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茂林依依不舍与青然告别,托付了事,说了好一阵体己话,才看着青然渐渐走远。
青然来到昨日与道人相见之地,不见道人踪影,倒是老乞丐还坐在那里。青然心想这老道还真是童心不泯,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还要玩儿这一手。于是青然打趣地说道:“道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走了呗。”
乞丐表情木然,用浑浊的双眼盯着青然,说道:“好心人,行行好吧,老朽已是三天没吃上饭啦。”青然疑惑了,摸摸脑袋,试探地对着乞丐说道:“道长,别玩儿了,快快现出真身吧。”
老乞丐不说话,只是把瓷碗拿起,直巴巴看着青然,看得青然着实无奈,只能从怀里又摸出几枚铜钱,丢到乞丐碗里。乞丐瞧着碗里铜钱,神色阴沉,说道:“好心人,你不投钱也就算了,怎么还拿老朽碗里的钱。”青然心里想着,这乞丐失心疯了吧,真会讹人。便看向瓷碗,突然碗口突然化作一道黑口,散发出一阵强大的吸力,青然一个不注意,被吸进碗里不见踪影。
乞丐呵呵一笑,放下瓷碗,蹲在墙角,又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周遭行人,像是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与梅州相隔不知多少万里的幽州,传说乃是阴阳交汇之处,异像频生,周边尽是大山老林,山里灵药异兽甚多,常人来到幽州,多是为寻山里药材,抓捕异兽,但往往走上几十里,又莫名其妙绕回原地,运气好的,还能捞到几笔横财,运气不好的,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渐渐来的人也就少了。
幽州面域广大,从未有人知晓尽头,在这其中,有一座凡人从未到过的大山,这座山及其古怪,山体漆黑,山上植物野兽,竟也是黑色,山上植物众多,纷杂繁复,需得细细观察,才能分辨草木,黑山高达千丈,山峰更是没入云端,山峰半山腰处,有几座房屋,房屋也是用此山树木所建,故通体黑色,此时,一位道人站在屋外空地处,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正是晴朗,只有几片白云,忽然,几千丈高的半空中裂开一道大口,一位少年跌落而出,向着黑山坠去,少年大声呼喊,手脚胡乱舞动,眼看离黑山越来越近,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道人轻轻一笑,嘴里说着:“来了。”,脚尖轻轻一点,身形似翩翩鸿毛,凌空飞起,飘至山巅,山顶处有有石桌石凳,老道坐于凳上,拿出一个瓷碗,对着少年,少年身形在半空突然停止,缓缓向道人飘来,直到落至山巅。
道人哈哈大笑,双手扶起少年说道:“哈哈,小友来啦,小友莫怪,碍于门规,还有几道考验,所幸小友通过考验,从此以后便是我门中人。”
少年正是青然,此时脸色煞白,直喘粗气,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惊吓过度,看着老道,话都说不出来。老道对着青然哈了一口气,青然突觉有了力气,心中恐惧也淡去。
青然随便找一石头坐下,说道:“道长,你这考验委实吓人,小子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老道笑着说:“小友莫怕,考验皆已完成,小友,不对,徒儿,你已是我两扇门中弟子。”
青然听得老道如此说,心中也有几分欣喜,说道:“那道长,我是该叫你师父了吗?”老道说道:“是也,从此以后,你便是为师第四名徒儿。”
“来,我们边走边说。”老道叫起青然,向着山下走去。
“徒儿,为师道号你已是知晓,贫道道号阳气,你还有一位师叔,道号阴淼,你以后会见着的,本门名号两扇门,乃太古阴阳仙所立,至今已不知多少年月,两扇门有阴阳两门,老夫乃阳门门主,你师叔为阴门门主。”
青然这时问道:“为何我们门里名字如此古怪?”
“因为我们门里有两扇门呀。”阳气老道如此解释,见青然还是不解,笑着说道:“徒儿你日后会明白的。”老道又接着说道:“阳门主修意,讲究的是一个悟字,非悟性不强之人,根本入不了我门下,阴门就不同啦,阴门主修术,天赋突出,性情坚韧就可入阴门,不过我两扇门皆讲一个缘法,徒儿你我该当有缘,所以你才能看见我那化身呀。”
说道此处,已是走到了山间房屋前,老道说:“为师已将房屋收拾好,你随我来吧。”老道走到一间房前,说道:“对了徒儿,为师忘了与你说了,你有三名师兄姐,你大师姐二师兄皆在外游历,你三师兄还在门中,就住于这间房内,你的寝屋就在隔壁。”青然正准备向隔壁走去,老道接着说道:“徒儿莫急,你三师兄就在房内,我去叫他出来与你见见。”
老道话讲完,示意青然站在一旁,捋起道袍,一脚直接踹在房门上,青然感觉整个房屋都震了几震。老道踹开房内,走近房门就吼道:“还他妈睡,小子,起来啦,你师弟都来啦!”青然走进房间,见一人身着道袍睡在床上,道袍满是皱褶,还有油渍,睡姿大胆,打着呼噜,声如雷霆。道人听到动静,迷糊的睁开双眼,见着老道,一下来了精神,从床上起身,对着老道说:“师父,不好意思,徒儿又睡过头了,不是要迎接小师弟吗?徒儿这就去洗漱,师父莫气,师父莫气。”
老道气的满脸通红,正欲骂上两句,青然从老道身后钻出,对着邋遢的道人说道:“师兄,你好,初次见面。”
邋遢道人见着青然,赶紧说道:“小师弟?你已来了?唉,为兄实在睡过头了,未能来迎接你,师弟莫怪莫怪。”阳气老道对着道人脑袋敲了一个板栗,说道:“老三,为师跟你说了多少次,莫要太过沉迷于梦中,你就是不听,要是有一天没有醒来,为师可不会救你啊。”
邋遢道人搭着脑袋,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
“嗯,既然你师弟来了,你就去帮你师弟收拾一下吧”老道捋着胡须说。
“是,徒儿领命,走吧小师弟,我带你去房间。”邋遢道人接过青然身上行礼,领着青然向隔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