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岁月时光,以年为计。随着岁月的增长,沈筱筱也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女武师教导她武艺。
虽然一对一的教导,只在自己的宫殿就可以完成,但沈筱筱却总是喜欢偷摸着时间跑到校场去,旁观霍云君练武时的场景。
“公主,慢些。”又是杨梅和蜜饯追在沈筱筱身后的一天。
“要快点,今天下课晚了些,我要是去晚了,那就霍云君和皇兄就走了。”沈筱筱回头招手,速度又快了些。
到了校场,已经是下课的时候,但天色不晚,因此,霍云君依旧在这里练习。少年在几年间飞速成长,如今策马在校场奔腾,速度极快,但射出的箭却是箭箭命中靶心。哪怕与神射手相比,想来也是不差些什么的。
这样的情景,沈筱筱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每一次见到,她都会惊叹霍云君的天赋,骑马射箭并不是他的重心,却也如此优秀,更何况是武艺呢,犹记得前些天太师还提过一句,霍云君的武艺已可以上武林排名前百。
在想想他被父皇夸过的兵法。沈筱筱不禁叹了一口气,世上的天赋之说还是对的,就像霍云君般,他好像是天生的将才,这些于他都是那么轻易。
“筱筱,你又在看什么呢?”太子忽然出现,面带微笑却难掩咬牙切齿。
沈筱筱此时坐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听太子如此问,下意识便答了:“在看霍云君练武。”
之后才反应过来,不满问道:“皇兄,你问这些干嘛。”
“我怕我皇妹被拐走。”太子干脆也坐在了旁边,直言道。
这话直白的让沈筱筱一时说不出来话。她总不能说,我喜欢霍云君,但人家未必想来拐我吧?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你也有胆小的时候。”太子轻易看出来了沈筱筱犹豫的内心,嘲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啊。”沈筱筱辩解道。她倒是敢的,但目前还不是时机。
“一年前你就这样说。”太子摇了摇头,无奈道。
“但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啊。”沈筱筱也叹了口气,决定和皇兄交一下底,省的他一直吐槽。
“我一直再想,霍云君是天生的将才,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他就好比那金鳞。战场,便是属于他的场景。”沈筱筱叹了口气又道:“但若是我说了,不说他的反应,单是父皇母后就肯定会留下他,顶多做个禁卫军了。而那样被埋没,也非我喜欢的那样了。”
说着,沈筱筱看了眼皇兄:“而且,皇兄你才是惜才的那个吧。”
“怎么说?”太子含笑看她,不露声色。
“啧,你果然是越来越有太子的气势了。”沈筱筱撇撇嘴,对他这样有些不屑,但仍道:“你若不欣赏他,可能早就报到父皇那里了。”
“我是这般告密的人吗?”太子摇头,不认这话。
却被沈筱筱瞪了一眼:“从小到大你告密的还少吗,就我曾经养的琉璃,最后你偏要给母后说我玩物尚志。若不是我放生的早,早就被母后抓住一顿嚷了。”
“这,皇兄当然是为了你好,更可况你那日放生还是和霍云君偷偷去的,你可对得起我?”太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却又反问道。
“我最庆幸的就是没告诉你,不然肯定又要被你卖了。”沈筱筱想起当初,仍是生气。
“也罢,是皇兄不对,就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吧。”太子自知这事自己不占理,转移话题道。
“什么消息?”沈筱筱半信半疑。
“皇兄还能骗你吗?”看着沈筱筱不信任的眼神,他怒了。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沈筱筱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知道再论下去还是他理亏,太子立刻道:“边境有些不太平了。”
“……”沈筱筱一愣,虽然早有想过,刚才还长篇大论了一番,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有些难掩的伤感。
她又想挣扎一番:“那也未必让他上啊,他学的还不够……”
“之前父皇曾经召过他,还论了战事。”太子毫不留情撕破她的自欺欺人。
想到了父皇夸赞霍云君的兵法,大抵就是那时候了。沈筱筱这样想着,精神却一下子萎靡了起来。
“所以,若你想表白,干脆提前吧。”太子摇了摇头,给沈筱筱留下这番话,便离开给她一个独处的空间思考。
“呼。”沈筱筱叹了口气,望向远处刚结束练习的霍云君。虽然她早就做出了决定,但真正遇到这一幕,还是感觉不得劲。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问向杨梅和蜜饯:“你们说,我能混进战场吗?”
“公主,皇后不会答应的。”杨梅无奈摇了摇头。
她也知道不靠谱,就是说说嘛。沈筱筱不甘心的想。
看了看远处正往这里过来的霍云君,她干脆起身离开。现在她又不想见了。
“……”那边,霍云君看见沈筱筱离去,突然也就站在了那里。他想到了前些天皇上和他聊的军事。现在,仍不是时候。
……
刚听到边关战急,下一秒便是大军出征,一刻也不耽误。沈筱筱感觉自己仿佛是刚平复了心情,再一看,就已经离大军出征不远了。
时间定好的,正是中秋节后一天。想来是让将士多陪一下亲人,总算是有些人性的。
而沈筱筱这边,逃避了几日,最后还是在中秋节前一天傍晚找上了霍云君。
“你喝酒吗?”沈筱筱没别的开头,直接拿着两坛酒摆在了霍云君的面前。
“公主……”霍云君皱了皱眉头,看着直接抱着一坛酒狂饮的沈筱筱,眼眸中划过一丝不赞同。
“今天别叫我公主,就把我当做是给你送行的友人就好。”今天的沈筱筱分外的暴躁,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很难认真说话。
“……”霍云君沉默了,突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沈筱筱口中的友人,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动摇的。
“你也喝,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沈筱筱疯狂喝酒,势要把自己弄醉。毕竟她有太多平时不敢说的话了。
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自己的酒品。
如现在,半坛子酒下去,整个人的意思就朦胧了,自己说的什么,仿佛也不知道了,她只是神志不清的一遍遍强调:“这是我父皇私藏的珍品,就连母后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今天可是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珍惜……”沈筱筱念叨着,也不知说的是珍惜酒,还是什么。
但霍云君却郑重的点了点头,轻言道:“会珍惜的。”最后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是他平生未尝过的。或者说,他一向自持,很少饮酒,有这种冲动。
“那,你一定要回来。”沈筱筱双手撑着石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一定。”霍云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同样认真道。
或许是今天气氛太好,,或者是酒精上头,沈筱筱看着霍云君认真的表情,突然就想冲动一次。
于是她扑了过去,却在还没实施下一步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
她的酒量,是真的算不上好。
霍云君被沈筱筱抱了满怀,心中一跳,却在下一秒听见清浅的呼吸声,看见了她闭上的双眼。
才知道沈筱筱是睡了过去的。
一时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却是冲动回落,情绪稳定下来。
情绪稳定下来后,看着趴他怀中的沈筱筱,心情又茫然起来。
没得他想好接下来怎么做,就见阴影处出来位黑衣暗卫。
他将沈筱筱交给对方,下一秒眸中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见到这一幕,他终于是冷静了下来,想起自家普普通通的茅草屋,想起贫困卑微的父母,又看了眼皇宫的辉煌。
他们距离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