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影闪过,他们已经屹立于墓前。没有大气磅礴的装饰,没有金碧辉煌的墓葬品,有的只是冷冷清清的几个大字:奉雪与其夫金逸。
“真可怜,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每一个字。
“你也一样可怜,都一样的。”那么令人可怜。战云烈抬头望着他,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不是吗?魏翾宇。”
“是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子轩打量魏翾宇“你们认识?”
“你给他下蛊了。”
“大概是吧。”
“你还跟以前一样爱下蛊,上次还没有长记性吗。”
“记性这种东西,走着走着就会忘。”
“这样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我想我要走了。”
“你的主人到底想干什么,扯这么大局就为了把我弄进来,很不划算啊!”
魏翾宇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主人,我从头到尾都是孑然一身。”他的鼻音有些上调,有种慵懒猫咪的感觉。
“怎么不是凉城派你来的吗?”
“你是说小主子啊!”他显得有些吃惊,但是眼神却平平静静“我早就被赶出来了,怎么还会帮他做事情呢。”
玉锦繁仿佛有些无意一般,可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凉城,凉雅轩。”
“怎么有些耳熟?”李子轩摸摸下巴,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他赶你,还是自愿呢~”自愿两字拉得很长,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你还是那么话多。”说完隐入黑暗光明正大的溜走了。
“他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的,一个灵魂死撑着又是何苦呢……”
“灵,灵魂!”李子轩有些吃惊,可是魏翾宇有影子的啊?
“早就死了,不落城都消失几百年了。你觉得他的主子死了他会独活吗。”
“他是他,又不是他主子,为什么不能活着。”
战云烈盯着慕容风岚,眉眼带笑“为什么就不能死呢。”
君子陌扇子扇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忠诚的暗卫知道自己主子死了绝不会独活,就像生而为他死也为他。”
“他是不是有点忠诚过了,死了也要跟着。”
战云烈抚摸那几个大字,忽然摁下几处。墙面旋转过来,留下一条一人可通的路。
回头看着他们,说到:“就是忠诚过了啊,走吧。”
待墙面恢复如初,魏翾宇从暗处走了出来“真当我听不见吗?好吧,我也不想忠诚过了。就是为什么要这么死心塌地呢!真是怪哉啊~”
“一个人久了竟然自言自语到这种地步,真是的,走了!”
沉寂的空气有几分凝结,好久好久才有沉重的声音传出:“你真的不知道吗……都是假的吧,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我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再去问了……”
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从头到尾有的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回声。
这场心甘情愿把自己困住的梦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不是吗?
六人站在不同的地方,六个阵点一个不差丝毫没有落下。
低头反映着自己的倒影,每走一步泛起微微波澜,地下是一条条阴阳分明的鲤鱼。六道门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道温柔缓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进去吧,能得到什么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里是哪里,李子轩有些蒙圈。
他翻起身来,眼前哪个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又是幻境吗,真是没完没了了!”他轻轻推开屋门,空无一人,静的自己都不知说什么好,太静了,静的自己有些害怕。
他的屋子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有换过,动的只是他长大的身影。
回过头来,全家福已经老的快要掉下来,钉子早已经生锈了,不过上面的人有些太年轻了吧,中间那个孩子是……
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台落了灰的日历从桌子上砸在地上,拾起来清清楚楚写着:2008年四月十七号。
他手微微颤着,十年前太远了,远得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估摸着从前的自己因该还在对门的奶奶家住,他顺着记忆到楼下的公园看看,毕竟再过三个月就拆了。
“你们不许欺负他!”一道稚嫩的声音愤怒的传来。
这声音正是当年的自己,身后紧紧护住一个蜷缩的男孩。那是?他走上前去却穿过一道亮光,自己又回来了,依旧是一片水波荡漾。
玉锦繁身为男主怎么能是这种算不上神的仙能够窥视的呢!
他有些紧张他最想看见的已经看到了,那李子轩究竟想看见什么?
慕容风岚其实除了父母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不论过去和未来他们都约定好了,一定要都活着再见。
于亚辰之前想见的已经在幻境里见过,即便是再出现一遍也无大多波澜了。
君子陌自然不会让人知道他发生过什么看见过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温柔的女声又出现了:“又是这个孩子啊!”哪怕重新再回来一次也一如既往。她的世界还是那么的白,那么引人好奇。
“孟瑶上仙还是很无聊,窥视别人最想看的很有意思吗。”
“对呀!”孟瑶愉快的回答“最感兴趣的还是你,这次不哭了嘛?”
“……”
君子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梦魂桥。”
“给人打工很有意思?”
“对呀!”
几条小鱼从湖面跃出,撒下的水花化作一道道通往远方的桥。
“自此一别,变化由多。”
“更帅了对不!”
“眼睛。”孟瑶逐渐从水中浮出,链子紧紧将她绑在石柱上。满身的鲜血,可不是冥河水能够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