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黙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还有一个帮凶该怎么处理呢?说实话,比起孙晓黙更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就是付海,一提起这个人潘晓曼就恨得牙痒。可无奈的是主犯都放了,从犯又能怎样?只好作罢。
当天碍于一直和孙家父母在一起,潘爸潘妈没有和潘晓曼就此事进行沟通,等她和孙晓黙见面回到家后三个人就此事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因为潘爸潘妈实在不理解潘晓曼的做法,他们觉得虽然和孙家父母聊得很投机,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原则不能变。可潘晓曼竟然自作主张的要求不再追究,作为父母的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再加上对女儿的了解,他们认为潘晓曼肯定有充分的理由。现在他们想听听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潘晓曼坐在茶台前用镊子在小茶锅中将煮好的茶碗摆在茶海上,又将洗茶的茶汤浇在这三个茶碗上之后重新泡上茶,熟练而又悠闲地做了个凤凰三点头的动作。把倒满茶的茶碗分别放到了爸妈的面前后说:“这个决定是我再三考虑之后做出的。其实理由很简单,首先他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可以原谅他。其次,如果要是追究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能判他几年?他不过就是个未成年人最多就是管教而已。即便他成年了,真判上他个十年八载的,出来以后呢?他会不会再对我进行报复?我觉得如果是我被这样判上几年的话,我出来后一定会去报复,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当然,也或许经过改造之后思想进步了也有可能。不管是哪一个可能性,为了我将来的人身安全考虑还是送他一个人情,这对我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和顾军不一样,他的心性还没定型,也算不上是真的坏,最多就算是个问题少年而已。当我和他谈过话之后,我更坚定了我的决定。第三,他的家庭背景也不弱,如果我们一意孤行就是要定他的罪,到头来我们双方都会是劳民伤财浪费时间,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让他家欠我们一个人情,让他们始终感激我们的宽宏大量不是更好吗?再者说,在这偌大的京城都能用很短的时间找到中间人来说和,也就是说我们基本是一个圈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对谁都不好。如果是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再追究了,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说我们老潘家厚道实在有气度,跟我们家做生意放心。所以对我爸的公司也会有帮助,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我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好的选择去做出愚蠢的市井决定”。
潘晓曼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不能追究付海这个混蛋的行为了。不过也好,像这种唯利是图不知感恩的东西肯定更是小肚鸡肠,如果把他抓进去了,等哪天放出来了我还不待天天担心被他打击报复啊!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等毕业各奔东西了也许就没什么事儿了”。
潘爸弹了一下烟灰叫好的说:“好!我们还真是没向你这么冷静的分析问题。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做的很对。幸亏当时尊重了你的想法,否则还真是结下了梁子,几年后他要是找麻烦倒霉的还会是你。毕竟到那时他可能会觉得反正坐过牢了再坐几年也无所谓了,再对你进行更疯狂的报复,我们可真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我觉得还是挺不甘心的,毕竟我们才是受害者,虽然听你分析的好像我们收获了不少东西,可怎么都觉得那些东西都是一些虚头巴脑的、模棱两可不一定成真的东西呀!我还是觉得我们吃亏了”潘妈妈皱着眉细细琢磨着说。
“要了那一百万就不吃亏啦?”潘晓曼问。
“反正我觉得既然他家给了为什么不要?”潘妈妈反问。
“当不了吃的,也当不了喝的。要它做什么?如果要了,那我们的事情看似是两清了,但是孙晓黙会是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我们讹了他?毕竟只是绑了我又没怎样了我,他会不会报复?那还不如判他坐上几年牢,至少我还能安心过上几天年好日子呢。所以还不如拿这些钱换个大人情不是更好吗?再者说,吃亏是福嘛”潘晓曼又向茶壶里倒了些热水说。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反正我保留意见”潘妈将喝完的空茶碗递到了潘晓曼的跟前说。
潘爸爸接话说:“这个付海是不是和欣怡谈恋爱的那个?”。
“对呀,上次不是还帮过他,要不我怎么说他不知感恩呢,这种人,良心被狗吃了!他都不配称之为人”潘晓曼鄙夷的回到。
“你今后离赵欣怡远点,这种小人防不胜防。你和欣怡走得近了就躲不开他,免得今后又被他算计”潘妈妈嘱咐到。
“欣怡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我一直没接”潘晓曼一边倒茶一边说。
“怎么不接呢?”潘爸爸关心地问。
“一个是心里烦,再一个是她打电话除了关心我以外,最重要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付海嘛!我接她电话干嘛呢,这不就是添堵嘛!”潘晓曼又把倒满茶的茶碗放到了潘妈的身边说。
“你不接她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她回头找到家里来,你不还是要面对她嘛!还不如给她个明白话”潘爸爸说。
“她不会来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敢来。你们都在家她敢来求情吗?我现在就是不想给她说,让她闷着吧”潘晓曼赌气的回到。
