又想到,明天我们又不上班,与其在家枯坐,为什么不去找佳闺见一面,要不然下一次,就得一、两年后,漫漫何其远,想着不觉脱口说道:什么听天由命!……我明天就去你那里给你践行!说不得,东方施扈这一说心便横了,还未等佳闺说话,东方施扈就准备走去卧室找爱迪沉商量,因他们租的房子是一厅二室一卫,厕所不在卧室里,爱迪沉此时在卧室里看书,东方施扈少不得要走去卧室找他,东方施扈一边对电话里佳闺说:你等一下,我一会再给你回电话。说完便卦了电话,一边径直来到躺在床上看医疗书的爱迪沉身边对爱迪沉说了佳闺突发事件,不得要提前去美国,星期一就要坐飞机走了,但这次要去一、二年,所以明天我想去她那里见她一面!
爱迪沉听后也很吃惊,随后说道:你想去,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车站买票,我们一家人都去,……随便也请她吃饭感谢她也当给她践行送一送她!
东方施扈听后满生欢喜,自坐床缘又拨打佳闺电话,在电话中,东方施扈对佳闺说了明天坐汽车来她那里,一则送行之情,二则感谢她借钱给她们用急之意。
佳闺少不得说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赶来,又不是轻朋薄友的,用不着这样的话。(轻朋薄友:轻朋:常聚在一起,但彼此感情都不那么深厚;薄友:交情泛泛的一般朋友)
东方施扈不免嗔道,说些你只知那“虚情假意氛围义”的事,难道连“千里搭凉棚”之情都不知的话。(氛围义:在某种氛围影响下的短暂的情绪)
佳闺听了一股暖意袭身,嘴里只说:那如果这样,等你们来了,我做东,请你们!
东方施扈忙说:不,还是我们请你。
佳闺见状,便不强求只好说好,之后俩人便开始谈论起闲话来,东方施扈问起佳闺去美国参加工作的具体内容,佳闺也问起东方施扈买房子的情况。俩人少不得聊到了深更半夜,不在话下。
且表,爱迪沉因要买车票,便一大早起来,还没吃早饭,便去到了车站,此时售票厅刚刚开始售票,爱迪沉便上前询问买票,售票员查看后说早上8点就有票,爱迪沉见时间足够东方施扈和爱星打车赶来,便先定了票,再走到一旁打电话给东方施扈说道,并且嘱托把照相机也带过来。
东方施扈在爱迪沉走后的半个小时,也起床来洗漱然后就先把要用的东西和爱星换洗衣服准备好后,装在背包里,和爱星书包里,随后就进屋见爱星正好要起来,东方施扈便叫爱星先去洗漱,随后对爱星说,帮他煮他最喜欢的饺子给他吃。爱星听言行动,东方施扈走去厨房,开火烧水。
不一会,水便沸腾起来,东方施扈从冰箱里拿出盛满饺子的竹笼,算起饺子来,算有25个,因想今天要去佳闺那里,明天才来,这笼饺子已有2天了,再过一天也不新鲜了,便全部倒进锅里煮,分成两碗,一碗爱星,一碗自己吃。
须臾,饺子已煮好,分成两碗了,也放好了作料,东方施扈端到桌子上,出口问道:幸幸,洗好脸没有?……快过来,饺子我已经煮好了。
爱星因为在洗漱之前先上了一次大手,此时才洗漱完,出了卫生间见东方施扈站在餐桌前等爱星走来,见爱星出来,便坐在一旁椅子上先帮爱星搅拌饺子,爱星此时已坐在椅子上,见东方施扈递给他一碗搅拌好的饺子,便接在手上放在面前桌上,东方施扈才和她那碗饺子,一边问爱星香不香盐?
爱星啄谷子似点头回应,又张嘴开吃碗中的饺子,滋滋有味。
东方施扈见状,笑道:怎么这么喜欢吃饺子,每天吃不会厌吗?说着用手抚摸爱星头发,眼中满是母爱和注视。
爱星只是不答,埋头朵颐。
东方施扈突然对爱星说道:你还记得佳闺阿姨吗?……就是去年来外婆家的漂亮阿姨,还给你巧克力的。
爱星听后,小脑袋想了想,波浪鼓似地摇摇头,东方施扈见后,笑道:记不得了!……那你小脑袋记到谁?
爱星道:外婆!
东方施扈笑道:是吗!……幸幸脑袋里只记得外婆,那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爸爸不在你身旁了,幸幸你会不会也会忘记我和你爸爸吗?
爱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言不发。
东方施扈见爱星一脸迷惑,笑道:幸幸听不懂妈妈说什么啊?……听不懂就算了,以后幸幸会懂的!……我们今天可能要坐大巴去见佳闺阿姨,等见了爱星可能会想起佳闺阿姨的。说完便又叫爱星吃饺子。
东方施扈也开始吃她碗里的饺子,还没吃几个,东方施扈电话便开始叮铃铃响,东方施扈接后,听到爱迪沉说车票已经买了,是早上8点的,现在已经快到7点了,叫她马上收拾行李带爱星打车赶来,东方施扈卦断后,便匆忙吃完碗里的饺子,然后去卧室里领着背包和爱星书包以及挂着照相机出来,见爱星也把饺子吃完,便对爱星说:幸幸,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去?……我们明天才回来。
爱星道:没有。
东方施扈便走动环视一眼房子,见一切妥当,燃煤气关了,电器没异样,窗户关好,便拉着爱星的手出了房门,锁好门,就转身牵着爱星手走出住房楼,向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去车站。司机听令后。
须臾,便驶到车站路口旁。
东方施扈付钱后牵着爱星手,走了几步,见爱迪沉走来,原来爱迪沉打完电话后,身心一放松,突然肚子开始咕咕叫,爱迪沉才想起,今早还没吃早餐,昨天吃饭吃的有点早,不到5点就吃了,虽然吃了四个小时,但又喝酒的,酒又涨肚又助消化的,刚起来肚子就已咕咕叫了,只因要买票,便忍饿先坐车去车站买票,紧接着打电话给东方施扈说,这一用脑早把饿忘了,可一忙完后,爱迪沉这才又开始犯饿,爱迪沉见东方施扈们赶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便先找一家靠挨车站的餐馆里点了一碗米粉垫一下肚,顺便坐着等她们来,吃完,付了账便起身游荡在车站路口旁,不久,东方施扈和爱星就坐车来到车站路口,远处一见,便跑来身边。
东方施扈下了车准备打电话给爱迪沉的,只见爱迪沉突然跑到她们身旁,伸手就要了背包背在身上,取了照相机挂在自己颈项,爱星自己背自己书包,东方施扈问道:吃了东西没?
爱迪沉笑指道:吃了,跟你打完电话后就在那里吃了一碗粉。
东方施扈见后,问道:还有多少时间开车?
爱迪沉见手机时间是七点四五,又见车票时间是8点五分,口算了下道:还有二十分钟。
东方施扈听后,想起说道:我们先去买一些零食吧!……坐车还要坐七个小时,不时饿了又无法了!
爱迪沉同意道:对!……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买些东西准备下,要不然又像那几次饿着一路,现在还有幸幸在,更需要准备了,让他饿了更不知了。
下时,爱迪沉和东方施扈带着爱星来到一家超市,东方施扈挑选零食,爱迪沉领着爱星让爱星自己选自己想要吃的零食。
不一会,爱迪沉提着装有一大包零食的塑料袋走来检票站,排队检票。
须臾,爱迪沉们坐上车里,东方施扈和爱星坐在一起,东方施扈负责照顾爱星,爱迪沉则坐在她们后面位置上,负责抱着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