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潘晓曼接起电话问。
“你做什么呢?听着你声音怪怪的呢!”邵宇问。
“敷着面膜呢,什么事儿?”潘晓曼又问。
“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一下”邵宇试探道。
“说吧”潘晓曼回。
邵宇把今天晚上到家后妈妈和他谈话的内容详详细细一五一十的给潘晓曼复述了一遍。潘晓曼听到最后终于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然后淡淡的说:“行,后天几点啊?”。
邵宇不确定地问:“你真同意来我家见我爸妈呀?”
“对啊!你说了大半天不是这个意思吗?那到底是让我去还是不让我去啊?”潘晓曼被他问的有些糊涂。
“我,我是不知道你该来不该来,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但是,我其实心里又特别想让你来。只是又没想到你能这么快答应”。
潘晓曼揭下面膜打开手机的扬声器模式,一边轻轻拍打着脸,用来促进面膜中的精华液迅速吸收,一边说道:“你父母又不是大老虎,还能吃了我呀!我干嘛不答应呀!再说了,我既然喜欢你,理应也要喜欢生你养你的父母啊!没有他们就没有你,没有你,那我喜欢谁去啊?所以和他们见面我当然愿意啦!”。
“曼曼你真好!”邵宇发自内心的说。
“不是我好,是因为你好所以我才会努力跟上你的步伐!”潘晓曼一边用清水洗脸一边说。
邵宇没有听清潘晓曼说的话,又问了一遍,潘晓曼用毛巾沾了沾脸上的水珠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将爽肤水和精华液依次擦在脸上,又拿出精华导入器在脸上不停地游走着说:“后天到底几点去你家啊?”。
邵宇听不太清的问:“你那边是什么东西嗡嗡嗡的响,听不清你说的什么”。
潘晓曼关掉仪器对话筒说:“我问你,几点去你家?”。
“哦,我也不知道,我和我爸妈商量一下,明天见面再给你说”邵宇回。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正用仪器导着精华呢,挂了吧!”潘晓曼说。
“导什么精华啊?没听懂”邵宇问。
“你不用懂了,就这样吧!明天见面说”潘晓曼催促的挂了电话。
“你爸妈都喜欢什么呀?”第二天早上潘晓曼坐上邵宇的自行车问。
“你指的是什么东西呀?”邵宇回头问坐在后座上的潘晓曼。
潘晓曼撅着嘴想了想说:“吃的喝的用的啊!”。
邵宇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回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带点什么礼物好呢?”潘晓曼依靠在邵宇的后背上问。
邵宇想了想说:“和我第一次去你家一样买个水果篮就行呀”。
潘晓曼并不打算和他那样买个果篮应付了事,可她也不想就此事再和邵宇讨论下去,所以只是有气无力的回了声:“我知道了”就此终止了聊天。
与此同时,赵欣怡比潘晓曼和邵宇提前到了学校教室,她还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已经看到她的课桌上放了一个KFC的早餐袋儿,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说送来的。对!是付海,他早上五点半参加学校为体育生组织的晨练课程。结束校外晨跑后,他就去附近给赵欣怡买了早点,不过这种事情以前从没有过,这是头一次献殷勤。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发生在假期里协助孙晓黙绑架并QJ未遂潘晓曼的缘故。虽然赵欣怡原谅了他,可从那以后赵欣怡对他也不像之前那般无条件信任了,在态度上也大不如从前,总的来说就是淡淡的。付海也知道这次闯了大祸,惹了财神奶奶的朋友,得罪了财神奶奶。虽然他也声泪俱下的忏悔了,也屈膝下跪求得原谅了,可这个结儿并不是那么好打开的,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在大家的心里抹去的。不过付海很会讨女孩子的欢心,他总能用一些小东西或是低成本的东西来获得女孩子的芳心,甚至换来更多的回报。
赵欣怡恰恰就受用这套把戏,只要付海对她略微花一点心思,她就开心的不得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她打开早餐袋看到里面装的是油条和皮蛋瘦肉粥,这是她最喜欢的套餐组合。这份意外的惊喜显然已经领她乐得合不拢嘴了,她赶忙放下书包拿出手机给付海发了一条短信,以此用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付海看到短信后很是心满意足,心知自己的小伎俩得到了成效,接下来再努力一把肯定就能挽回赵欣怡的心,再次得到她的信任。他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棋的走法,为即将到来的凯旋窃窃自喜。
一整天,潘晓曼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应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去见邵宇的父母,她本想去找赵欣怡商量一下的,可是走到教室门口后又停住了脚步,思来想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满腹心事的她没有瞒过同桌的艾美,艾美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女孩,更不是一个多嘴八卦的性格,可经过一个学期的接触她已经和潘晓曼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从早上来到教室她就发现潘晓曼心事重重,可是她并没有问,她知道潘晓曼是一个很有主见并且不轻易诉说自己事情的人,所以一直到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前,看潘晓曼还是愁云莫展的她才开口问:“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因为孙晓黙的事情啊?”。
潘晓曼随口回道:“不是啦”。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她和孙晓黙的事情发生在假期,而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罢了,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都不应该知道才对呀。更何况事情出了没多久孙晓黙就直接出国了,她与孙晓黙统一了口径只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孙晓黙的出国对外一致说的是出国求学。至于付海那里,是由孙晓黙去搞定的。付海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次没有追究他们的行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怎么可能再自寻麻烦呢!可现在艾美直接问到潘晓曼的脸上,连这个少言寡语不爱嚼舌根的女孩儿都知道的事情,那肯定就是在整个学校传开了才对。于是潘晓曼很惊讶的问:“你刚才说孙晓黙的事?你知道多少?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艾美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潘晓曼。果真像是潘晓曼心想的一样这个学校都传开了,唯独就是她不知道罢了,但到底是谁始作俑者的已经无从知晓,艾美也没有说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一点她真的值得夸赞!别人给她说的事情她从不外传或是透露是谁告诉她的。这样做最重要的是能够保证透露消息人的安全,也是做人的底线。潘晓曼眼见无论怎么逼她说她都不透露一点信息出来也就不再追问下去。随即,她给艾美说了自己发愁的事情,艾美也很够义气的帮她分析、帮她出谋划策。