三天后,赵欣怡又给潘晓曼打去了电话。潘晓曼看到来电显示后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赵欣怡说这些天自己也很理解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本来想过来找她的,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又问潘晓曼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做为潘晓曼来说,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今后尽量减少和赵欣怡的来往也就是了。只不过这次赵欣怡想邀请一起吃个饭,如果就这样拒绝了实在是有些太刻意了,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毕竟不是赵欣怡的错。所以她答应了赵欣怡的邀请,但是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许有付海出现。
中午二人坐在小区附近的泰式餐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许久赵欣怡清清嗓子说:“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付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对他也很失望”。
潘晓曼接话问:“所以呢?”。
“我不知道”赵欣怡回到。
潘晓曼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欣怡,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真的很想奉劝你一句:别再和他好了。用无耻来形容他都是侮辱了这个词,真的!先不说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就凭上次他被抓进去要不是我们家尽心尽力的帮忙,他能出的来吗?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他良心被狗吃了?他还算是个人吗?他应该这样做吗?”。
赵欣怡委屈的抹了抹眼泪说:“姐,我真的很生气,我也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办的这都不是人事儿我也知道,可是我一看他跪下求我原谅,我,我就心软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再原谅他一次吧”。
“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和他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今后也不可能再会有交集。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潘晓曼用手中的勺子来会拌着面前的咖喱鸡饭说。
赵欣怡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没有追究孙晓黙他们两个人啊?”。
潘晓曼放下勺子看着赵欣怡说到:“我知道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没有接你的电话。我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没什么可追究的”。
赵欣怡感激的说:“姐,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对了孙晓黙真的没怎么样你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潘晓曼喝了一口冬阴功汤不慌不忙地说:“当时我也很害怕。我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可是冷静下来以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迷昏之前的事情也就不难猜到就是孙晓黙了。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逃出来,只不过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嘛!我观察了他的一些细微的动作和面部的微表情,猜想他应该也很紧张不知所措,就一步步地试探他。根据他的细微表现慢慢卸下他的防备心,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就找机会溜啦!就是这样”。
“哇塞!你太牛掰了,听这情节就像是演电影一样”赵欣怡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说。
潘晓曼不以为然的说:“遇事冷静,多动动脑子总会有办法的。反正我也想了,大不了不就是撕票嘛,连撕票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潘晓曼始终没有告诉赵欣怡自己不追究孙晓黙和付海的真正原因。不是她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而是她觉得没有必要给赵欣怡说实话。从这时起,在潘晓曼的心里已经不再那么无条件的信任赵欣怡了,这种化学变化就是在心里慢慢开始的,直到有一天从量化变成了质化最终变得面目全非才算了事。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这件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路,邵宇为了能陪潘晓曼散心又逃了一天的课,带着她来未名湖滑冰,这是潘晓曼冬天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时而用戴着棉手套的手掌捂一捂冻得红红的脸蛋;又时而用手背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时而冷不防的失去平衡墩个屁股墩儿;又时而欢快的穿着冰刀在寒风中嬉笑追逐。这是大多数北方孩子的童年,作为地道的京城大妞儿,潘晓曼也不例外。
寒假里来未名湖滑冰的年轻人特别的多,尤其向今年这么冷,冰层冻得更厚更结实。无论是不是本校的学生只要交了押金就可以租上一双冰刀鞋,站在已被冻得邦邦硬的湖面上自由欢畅一番。
这里早没了清风徐来的春色,也没了盛夏的垂柳涟漪,更没了秋高落叶的景色。有的是冬季里的晴空远阳和那白茫茫晶莹闪光的冰面。潘晓曼站在这个有百年历史的人工湖上感怀的看向远处,对邵宇说:“你知道关于这个池子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