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之安出了严濑办公室,严濑坐在那儿久久无言,他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沈丰年,就是要说,又该如何开口,难不成直接说,沈师弟啊,你老婆被人盯上了,盯上的那个人就是我们事务所三当家,律师圈子里鼎鼎大名的林之安林律师吗。
如果这么说出来,恐怕沈丰年那把火就得烧到整个归鸿事务所,以后再想免费蹭cicada公司的资源,大概也就没戏了,只是不说,想想最后被沈丰年抓到的画面,严濑觉得下场更惨。
在纠结了数十分钟后,他拿起了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喂,师弟啊,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儿下班咱们去孙记小铺喝点,上次你请过了,这次我请!”
---------
月沉归西,暮色四合,清蝉踩着石阶进了巷子里,黑色木门前她拿出包里的钥匙将门锁打开,刚打算推开门,就被一道冲出来的人影挟裹着闯了进去,被撞开的两扇大门打开又迅速被一股大力合上,来回间门齿碰撞的声响在这夜色中显得极其突兀。
抵靠在门上的清蝉有些惊魂未定,压在她身上的人陌生又熟悉,借着月色与那令人迷恋的气息,清蝉才确定地叫出那个名字,“沈丰年?”
不知是不是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刺激到他,沈丰年忽地吻向她唇间,清蝉这才觉察出沈丰年口中凛冽的酒香,意识到他喝醉了,清蝉连忙歪了脑袋,双手用力将他的身体往外推了推,当然终究是她力小,这番动作下反而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
清蝉有些害臊,而这时身后的大门被人敲了几下,传来一道关切的老人声音,“清蝉,你在家吗,我听见奇怪的响动,屋里是不是进贼了?”
清蝉连忙回答,“没有,是我家那口子喝醉了,不好意思啊,谢阿姨,我现在有些不方便出去……”
透过微开的大门缝隙,被儿子搀扶着的老人看到了那人的衣角身形,虽说她是一般的乡里妇人,但毕竟那双眼也是阅人无数、盛满沧桑,这般出色的人物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门内的必然是清蝉这丫头的丈夫无疑了。
老人放了心,打趣几句,“好,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继续,就当我这个老人家没来过”,说完便扶着儿子的胳膊往自家走去。
门内的清蝉却是燥红了脸,不止因着门外老人的话语,还因着现下沈丰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明明夜色深沉,但偏偏连那月光都眷顾沈丰年,洒下的银辉落在他俊秀的面庞上,更如一坛醉人的迷魂酒,令人心旌摇曳。
在清蝉暗自唾弃自己沉浸对方的美色时,就听沈丰年温柔缱绻道“清蝉,我们复婚吧……”
这一句话就似万千烟火在清蝉脑海里炸开,她美目圆瞪,一时似是不理解眼前人的话中意,她只是本能地开口,喃喃叫出他的名字,“沈丰年……”
“嗯”,对方也是轻轻柔柔地回应她,然后下一秒身子软下来倒在她身上。
清蝉有些措手不及,险些被沈丰年扑倒在地,待急忙扶住他,方意识到这人是真喝醉了……
待清蝉费了一番力气,将沈丰年半抗半抱地拉进屋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床上的沈丰年睡得安稳,他方才对清蝉露出的温柔笑意还挂在嘴角,没有收回,清蝉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两年的婚姻生活。
那时沈丰年常常应酬醉酒深夜归家,但他的的酒品很好,不似她会又哭又闹,睡着就如婴儿一般,偶尔地咿语也如同撒娇,清蝉常常想,那时她总是去等他回来,大约不仅因为她想做到妻子的责任,大概也是因为只有这时候的沈丰年才让她觉得离她近了一些吧。
看着那睡颜,清蝉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待指尖就要落到那人唇角边的时候,清蝉的脑海里响起方才沈丰年温柔的醉话“清蝉,我们复婚吧……”
这句话就像火焰一般滚烫,让她不由立刻收回了手。
尽管四年已去,她对沈丰年的感情不减分毫,可却从未想过复婚,毕竟当年伤得彻底也是真,她永远记得,四年前的那一天,是她永远的梦魇,现在有时梦中回现,她也会哭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