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迟来的幸福
“你帮不帮我嘛，帮我嘛，好啦好啦……”柔和的女声在楼梯间犹如播放器般循环着，善凝拉住敛殇季的臂膀。
他漂亮的眼睛眯成一线，唇角勾翘，轻启两字：“不——要——！”
“呜呜——你不帮我还有谁帮我，好嘛，你是不用写在家里敲敲键盘都可以完成报告，可我不行呐，好嘛好嘛，你最好心了，帮帮善善吧……”善凝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好心好气地求着他帮自己完成这一次的学业报告。
“对了，你不是要去学院的书室找你家宝贝姐妹么？怎么还回来，在那睡不好么？”敛殇季挑着眉头说道。
善凝挫败地摇摇头，嘴巴嘟嘟着，“人家去那里找她她都不在，后来美幻打电话和我们说了，她回了趟家里，说她有个朋友病了……”
“哦，是这样啊，会不会是人家不想帮你写报告所以躲到别处去了？”他笑着，喝了口水，说道。
“别打击我了……呜呜，给我份报告吧。再不写报告主任又要打电话给哥哥了，到时候想留我都没面子，我一定会被主任和哥哥联手轰出我梦寐以求登上画展的绘画社……”她双手合十，样子别提有多委屈。
敛殇季翻翻手中的杂志，又开启了电视再咬上一个苹果，一连串的动作看着的善凝是羡慕死了，何时才能抛开报告二字啊？
“你为什么不读商学院？敛商霍是商校董事直接保送到美国去读的，你如果读商校就好多了，他就可以帮到你……”他吃上一口苹果慢慢说道。
蒲善凝立马就捂上了耳朵，摇着头部眉头拧着，“别再和我讲商学院了……我要疯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读那么难毕业的学校呀！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和你去尹苏贵族商学院读嘛，我才不要！你要去你就自己去，我还是留在我这里乖乖做我的绘画社成员就可以了！”
“你真不和我一起去？”他黯淡了，眼里带着一点受伤。
“不去不去就不去！”蒲善凝左摇头右摇头，表明自己，一点也不想去！
“不去就不去不好，反正你到哪里都会被我抓回来的。”他说的自信满满。
蒲善凝瞥了他一眼，随后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喂，你好！”慕晨兮很客气的打着招呼，没想到对方正是梁卉恩。
“善善……”梁卉恩柔和得叫着，嘴边勾起丝丝笑容，有一种让人猜不清的感觉，“霍他，回去了吗？”
蒲善凝被她说得糊涂极了，反问道：“哥哥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呢，他还没有回来……怎么了吗？”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呵呵，其实也没事。你哥哥让我回家拿一样东西，可是我现在人走不开，你可以帮我？”
“……好。”蒲善凝回答。
这时敛殇季也看看钟表就要离开了，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要出门去，蒲善凝连招呼都没和他打，就任由他朝自己挥了挥手离开了敛家。
“你哥哥让我把他放在床边柜子的文件拿到他那里去，你帮我找找床前的白色档案袋，如果床边没有就找找书房的左边柜子，可以吗？”
蒲善凝汗颜了一把，这女人连哥哥的起居室和书房两个重要的地方都了解得那么清楚，想也知道，她和他很好的关系吧……
诶，怎么又想这个了！明知道哥哥不会不要我的。
甩了甩头发，对着电话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找到了再打电话给你！”
“嗯，好的，谢谢善善！”
“……不用。”
从卧室找起好了……床边。
踏着步伐很快就到了敛商霍的房间，最近家里梁卉恩的加入和敛殇季的加入都让这个房间一点女气都没有了。想到以前没事就常常和哥哥腻在一个房间，看他打字看到睡着……看他在看的资料和文档就会在上面画人头，常常会翻了水和咖啡在文件上……那个时候哥哥也不忍心骂自己，只是带着宠溺的责骂让自己先睡觉，让助理再送一份过来。
那哥哥，现在是不是也会怕自己随时翻了他的文件，所以都有准备两份？
踏入这个房间，她还记得，哥哥受伤的时候，白皙的胳膊垂在浴室的浴缸上，鲜血顺着排水管子冲洗掉了，那个时候，她有多么惊慌心痛，哥哥懂吗？
爱了那么多年……对哥哥是百般的依赖，但哥哥对她，始终只是百般的顺从溺爱。
白色的档案袋……
