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后，老地方见。”
“收到”!
看到项辰越发来的信息，陆亿阳第一时间回复。他这一晚上都在办公室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等项辰越的信息。
出租车上，辛佟靠在沈佳荟的怀里，任凭眼泪肆意横流，无声无息。其实，看到项辰越的那一瞬间，她就确定了项辰越就是她的西秦，嘟嘟的爸爸。
十年里，他们无话不说，他们像了解自己一样地了解彼此。项辰越大学时上的法学专业，大三报名的司法考试，她都知道。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律师，他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她的西秦从来都是最努力，最优秀的。
他们常在一起谈理想，西秦的理想就是成为像他外公一样优秀的法律人。
项辰越的外公是上过战场英勇杀敌的老革命。受外公的影响，从小崇拜军人向往军营的项辰越，毕业后进入了兰州军区西宁武警部队的侦察连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侦察兵。
十年里，他们的灵魂一直相伴，感受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了解彼此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张脸，忘记那双褐色的，如夜空星辰的眼睛?因为他们的孩子嘟嘟就拥有一双和项辰越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是在贪恋和他相处的每一秒吗？是在试探他还是那个他吗？是在给自己一次勇敢的机会吗？
她依然对他无法抗拒，她终究抵不过自己如潮水般的情绪。也许，逃避仍然是最安全的方式，她退却了。
安静的灯光球场上，只听见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和偶尔哐当的投篮声。陆亿阳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汗水已经打湿了发梢。一个转身，看见灯光下多了个身影。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只有项辰越这样高大挺拔的身材，才能留下这么修长的身影。篮球隔着半个球场直接飞了过去。接球，转身，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球直接落到筐里。
“好球!”
陆亿阳拍了一下掌，便一个箭步冲过来抢球。男人的魅力有很多面，运动中的男人一定是魅力爆棚的。陆亿阳是项辰越在部队的战友，同一个连不同班。
当时军区比武，连队就选拔了项辰越和陆亿阳两名军事素质最强的新兵参加。那时候，两个人被分到一组，一个月摸爬滚打，出生入死，外出执行任务，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
入伍前，项辰越是中国政法大学法学专业的高材生，保送研究生。而陆亿阳也是顶着综合成绩第一名的光环，从警官学院毕业。结束了两年的部队生活，两个人便重新走进了自己的专业领域。
项辰越现在就职于汉城首屈一指的和兴律师事务所工作。作为金牌律师，从没有过败诉的记录。陆亿阳也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半年前刚从基层调到市局经济侦查大队任副队长。
但是，这一次的案子不同以往。徐氏集团的偷税案，从检察院起诉直到目前的一切证据所指，好像都有人在背后操纵。而这背后的人一定是处心积虑，深不可测。
在香港的时候，项辰越就接到陆亿阳的电话，冯东被抓了。所以，一回来就约好当晚见面，聊聊相关情况。
两个人一边打球，一边聊了起来。
“冯东的个人情况，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他是汉城人，到香港纯属工作调动。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拿着天价高薪，平时却为人和善低调。
他的妻子在一家制药厂的研发部工作，薪水也是非常可观。而且双方父母健在，他们的女儿刚上小学，也没有特别的家庭开支。表面看不出作案动机。”
陆亿阳一边运球，一边把冯东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番。
“不要低估了金钱对人的诱惑。”
项辰越提醒到。
“他们的生活富足，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贪财图利的人。调查发现，他还是个爱心人士，近几年常给一家名叫“阳光家园”的儿童福利院捐款。冯东完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去虚开增值税发票，得罪徐氏集团。”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项辰越把球传给陆亿阳，问到。
“从福利院入手，这里面肯定有内容。”
项辰越点点头。
“对了，冯东是怎么被抓的?”
“说起冯东被抓，也很有蹊跷。逮捕令下达之后三天，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第四天，我们接到一个举报电话，在一个旅馆很轻易地就抓到了他。举报人的声音故意做了处理。”
陆亿阳边投篮边说。
“如果，能够证明虚开增值税发票完全是冯东的个人行为，徐氏集团偷税案就不能成立。不过，检察院的起诉刚好发生在徐氏的海天房产项目启动不久。而且，仅仅是立案，各大媒体已经炸开了锅。政府保密工作一直滴水不漏，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文章。”
项辰越一个纵身，3分球。
“你是说，制造偷税事实，向检察院举报，媒体发酵，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偷税一旦成立，徐氏声誉重创。五个亿的海天项目，恐怕是要夭折了，徐氏集团地动山摇啊。这人对徐氏该有多大的仇恨呀?那会是谁?”
陆亿阳停了下来，用手甩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注意冯东的人生安全，这个人目前对很多人都至关重要。直觉告诉我，那个举报电话可能是他自己打的。”
项辰越拿过毛巾递给陆亿阳，两个人便坐在球场边喝起水来。
“这次去香港有什么收获？”
“徐氏集团内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势力分裂严重。这次的偷税案很有可能是内斗的结果。目前我只负责徐氏的偷税案，其他不在职责范围。不过，你们经侦大队应该感兴趣。”
“辰越，你不做警察可惜了。你的分析能力和觉察性一直是最强的。”
“你知道的，我不拿枪。”
都过去这么久了，陆亿阳仍然从项辰越疲惫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内心深重的自责。
“辰越，那次你干得很好，'鳄鱼'丧命不是你的错。我们只是执行任务，丢了性命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知道。”
项辰越声音低沉，靠在椅子上，望着夜空。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思绪回到了在部队时的那次省总队比武……
凌晨一点，宿舍门被值班士兵敲响，小声通知项辰越和陆亿阳，五分钟后迅速到停车场集合。
没有响集合军号，这么秘密行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来到停车场，三辆军车已发动引擎，看来任务非常紧急。被召集的一共有24名武警，每一个人都目光如炬。
此次比武的主要领导都在，宋指导员一脸严肃，站在队伍前面。
“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下达的追捕命令。关押在东城监狱，代号'鳄鱼'的重刑犯越狱，还打死两名狱警。相关资料和装备都已经在车上，时间紧迫，路上做好准备。你们是我们队伍中最尖的兵，最快的刀。我们的任务就是，务必抓回'鳄鱼'，不管他是活鱼还是死鱼！”
下达完任务，三辆军车载着24名武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