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屋中,遍地都是狼藉的书本,瓷片碎片,以及各种被人狠狠摔到地上的其他物品,活像个引进了一批新鲜垃圾的垃圾场。
一个灰色头发的男生坐在那张熟悉,但已经满是刀痕的桌前,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瑰蓝色的眼睛没了那往日的那用来伪装的礼貌,也没有了那骨子里刻写进去,血液中的高傲,只剩下了空洞和浑浊,那份纯净的蓝色里,找不到了他自己。
外面阳光和煦,跟他半金库因的关系也没有,他没了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安德烈斯……
是她的儿子吗?
他苦笑,一切,都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哭去笑了,更不要说分出一些力气叫自己心情好起来。
这些事情来得太突然,多兰并非处子之身,这也就罢了,安德烈斯,那个她带回来的孩子,竟然是她的儿子!
故人的孩子,是她与那位故人诞下的灭世之兆,罪孽之子吗?
自己竟然,亲手向灭世之兆讲述了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很多,那埋进历史的蛛丝马迹,会不会唤醒那本性的复苏?
他不再看向窗外的风景,看着那天花板,等着内心那苦痛再次涌上来,就好像海上不时会刮起风那样自然的出现。
而门外的身着佣服的女仆早就急切的徘徊了许久,她的手掌,早就沾满了鲜血,那是她着急地拍击被他反锁起来的屋门所致。
可是她却丝毫不顾皮开肉绽的手掌,在门外用尽力气的大喊:
“阿萨斯殿下,拉缇娜不知道您身上发生了什么,能不能,不要这样下去了,长老们都很担心你......”
阿萨斯默然不应。
长老们担心的真的是他吗,又或者说,是担心自己这个继承人的身份不保?
他满脸都是对于所有人的绝望和愤怒——什么看重,什么把阿萨神族最宝贵的东西托付给自己,什么担心自己,纯粹就是担心自己真的了结了自己,他们在自己身上投入的那些白白浪费掉。
他现在身上还存在着一个用来约束的魔法阵,一旦他出现自伤行为,就会立刻剥夺他的神志,叫他昏睡一阵子。
于是,他无助的哭泣着,既愤怒,又悲伤,所有的一切,都在叫他痛苦不堪。
甚至连死去的权力都不拥有。
拉缇娜终于忍不住了,在门外放声大哭:
“殿下,请不要这样了,您这样,拉缇娜很担心......拉缇娜虽然是混血,但您没有嫌弃我的身份,并且给了我活下去的权力......可是您如今成了这幅样子,拉缇娜却不能为您做什么,就算是受气筒也好,您是拯救我的人,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您能好起来!只要您能好起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握紧的淌血拳头无力地锤击着金色的大门,丝毫不顾那魔法阵对于她的伤害。
“您已经不吃不喝将近两个月了,至少......”
可在这一刻,屋门轰然打开,一个男生满面泪水,但面无表情,揪着拉缇娜的衣领,将她狠狠摔在床上,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少女满是泪水的脸庞。
“你说你愿意付出一切是吧。”
拉缇娜一侧脸庞泛出一抹青紫,她有些呆滞的回应道:
“嗯......”
阿萨斯的剑眉里满是贪婪和暴虐的渴望,其下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全然没了那风度翩翩,只有空洞的虚无和吞噬一切的欲望:
“我要你!”
拉缇娜咬了咬那精致的嘴唇,努力的面对这样可怕的脸微笑着说,就好像脸上那抹红肿根本没有发痛一样:
“只要殿下能好起来。”
阿萨斯如粗暴地撕开可怜女仆身上的那厚重的衣料,狠狠抽打着少女那素白的胴体,现在他,遵从自己的欲望,做出一个野兽应该做的事情,不,野兽都可能没他这么残忍,折磨另一方的神经与痛苦,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夕阳西下,阳光斜过之前还在晃动的床,将它和它的主人弃于黑暗,只剩下女孩的头发,在黑暗中起起伏伏,直至额头。
阿萨斯浑身赤裸,望着那日轮沉没于远处的地平线下,他那沙哑的喉咙终于开始说出没有愤怒的话语:
“我饿了。”
女仆虚弱的爬起身来,赤裸的身体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与淤青,还有那来自那个男人给予的痛苦在全身——尤其是他发泄的地方肆虐着,但她还是努力的捡起破碎的衣服残片,流泪笑道:
“好的殿下,我先去换套衣服,吃的马上就来。”
“我还要酒,最烈的那种。”
女仆努力坚持道:
“嗯。”
拉缇娜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衣服,强撑着自己被自己和那个人虐待过的身体,前去厨房,升起一道缥缈的炊烟。
在整理好一切,香甜的饭菜被她送到了她的阿萨斯殿下身前,拿出一瓶最烈的白兰地,气泡在其中不断翻滚,月光下跳动他们,被阿萨斯一饮而尽,伴着那饭菜,阿萨斯已经唱不出香甜,苦涩或者是其他味道了。
但酒精却依旧还在刺激着他的意志,叫他开始迷糊了起来。
拉缇娜在屋中蹑手蹑脚的收拾着满地的破碎,每一块,每一片,都是殿下那已经碎掉的心和苦痛的证明。
阿萨斯大口大口的吃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跟着饭菜一起下肚,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叫他憧憬,痴迷,甚至为之疯狂的女人。
她在小心翼翼的收拾他满地的破碎。
阿萨斯走过去,抱住那个恍惚中的那个人,委屈的大声哭泣,在那有些僵硬但却依旧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的温暖怀抱中像个委屈的男孩问着:
“师傅,师傅,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醉醺醺的红肿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模糊的人影,看到她脸上的淤青,愤怒的问道:
“谁干的!?”
而那个模糊人影却在此时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最后直接说道:“我没事。”
阿萨斯像个小男孩一般,苦恼的点了点头:“如果谁要是再欺负师傅你,我一定要他好看!”
模糊人影突然一顿,但她依旧说:“那个人,其实对我很好的......”
阿萨斯却在此时突然起身把她抱到床上,狠狠的亲吻向模糊人影的嘴唇,温柔的脱下,并且抚摸着女孩那曼妙的身躯。
“师傅,我爱你。”
月光洒在床前一尺,满地的破碎都隐没在温柔与痛苦交叠的黑暗中,不曾被月光照拂。
一夜,无其他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阿萨斯在拉缇娜赤裸并且满身伤痕的怀中醒来,看着拉缇娜熟睡的脸庞,他温柔的抚摸她那红肿的脸庞,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们都会犯错,但有些错,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