艾美和潘晓曼共同的观点:一是要显得礼物精致拿得出手;二是要有实用价值,不能是为了送礼而送礼。三是不能太过于贵重,会造成对方心理上的不安。四是要彰显出诚意并且不能寒酸。
冥思苦想到放学两个人都没有想出应该送什么东西,绞尽脑汁的她们伴随着放学的铃声扫兴的收拾着书包,眼看明天就要放假去邵宇家拜访了,可眼下需要准备的礼物都没有想好,这可怎么办呢?潘晓曼发愁的和艾美挥手告别悻悻离去。他们和往常一样没有骑上车子而是推着它,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向前走着。怀揣着心事的潘晓曼时而仰望夜空,虽然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但这也不妨碍她“夜观天象”反正她的心思也不在于此。时而唉声叹气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看着它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机械化的动作好似引起了她的兴趣,又好似两眼间出现了重影,总之,她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邵宇观察了她一会儿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潘晓曼或许想得太出神,早已忘记身边还跟着一个大活人的事情。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大跳,身体本能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恍如还魂般的反应了过来说:“没事啊,你下了我一跳”。
邵宇还是觉得有些纳闷,平时的潘晓曼并不是这个样子,总觉得今天的她怪怪的。心想莫非是因为明天她要去家里拜访所以紧张得这般表现?那可要好好逗逗她才行。想到这儿,坏笑道:“你肯定有心事,说出来让老公帮你想想办法”。
潘晓曼是第一次听到邵宇用“老公”自居,着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这个称呼来自居他们之间的关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用手交叉划拉了一下两只胳膊说:“你真恶心,还老公!你还老公公呢!”。
邵宇本以为潘晓曼会默许这种称位,谁知遭到潘晓曼的一顿挖苦,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的泛了红,好在是晚上,路上的灯光也比较昏暗不易发现他脸上的变化。其实他也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长这么大也没有谈过恋爱,这是他的初恋。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哄女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孩子套近乎,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一步一步的把关系走的更加亲密。从认识潘晓曼到确定恋爱关系,再到如今也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要是发展快的小情侣现在早就腻乎在一块儿了,发展迅速的可能早向曲艺和张明军那样,天天上演着春宫大战了。可是邵宇和潘晓曼仍然停留在偶尔牵一下小手都会面红耳赤,小鹿在心里乱撞不止的环节,更不用说接吻之类的事情,这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现在想在称呼上更亲昵一点,却又被潘晓曼浇了一盆很是嫌弃的冷水,他哪里还敢再继续讨便宜吃呢。
邵宇收起刚才那副贱兮兮挑逗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问:“是不是因为明天要到我家里去,所以才这么紧张啊?”。
“啊?我不紧张啊!”潘晓曼又被邵宇的问话从自己的神游状态拉回了现实。
“你这么心不在焉的还说不是紧张!”邵宇反驳的说。
潘晓曼无奈道:“我不是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爸你妈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我。我是在想别的事儿”。
邵宇刚要开口,潘晓曼突然转身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说:“不要问”。
邵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某些生理反应正在充斥着血气方刚的他。大脑已经开始有些眩晕,这是全身血液急速运转,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氧气缺乏的表现。仅仅是这一根手指的温度,就足以融化了面前的这个少年。感觉口干舌燥的他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用来缓解咽部的不适。然而这一切,潘晓曼却是一无所知。或许,这是她无意间的挑逗吧,对于邵宇来说。
回到家中的潘晓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着呆,已经为了礼物的事情想了一天的她现在早就想的心烦意乱了,索性还是放空自己发会儿呆算了。时间就在她静止的同时一分一秒的流失在无声之中,忽然间她眼睛一亮想到了!
陆川在北京的艺考已经结束,明天准备回湖南老家参加本省院校组织的艺术类考试。在北京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算不上和潘晓曼有多么熟悉,可现在要走了,心里却只想和她安安静静的吃个饭道个别。他拿起手机鼓足勇气打通了潘晓曼的手机,是的,是鼓足勇气。陆川平时看似嘻嘻哈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但是今天他很怕潘晓曼拒绝他的邀请。他不知道将来会考上哪里的大学,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见到潘晓曼,不知道的事情、无法预知的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多到他不敢再想下去。
“喂,陆大少爷,有何指示?”潘晓曼站在衣帽间四处打量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