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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消失的第42页

“雨石路47号”在秦雷的记忆里尤其熟悉,尽管过去了几年他没有再去过,但是这个地方有着曾经最难忘的记忆。

“嘭”的一声,樱花里内部的小屋里,秦雷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男子,对方昏了过去。他起身正欲离开,只听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里的女子诺诺地说道:“喂?是秦雷吗?”

听到电话里一个熟悉的声音,秦雷只是静静地握着手机并没有出声,思量了片刻后他挂断了电话。而此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暂且放着魅色酒吧,决定先到文鸯广场去一趟,时针正好定格在了4时一刻,于是秦雷按着刚才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十几秒过后,他收起手枪夺门而出,挤进了外面依然躁动的人群中。

出门后秦雷并没有径直开向文鸯广场,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许久以来,他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此刻在他的内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从翠庐山庄再到温仕第酒店一次次总会出现不明刺客的身影,让自己不得不谨慎行事,加强戒备。而与此同时,种种迹象也说明自己此前的行踪也早已被暗中监视。

5时一刻是他和夏语约定好的时间,离开樱花里后,秦雷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此刻禹滩一号的仓库内部,他把包丢进了那辆预先准备好的红色菲亚特里启动车子急速地驶向了文鸯广场。

下午5时,站在文鸯购物中心楼上一个隐蔽处的秦雷,放下望远镜拿起了手机。而视线里除了出现夏语的身影还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看到了另一个陌生的访客。不出意料,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不管对方是谁,此刻夏语亦在被监视的对象里。尽管昨晚在温仕第的事件上他已经在第一时间里安排妥当,但现在看来,除了刺客了解她的身份外想必还有别人已经明白夏语出现在酒店的理由,并且她似乎早已成为了对方引出自己的诱饵。

而回想已经从那块硬盘中解析出的视频,最后从1609走出的那道身影,以此推断的种种可能,秦雷的下意识里似乎更加确信在夏语的身边人里必定有一个关键出棋者,而他是谁?其目的难道是为求自保而不惜置她于死地?这样想来不会是仅仅出现在温仕第201的陌生人值得怀疑,显然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才对,更没有理由去惹火烧身,即使是以绝后患,在明知其身份的夏语车上放置炸弹,也不是明智之举,那反之……

但此刻唯有一个疑惑之处是此前侓佑龙的话语,就在自己怀疑是他泄露了自己行踪的时候他却毫不掩饰地主动默认了,而且转身又向自己告密。尽管秦雷对他的话本就半信半疑,但此刻突然觉得他不一定就是真正知道自己藏身于温仕第的泄密者,但如果不是他,他又为什么要揽在自己的身上呢?诸多问题盘旋在秦雷的脑海里,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到了另有其人以及他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继续向前走……”拨通电话后,秦雷沉声说道。

此前发生在文鸯广场的这一幕还停留在秦雷的思绪里,离开夏语后,他趁着夜色匆匆地钻进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刚才的跟踪者便是格内兄弟手下的人,如果顺着这样的思路往下想,很有可能自己的行踪已经再次被夏语身后的那双眼睛盯上了。而此刻再去魅色也已失去了先机。想到这里的秦雷对着司机平静地说道:“师傅,刚才的地方不去了,你绕道去禹CB区的莱友购物中心!”

“好的!”司机尽管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但嘴角还是露出一丝诧异。从刚才的雨石路47号到现在的莱友购物中心分明就是个对角,一个几乎在最南边,一个又在禹CB区。说罢,师傅打转方向,一个掉头猛扎进对向的车道。

其实让秦雷做出如此决定的理由中还有一个一直以来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般沉甸甸的心思。莱友购物中心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到如今还时不时过去寻找记忆的地方。而此刻,尽管有许多心事萦绕在心头,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想到了这个地方。

禹城城区尽管不算大,但多年的发展,城市版图也不停地向外扩展,绚丽的城市夜景犹如彩色的花稠在车流穿梭的魅影中闪烁出一条条无尽延伸的光带,而后汇聚到一处消失在苍凉的夜幕中,翻开每一个时光的节点,都是一幅幅生动而令人难忘的画面,尽管难忘的原因不同。

坐在车里静默了许久的秦雷被一道刺眼的强光晃回了神儿,一束冷光从车身的后方透过后视镜折射了回来,一辆黑色的车子紧跟在秦雷的身后。想想从方才起,不经意间就发现一直有一辆同样的车子跟在后面。对于如此警觉的秦雷来说,此种情况第一感觉他就会猜到。

“师傅,前方出口出去,第一个胡同右拐!”秦雷突然对着司机吩咐道。

“啊?啊……好!”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脚就一顿忙乎,向着高速的出口驶了出去。

而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后方的车子离的很近,但对方反应迅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转了方向跟了出来。其实秦雷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此刻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而已。

离开高速路口后,出租车驶进了就近的一个小巷子,秦雷匆匆地掏出一张钞票后离开了副驾,一溜烟躲进了暗处。就在这一刹那,尾随而来的黑色小车也缓缓地开进了巷道。

此刻,前方的出租车已经驶出了小巷,拐弯向大道驶去,然而后面浑然不知的尾随者一路跟着追了出去。当然此种情形正合秦雷的用意,他躲在墙角里守望了片刻后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夜晚的莱友商场华灯璀璨,人头攒动。秦雷在离开巷口后重新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不久过后,应他的要求,司机把车开进了莱友的地下车库。

“师傅,这是路费,另外……”秦雷临下车前又多掏了一些钱塞给了司机并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

司机看着手里的钱,心知肚明地笑道:“行,没问题,我等你!”