“在这里啊……原来是掉在地上了。”她小声嘀咕着，拿起文件也没有要看的意思，但是很不凑巧的就是文件从未合上的口子里掉了出来，她随手弯腰去捡，遇到的正是正面……
手指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这是离婚协议……
“蒲善凝，冷静点，这肯定不是哥哥的东西。”她一直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就是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恐惧。
一遍遍重复，这不是哥哥的东西，就算是，也不是事实！
可为什么自己都那么相信了，但还不是事实呢？为什么哥哥已经填上了他的名字呢？
梁卉恩是不是早知道了？哥哥是不是也告诉过她？！
还是哥哥和她说，会和自己离婚，然后和她在一起？会永远在一起，都不要她了是吗……
啪嗒……
一滴泪滴落在手背上，又一滴泪落在了心里！
怎么回事？自己也太懦弱了……如果说一个女人懦弱，她可能不会反驳，因为懦弱，所以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同情，但是和坚强这个字眼比起来，她就比较希望有人说她很坚强了……
她要问清楚！
一串电话好吗在屏幕上显示着，她犹豫不决拨打过去，一阵熟悉好听的男音刺激着耳膜，让情绪高低欺负，她该问吗？
她不能忍受哥哥的抛弃，她要坚强地、笑着，问哥哥：“哥哥，你，会抛下我吗？”
对面的男人迷迷糊糊，听着是一阵恍惚，他牵扯着一丝笑容，“怎么了？”
“我问你，会抛下我吗？你会和梁卉恩结婚吗？会和我离婚吗？”蒲善凝问着，可是问出来后又不想听到答案，那个答案，她可能心里有主了……
不想知道结果，她怕敛商霍会笑着说，他爱地其实从来就是梁卉恩……
想知道的结果是，她希望敛商霍会笑着说，傻瓜，哥哥从来没有想抛下善善。
呜呜，她该怎么办……
她才十九岁，没有尝试许多许多，却因为一个人和一件伤心的事情让自己美好的日子陷入悲伤。
她和敛商霍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她还没来得及做一个配的上敛商霍的总裁小夫人，她还没来得及让敛商霍和她说一句“我爱你”，她还没和敛商霍过过一次难忘的结婚纪念日……种种没有和期待，全都化为一滩泪水。
“善善……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沉默一阵，“是梁卉恩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
是……那个女人故意和我说了许多的话。
蒲善凝还是摇摇头，“没有，我猜的。”
“善善，不要猜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我不会不要你，知道吗？嗯？”他宠溺的话语从来就是她的避风港，可现在，避风港是垮了吗？
心，最终还是流浪无处可去了是吗？
“不……不——”在最后一滴泪滴下来前，赶忙将电话挂断。
对面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车钥匙插入，开档飞速在大道上，识相的人都躲开了这辆疯狂的车。
她不可以误会……其实这只是他想给她的一个惊喜。
真的，只是惊喜……
不要后悔，他不要后悔。
他爱她……
善善，你等我……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女声，他焦急中暗暗加速，心中只是盘旋着不安的感情：你等我……相信我！
她掩面哭泣，一张原本漂亮可爱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样子好不凄凉。跑出了别墅，许久许久……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穿上鞋子。
白皙的脚掌被路上石子摩擦出了血痕，此刻却不疼不痛，因为心中更痛……
“哥哥不要我……他真的不要我了……”摇头，她不相信啊，她何尝不想让自己不要想太多，舒服的睡上一觉，或许明天就什么都忘记了，但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哥哥，怎么可以不要她？
她是不是很自私？！
想得到幸福的同时，期待他的付出。
站在这个角度，回头望回去，别墅内灯火未关，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走回去，她需要安慰，需要一个依靠，一个拥抱……
