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许柏洋

潘晓曼掐灭手里的烟头，落下车窗探出头吸了一口车外的新鲜空气说：“谁又没算计谁呢？”

赵瑞麟也掐灭了烟头落下他这边的窗户不解地问：“我不明白”

潘晓曼在窗前抽回身子转向他：“其实我们不也是在算计别人吗？从一开始分宿舍、从一开始给我安排指导老师、从一开始分组比赛、从开赛前已经决定淘汰人选，哪一个环节不都是在算计。只是我们的棋下的更大，算计的更深远；算计的人更多。想比之下，虽然她比较下作，但我们也没漂亮到哪里去。”

“你说的…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她也没把我怎么样了。就当做是清理肠胃了。再说了，这不也算因祸得福嘛！还要谢谢她呢。要不是她，我的关注度能飙升得这么快吗？网上现在都是我的名字，话题度很高呢。”

“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吧。其实，有时感觉你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有时又觉得你心思细腻又与世无争，活的特别真。总觉得你像一团雾，看不清”赵瑞麟又点上了一根烟。

“你前面说的，那都不是我，至少不全是。最后那句我喜欢，雾！人这一生，活的那么明白、看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呢？”潘晓曼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喝了一口，像是品尝味道那般缓缓地咽了下去。

“人不该活的明白一些吗？”

“其实世界上没几个真能活明白的，大部分都是装明白、自认为明白。不过无论哪种都不该，明白了，就索然无味了。”

“不知你这些都是哪里来的有感而发，反正我也是真听不懂。还是那句话，你高兴就行。走吧，送你回去”赵瑞麟掐灭烟头，升起正副驾驶位的窗户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因为是全国赛的第一场，关注度还比较低，淘汰的选手更是路人甲的存在感，无人问津。陈爱红、付琪琪、姜萍想蹭潘晓曼的热度火一把，所以也在网上发了几张帖子散布自称内幕的谣言。一开始也没几个回帖的，不过事情发酵了几天后也得到了一些关注，吸引了几家小媒体的注意力，给她们做了几个不温不火的专访。

本想着置之不理，过几天也就算了、没事了，谁知随着第二三场全国赛的直播，潘晓曼的突出表现，加上整个节目组的宣传、赛制安排等等原因好像是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话题度从上次的带病比赛到第二三场的活力四射，将潘晓曼推到了话题人物第一名的宝座上。随之就被扒出那些小媒体的独家专访，内幕、潜规则、金主支持、暗箱操作、卖惨博眼球、富豪装穷鬼等等字眼儿全部对准了潘晓曼。更何况爆料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和她一个宿舍的室友，可信度有多高，一想便知。

这天下午，节目组几个负责人和台领导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坐在会议室一筹莫展，一言不发。各个表情凝重，就连坐姿都基本相同。大部分人都是用手戳着太阳穴，或是用手托着脑袋皱着眉。死一般的寂静在一阵敲门声中打破。潘晓曼站在门口看着满屋子的领导傻愣愣的没有走进会议室。

“进来坐”台长冲她挥了挥手。

潘晓曼在墙边搬了一把椅子就近坐了下来，环顾一圈还是没敢主动开口。

“你知道现在满天飞的是什么吗？”台长问潘晓曼。

“就三个字”潘晓曼冷静的回到。

“哪三个字？”台长又问。

“潘晓曼”潘晓曼回了一声。

“哦？”台长先是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女孩说的正是他心里的正确答案，然后：“你继续说”

“我红了，至少大部分的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比起其他选手，我已经走到了前面。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引导风向是最关键的。成功了，我和台里就是双赢。不成功，弃我这个子也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那也是自损八百的做法。毕竟台里的形象也会有所损伤。这还不算，我这棵无心的柳眼看就能成荫了，现在砍了再种一棵，恐怕既耽误工夫也不一定比我阴凉到哪里去”。

“哈哈哈，你这个小姑娘啊，伶牙俐齿。我就说了四个字，你到给我说了一火车的话。利弊关系不用你给我讲。我再问你一句，这口饭，你有没有信心吃？”台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吃定了”潘晓曼语气坚定地说。

台长拿起茶杯轻轻地吹着浮茶：“安心比赛，你出去吧”。

赵瑞麟一直站在会议室外等着潘晓曼，看她出来后关心的问她屋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听了潘晓曼的附属后整了整衣服对她说：“等我”

会议室的门又一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赵瑞麟。

“什么事？”台长问。

“台长，我有事想汇报”赵瑞麟答到。

“呦，男主角来了”副台长打趣地说。

赵欢麒有些磨不开面子的瞪了赵瑞麟一眼呵斥道：“高层开会，你来做什么，出去”。

“让他说”台长制止到。

“那天潘晓曼闹肚子是被人下了药，这个人就是她们宿舍的陈爱红。本来事后我想去找她讨个说法，但是潘晓曼不同意，她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当天晚上我给同事打了电话，把那天演播厅的垃圾全留了下来没让保洁清理，我找到了陈爱红当时给潘晓曼喝的那盒酸奶的盒子。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上面至少有她们两个人的指纹。”

“你想怎么样？”台长问。

“我想拿这个去和陈爱红谈谈。她要是识趣，那件事情可以不追究。不识趣就公了，我们也能挽回形象只是时间长一些，影响大一些。但是这样做的话，公信度会更高”