莱友的四层,电梯门正对着的一家门店就是秦雷经常光顾的锦格书店,书店内一如既往的景象和店员的微笑甚至是书架的摆位在他的印象里都尤为亲切。此刻,四层的信号灯刚刚响起,从电梯里走出的秦雷并没有径直走向锦格书店,而是沿着它旁边的窄道向卫生间走去。

待人们离开,秦雷环顾了一圈时机成熟后便把维修指示牌立在了门外,而自己却反锁在了卫生间里。此刻,他匆匆地跳上洗手台,手指沿着墙侧一个细微的缝隙轻轻一顶,透过装有灯带的隔板打开了扣合在房顶的一块内衬,一个黑色的包裹从内部显露了出来,秦雷打开包裹匆匆地换上了另外一件外套并把预先准备好的一盒子弹和一把擦拭干净的手枪塞了进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迎着店员熟悉的笑脸走进了锦格书店……

“欢迎光临!”书店店员微笑地冲着秦雷说道。

他点头示意后向着里侧书架走去,曾记得一年多以前他还带着文桐一起来这看书闲逛,但此刻,内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秦雷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和师傅约好的时间里他需要再次思考些问题。

为什么书中偏偏第42页被撕掉了?这个问题在秦雷的心中疑惑了很久,他宁愿相信这是一次偶然,但当听到佟冉民的一番话后,让他不得不在意起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那本《理智者的胜利》是他买下的,但最后是在文桐的包里发现的。秦雷在书架上再次取出了那本崭新的样本,翻开到42页。这个动作,尽管在后来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但是他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暗藏的意图。

在这本书中都是一些琐碎的举例和作者理性的感悟,在事例的列举和观点的论证下探讨着人性中理智的重要性。就是被撕掉的42页他亦每次都会对照着新书再次细细地阅读一遍。但除了极为平淡的词句再没有其他的发现。为此,秦雷不仅又一次买回了一本新书,甚至他每每来到书店正是想回忆起文桐和自己在锦格书店里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对话,抑或这样真的能够发现一点线索。

脑海里不停思索的秦雷依靠在书架旁端着书本驻足了许久,而此刻店里的顾客也渐渐稀少,距离店内打烊的时间也越发靠近,他无奈把书放了回去……

晚上9时许,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兴知路的一个拐角处,车内的男子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许久后只说了一句话,“跟丢了……”,说罢便加速驶离了现场。

而与此同时,在禹城九院的一处院子内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面色变的有些铁青,目光中露出一丝的狠意,随即快步地走进庭廊向着身边的守卫喝声说道:“马上给我备好车,我要出去一下!”

“好的!”守卫转身兴兴地离去。

“四哥……”汏宇大厦的顶层,手下端着打火机走到一位神情冷厉的男子面前,他看了一眼手下后对着火苗点着了香烟,而后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吞吐着烟雾,半晌没有出声。

手下诺诺地直起身来退到了墙边,而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几乎安静地让人感到窒息,站在四哥身边的男子静默了许久,脚下几滴鲜红的血迹已经凝固,而嘴角边还不时地渗出血滴,俩腿瑟瑟发抖,胆怯地站在那里久久不敢吱声。

四哥突然一拍桌子嗔怒的骂道:“养你们这帮杂碎有什么用?啊……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孬样,都他妈的不给我上点心,连他妈的一个人都跟不住!干他妈什么吃的啊!”

“咣”的一声,气急败坏的四哥话音刚落便再次抬起了手臂重重地朝着身边男子的脸上抽去。而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刚刚扶着桌角站稳,却没想四哥瞬时又抬起了脚用力蹬在了他的腿上。“哐嚓”一声,男子向后急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此刻他连忙跪在地上苦苦地说道:“四哥,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跟紧了……”

其实,尽管四哥这一刻把内心的火气发泄了出来,但他的心中更加明白,不是自己的手下太过没用,而是对方身手敏捷,果断机智,行踪确实诡秘。回想此前的数次交手以来,都没能得逞,因此平添而来的恼怒也着实激怒了他。

四哥站稳后,缓了缓情绪向着身后的另一个男子问道:“仓库那边怎么样了?”

话落,男子走到他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正在此时,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四哥拿起了电话接通后并没有说话,只听对面有个声音在沉沉地禀报,而后他“嗯”了一声并放下了电话。

随后他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点点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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