刺眼的车灯照射过来，她下意识得捂住了眼睛，却让眼泪更放肆地流淌下来，她没办法克制，这样卑微的自己。
转眼间，她已经落入一个怀抱，一个熟悉不过，炙热的怀抱。
慢慢地，双手环过他的腰间，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颤抖的肩膀让他心寒，怀中的这个女子哭泣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善善，你听我解释吗？”他问道。
“不听……我不想听。”怀中的女子嘴角抽动颤抖，摇了摇脑袋懦弱的说。
好吧，不听，他便不说。
“哥哥，你会不要我吗？”一霎间，她还是问出了口。
“不会！”他没考虑，冷冷冰冰的口气让她心中却是一暖。
好吧，不要不要她就好了……即使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她不在乎了。
至少她爱着的哥哥还是不会抛弃她的！
“嗯……哥哥我信你。那份协议书，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昨天。”
“昨天？！”她吃惊了，是昨天决定的啊，她却来不及去改变它。
它会算数吗？
会……那份东西，哥哥已经签字了不是吗？他在档案袋里放下了他们的结婚戒指，一张张冰冷的纸张，几个夺眼的打字，刺痛着她的双眼。
“我没和你商量就擅自决定了，对不起，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
“等等，哥哥你别讲，我……还不想听。”她趴在胸膛中，几个无助的字眼让他那么心寒。
他不是想离开她的……他只是想已更好的形式，让自己真正的接受她为自己的妻子……
她知道吗？
这个傻瓜，却一直以为自己要离开她吧？
蒲善凝忽然感觉全身无力，呼吸也变得奇怪凌乱，不过一会，就晕倒在他的怀中，如不是敛商霍及时搂住了她的腰，她会跌落在寒冷的地上。
身边的呼喊听不到，她只能感觉一个人将她横着抱起，离开了这片黑暗，到了一个光明的地方。
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
敛商霍带着白色的手套在餐桌上端起一碗香喷喷的热粥，浅栗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是如此的耀眼，彷如一切的光芒都遮盖不了他的帅气，被他包容。
“善善，饿了吧？喝点粥……”见她醒了，也没有二话，知道她也饿了一天，便煮了粥等着她醒来。
一口一口喂入她口中，幸福知足的味道弥漫着。
即使她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离婚就那么开心？让敛商霍面带笑容是吗？！
哼……
“我不吃！”蒲善凝扭过脸颊，朝着另一边，但是阳光太刺眼她还不能反映过来接受，所以索性闭上了眼睛。
“善善，别闹，吃点……会饿坏的。”他依旧将汤匙送过来，碰到她紧紧闭着的唇瓣，却没有被她接受。
“善善，那天是我想得不够清楚，我不知道那样忽然来临的惊喜让你接受不了，我也没想到你误会了。其实我没有要和你离婚的意思……”他顿了顿，又道：“不，我是有和你离婚的意思，但是我想，你和我离婚吧……”
她无语了，鼻尖一酸。
“再嫁给我吧！”他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过去我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情感，一直已哥哥的身份包容你的一切，却从不考虑到你的想法。前几天季来找我聊了，他警告我不可以对你不好，他说如果真是对你冷冷淡淡，他会把你走我手中抢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给你的承诺，还不如他的放手。”
“当我确定了，就如这时，你嫁给我可以吗？”他笑着，舀起一口粥，放入她口边，就好像再吼一个小孩乖乖吃饭。
她一愣，自觉吃了嘴边的粥……一口一口，咸的粥，却是甜的口感。
她还在回味那一句话……
当我确定了，就如这时，你嫁给我可以吗……
可以吗……
她可以吗？
“我……”刚欲讲话，却被两边薄唇紧紧贴合住了，久久不能发泄的心酸再一次涌出，而这一次是开始……
“嫁给我吧，小善善……”他用手刮着她的鼻尖，她笑了，他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