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催马来到卫宁乘坐的车仗旁边,有内臣说:“公主殿下准许裴女官上车。”凝月上了车,只见卫宁简练胡服装扮,俨然猎户人家的小姐。卫宁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裴姐姐,快坐下,歇一歇。”
凝月说:“微臣遵旨。”卫宁说:“裴姐姐打过猎吗?”凝月说:“微臣和外祖父家的表兄弟们在三毛峰上打过狍子。”卫宁兴致勃勃地说:“皇帝哥哥跟我说起过狍子,说狍子好奇心特别重,虽然跑得快,最终还是一样丢了自己的性命。”
凝月说:“回禀公主殿下,确实是这样。狍子很警觉,听见一丁点儿的响声,就会快速地逃跑。微臣看见表兄弟们催马狂奔追赶狍子,追赶了一段距离,突然就停住,然后有人就会大喊一声;狍子觉出身后没有人在追赶自己,先是停住不再向前跑了,没有过多长时间,狍子就自己又跑回到微臣表兄弟们停住的地方,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再射杀狍子就很容易了。”
卫宁说:“狍子也太喜欢探其究竟,看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一件好事!”凝月说:“微臣觉得有时候有些事儿浅尝辄止就是完美。”卫宁看着凝月说:“裴姐姐是想说和我皇帝哥哥谈情说爱的事儿?”
凝月一听卫宁扯到了皇帝,连忙摇头摆手说道:“公主殿下千万不要玩笑微臣了。”卫宁说:“裴姐姐,我的皇帝哥哥从来不把感情当玩笑的。”凝月的心思从来不在皇帝身上,不想让卫宁再继续玩笑下去,微微笑一笑,不再说话。
卫宁看着凝月少不更事的样子,说:“裴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凝月随口就说了出来:“我母亲。”卫宁斜睨着凝月,说:“裴姐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离不开娘。”凝月说:“公主殿下,微臣一无所能,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了。”
卫宁说:“谁说裴姐姐平庸?”说道这里,忽地卫宁恍然大悟,说:“裴姐姐还是不愿意入宫!”凝月说:“微臣心里面有些害怕。”卫宁说:“害怕我的皇帝哥哥?”凝月说:“不知道,反正是都怕。”
卫宁劝说凝月道:“皇帝哥哥大权在握,天下第一人,要我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我的皇帝哥哥人年轻,长得又好看,裴姐姐做皇帝哥哥的妃子,绝对委屈不了你。”凝月听卫宁说得津津有味、有模有样的,着急说道:“公主殿下恕罪,微臣都做不了什么妃子的,微臣这就下车去,为公主殿下扶车架。”说完,就要起身下车。
卫宁看着凝月要下车,连忙一把拦住,说:“裴姐姐,你也别急,这能怪谁?裴姐姐神仙一样的人物,刚好又入了我皇帝哥哥的眼;要是皇帝哥哥不放手,裴姐姐要想逃出生天也难!”凝月还是要执意下车,卫宁也不玩笑了,说:“裴姐姐,我皇帝哥哥能做到现在的这些,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也算得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裴姐姐就不能试着了解了解皇帝哥哥?”凝月无言以对,又坐回原位,低垂眼帘,紧闭着双唇。卫宁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狩猎的队伍奔跑了整整一天,天色已经黑了,才到达猎场。猎场上已经搭建好了营帐,皇帝的营帐设在营地的正中央,卫宁的营帐紧紧地挨着中央大帐。凝月正搭手帮着内人们归置卫宁的东西,皇帝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凝月,转过身来看着卫宁,说:“卫宁,咱们出去走走?”
卫宁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凝月,什么都明白了,名花解语地说:“皇帝哥哥,卫宁做了一整天的车,腰都快断了,腿早就不听使唤了,我是走不成了。”说完,也不看凝月,笑着对皇帝说:“裴姐姐,要不你去,陪着皇帝公公出去走一走?”皇帝听完,也不理会卫宁,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营帐。
卫宁看着皇帝的背影,对凝月说:“裴姐姐快跟上去吧。要不然皇帝哥哥真的要生气了。”凝月心里也在纳闷,皇帝什么话都没有说,掉头就走,这是降旨要自己去呢,还是厌恶自己,不让自己去呢?
凝月苦着脸,一动不动,说:“公主殿下恕罪,陛下没有降旨,为臣不敢去。”卫宁刚要说话,只见皇帝又进来营帐,说:“怎么着,裴女官还不愿意去?”凝月吓了一跳,连忙说:“微臣遵旨。”
凝月走出帐篷,看见皇帝已经走出六七丈远了,凝月小跑了一段距离,在距离陛下身后一丈远的地方跟着走。只见陛下往密林的方向走去,凝月在皇帝身后连忙劝说道:“陛下,天色已晚,不能再往前走了。”皇帝像是没有听见,依旧快步走向密林。凝月快跑了几步,来到皇帝身后,说:“要不,陛下先站一站,微臣去把魏公公找来?”皇帝一刻儿不停下脚步,也不回头,说:“你不许去找魏全来,”说完,已经进了密林,凝月没有办法,只得小跑跟在皇帝身后也进来密林。
皇帝进来密林,又向深处走了一段路程,忽地,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凝月没有刹住脚步,一不小心,直接撞进了皇帝怀中。皇帝抱住凝月,也不论其它,用嘴在凝月的脸上一阵猛亲,凝月也是吓傻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独自一个人亲了凝月的脸好一会儿,凝月一直就像是个冻美人。皇帝一下子就没了兴致,气急了,说:“裴凝月,你就是个冰棱子吗?”说完也不理凝月就往回走,凝月连忙转过身,跟在皇帝的身后。
皇帝带着气,走的倒没有来时快了。凝月调整好呼吸,看着陛下的小腿踢了裘敞掀起的波浪。快到营帐了,皇帝没有回头,直接说:“裴凝月,朕惯的你不行了啊!”凝月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陛下,微臣不敢。”陛下喘着粗气,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最好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