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应纯看着应绪,咬咬牙问道,“里面的是不是大哥?”
应绪沉默了,半晌叹口气,点了点头。
里面人手忙脚乱的,也收拾好了。周任雪的丫鬟只会哭,应绚脸色十分难看,周任雪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跑进了院子,看清楚了状况之后,应纯还没来得急拦住,他就跑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没那么好解决了。
应绚看了看周任雪,苦笑两声,对着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微臣斗胆,妄求九公主下嫁。”说完俯身,前额触地,良久未起。
“大哥……”应纯看着应绚跪拜的姿态,脑子里一片混沌: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周任雪脸色惨白,她直愣愣地盯着应绚,半晌,闭上双眼,声音颤抖,“我与应公子两情相悦,之后,我会去和父皇求一道圣旨,赐婚。”语罢,两行清泪滑落,又隐入衣襟,再寻不着踪迹。
应绪拉着应纯走了,应纯脑子很乱,跟着回去之后看见白泽跪在中央,周瞰往她身后望的姿态,心里一惊,一股强烈的危机涌上心头。
坐罢,雾巧俯身把刚打听来的消息悄悄说与她听。
应纯听完,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联想到之前的雾巧说又人叫她过去,只觉得遍体生寒。
很明显,这是有人专门设下的一个局。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周任雪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她大哥应绚不过一个从五品员外郎,至今未有建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应绪悄悄握住应纯的手,安慰地捏了捏,应纯抬头望去,只见到他眼中一片关切。
应绚先回来的,他未落座,直接跪到了白泽身旁,说道:“微臣……”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来的周任雪打断了。
她笑着上前,跪到应绚身旁,握住了应绚的手,对着应绚盈盈一笑,又转向周瞰,说道:“父皇,儿臣今天想请父皇下旨赐婚我与疏意二人。”说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与疏意二人两情相悦,就想着称着今日,当这第一个赐婚,也算讨个好寓意。”
周任雪这话里多少有些当女儿的撒娇之意。
“这……”周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向白泽,无奈说道:“看来小九已经心有所属了……”
白泽抿紧双唇,行了一礼后就退场了,没看周任雪一眼。
周任雪看着白泽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罢,也罢。
周任雪心里低喃,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周瞰在说些什么。
周瞰说完就称饮酒过多,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应绚落座后,就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了,应纯还没来得及和应绚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又离开了。
“说吧,怎么回事?”周瞰坐在御书房内,脸色十分难看,看着跪在下方的应绚周任雪二人。
“微臣知罪。”应绚什么也没说,直接认了罪。
“不是的,父皇,我们二人是被人陷害的!”周任雪对上周瞰的视线说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周任雪握紧拳头,即使再怕,她也没低头,“我知道!今日之事,有很多疑点,父皇你信我啊!”
周瞰看着周任雪,良久未语,突然嗤笑一声,“今日之事,诸多疑点?”他摇摇头,“你这脾气这么和她一样?”
他说完又看了眼跪在下方的应绚,眼中带上了几许深意,“她小时候倒是很喜欢你……”
应绚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朕也有些年岁了,你们的事朕也没有精力去追究什么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不想管,也没有精力管了。”
周任雪手愈发收紧了,周瞰这意思,明摆了是这事他不管了,也不让她去追究了。
这是为什么?
还有那个“她”,是谁?
周任雪看向应绚,又因为应绚低着头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她刚刚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身旁人突如其来的一阵恶意,这恶意,让她只觉如置冰窟。
这个人……
最后,应绚与周任雪的婚期定到了一个月之后的八月初五。
应纯坐在那里,神思恍惚,应绪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勿要多思,”应绪无奈地看着应纯,“九公主对大哥还是有好感的。”
“什么叫做有好感?”应纯只觉得应绪话里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急追问下去,应绪就走开,去和应行天和应绚去应付来恭贺的人了。
虽然娶了公主之后对于男子来说,这一辈子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但是,与公主结亲到底还是一件莫大的殊荣,这给家族带来的荣耀与收益也是极大的,不少人对于此事也是求之若渴。
毕竟,像曲肇华那样的人,还是少数。
应纯觉得今天是很荒谬的一天,她没有办法理解这发生的一切,也无力改变什么。
她还在苦恼自己的好友和自己三观不合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好友就晋级成为了她大嫂,而自己大哥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曲驸马。
事物变化太快,她根本跟不上节奏。
直到周度把一块玉佩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才猛地从繁杂地思绪里挣扎出来。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玉佩,不知道周度是什么意思。
周度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迷茫的模样,又拿走了玉佩,在应纯还未反应过来时,帮她把玉佩系到了应纯腰间。
这番动作很是逾矩了。应纯本来想把玉佩解下来还给周度,却被拦住了。
“送你的。”周度淡定地说道,完全不向应纯解释这玉佩的寓意,又十分自然地顺手牵羊拿走了应纯的荷包。
荷包是应纯自己做的,里面装的是一些消暑驱虫的香料,并不贵重。
“这是回礼。”周度面色自然地解释道,耳朵却悄悄红了。他看了应纯一眼,又走了。
“小姐……”雾巧一面复杂地看着应纯。应绪刚刚吩咐她带应纯出来散散心,谁知道就遇上了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殿下竟然……
应纯之前和周度祈福期间,两人也互赠过小东西,应纯习惯了,只觉得刚才周度的行为有些古怪,根本没想太多。玉佩这东西,周度在那个时候是送得最多的,应纯只当是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