“你们认为呢？”台长问。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地商量，一时之间屋子里乌压压的声音此起彼伏。最终决定可试，以个人身份去投石问路。

经过几场比赛下来，现在已经是全国赛的二十进十的环节。在这场赛制中要求的是最多直接晋级五名选手，直接淘汰五名选手，留下十名待定选手两两对决后晋级五名。为了增加收视率，节目组特意请来了五名当红实力派歌手在两两对决的这个环节中与选手对唱，美其名曰：明星帮帮唱。

别看潘晓曼在会议室里的侃侃而谈，在媒体采访时表现的从容不迫，可是她毕竟只是个高中还未毕业的小姑娘，哪里承受过这些压力。漫天的辱骂、诽谤，不实的报道、揣测。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不知哪里得来她的手机号，短信、电话不停地打进来，手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最一开始，她还接听电话、回复短信，后来索性关了机。心情烦闷压抑没有任何一个宣泄口，再加上比赛形势变得更加严峻。无形或有形的压力蜂拥而至，失眠已然成了她的常态，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已经是奢侈品的存在，天天浑浑噩噩的感觉随时都在准备击垮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儿。

赵瑞麟的哥哥赵欢麒拖朋友在医院给她开了一些助睡眠的药物，但是又怕她这种状态下万一想不开又或是精神恍惚全吞了，那可就闹出人命了。于是，就嘱咐赵瑞麟每天晚上送一片药给潘晓曼，看着她吃下后再离开。经过他们哥俩的照顾，潘晓曼的精神好了许多，睡眠也渐渐恢复了一些。通过这段经历，她也算是总结了经验教训。那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能睡就睡，即便睡不着也要闭目养神储备精力。

就这样到了星期三的下午。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今天下午是潘晓曼和其他三名选手与明星许柏洋赛前磨合。

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四个人和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就待在棚里进行设备调试、熟悉歌曲。因为是明星助阵，所以选唱的歌曲必须是这名歌手的作品，经过重新编排将独唱改为对唱形式，曲风、歌词全都不变，这样也就降低了明星们的演唱难度。这样的安排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是考虑到明星们的时间紧，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投入到这一场节目中。

一切事宜都是节目组事先和许柏洋的工作人员沟通敲定的。比如今天下午一点飞机落地，两点进棚，与选手每人排练不超过五次（许方如要求增加次数除外），晚上六点半乘飞机离开溢江（节目组安排送机）。演出当天配合最终彩排（如遇不可抗力因素未能参加排练、演出除外）等等。

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连许柏洋的影子也没能见到，更别说他本人了。潘晓曼发扬了能坐在哪里就趴在哪里，能趴在哪里就睡在哪里的优良传统。完全不顾形象的流着口水呼呼的猫在沙发一角睡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歌词早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飞机延误再加上路上堵车，下午三点多许柏洋还没有赶到。棚里的人各个焦急万分，只有潘晓曼睡的香甜无比。

这个录音棚下午五点就会交接给下一组明星帮帮唱的选手和歌手去用了，即便许柏洋这组没用完也不能拖延占用下一组的场地时间。

谢天谢地，赶在三点半许柏洋一行的工作人员乌泱泱的进了录音棚。许柏洋的经纪人辉哥扫了一眼棚里或站或立的这群人，又看见沙发上还睡了一个，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里谁管事？”

跟组副导演主动站过来伸手问好：“这里我负责”

辉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想伸手和他握一握的意思：“不是我说，你们这地方的交通早该治理治理了，一路上都在堵车。路窄、市民没素质，这都是问题。再加上飞机误点，你瞧！都到这点儿了。”

副导演尴尬的收回手陪着笑脸：“是是是，要不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开始？”

“开什么开，柏洋一路舟车劳顿，怎么也要休息一下缓一缓吧。再说了，嗓子都还没开呢，怎么唱啊！”辉哥撇了副导演一眼接着说：“有没有常识？你刚入行啊？你这棚里怎么这么多人？闲人都出去”

在辉哥进棚吆五喝六的时候，潘晓曼已经被他吵醒了。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着他像训孙子似的数落这导演，刚睡醒的潘晓曼脑子还有一些恍惚，渐渐缓过神后也凑上前好奇的想看看那位大明星。第一次见到许柏洋还是那次他开演唱会的时候，只不过当时他在台上，她在台下。隔了几十米远，看不清许柏洋的样貌。这次就不一样了，离得这么近，近在咫尺。这也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红遍亚洲的唱跳奇才。

“你往前挤什么？”辉哥看见对面围着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头向前探着，身子往前排蹭着。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的顺着辉哥的手指看了过去，潘晓曼愣在了原地：“都看我做什么？”

辉哥怒嚷道：“赶紧散了吧，柏洋要开嗓，都别围观了”。

这时许柏洋才从棚外和粉丝们合完影走进来。瞬间棚里沸腾了，尤其是除了潘晓曼以外的那三名选手尖叫的声音都转了音拐了弯儿，潘晓曼不是不激动，而是压根儿就没看到他进来。辉哥让人群都散了的时候，他正好走进来，潘晓曼正好转身走到沙发前捡掉在地上的歌词。等听到尖叫声，潘晓曼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她愣了。目测180以上的身高，倒三角的身材，精致的五官，阳光的笑容，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