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有人在放白日烟花。只听见“刺啦”的响声和一阵阵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却因为白日光盛,看不见烟花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吘”一声牛角号的余音绕在花溪上空,足足鸣了十八响,没响都空远绵长。
“呼延禹落葬礼成。”林必臣说道,林冉离他一臂之遥,他们望向呼延族的方向,脸色一片凝重。
“已经征了许久的兵了,来了多少人?”林必臣听完这十八响,进了屋子问坐在那儿正拿着厚厚一叠名册的校尉。
“回禀侯爷,比三年前少了千余人。”校尉答得战战兢兢。今年征兵,只在花溪和千嶂里,区域实在太小,又过于急促,地方衙门也没来得及再去发动梳理,这就要收官了,整整较去年的9200人,少了约6千余人。
“是多少人?”林冉顿感不妙,仔细问道。
“两千。”校尉声音低了下去。
林冉赶紧拿了军册,整个花溪当下守军只有2万人,这两千人加上去,又是新兵,用了等于是让他们送死,不用兵士更缺。呼延禹这边下了葬,当下两个王子都对大周虎视眈眈,王爷应当是往回赶的,援军粮草,可都指着他了。
那头,呼延钧正正襟危坐在桌前,倒不是他受了父王遗志地熏陶想要安分守己地做个王子,只因为他脖子上加了一柄大刀,让他动弹不得。
拿刀驾着他的,正是他的弟弟,呼延霆。
“父王刚落了葬,你我兄弟怎可刀剑相向。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一起找出那个在外的孽种才是!”呼延钧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脑海里拼命想着离开这把刀的办法。
“大哥所言差矣。成王败寇,越是这种时候,选择相信别人而不相信自己就是自寻死路。对不起了,大哥。”说罢,他手起刀落,硬生生地把他的左臂,连根砍断。
呼延钧痛呼了起来,脸已经扭曲了起来,血从手臂根部射出来,喷了呼延霆一身。他也不躲闪,只说到:“呼延族的男儿,不能拉弓射大雕,便是废人了。我这就给大哥叫族医。”他冷笑一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只硕大的狼狗从门口跃了进来,把呼延钧的断臂叼走了,看到这一幕,呼延钧再也支撑不住了,眼一黑就昏死过去。
蒙逊从账外缓缓进来,单膝跪地:“恭喜二王子称霸。”
呼延霆挥了挥刀,对着蒙逊比划了两下::“蒙逊,宣读父王遗招,当真是要把那可爱可怜的野孩子给诈出来?最好你让我看到你的能力,不然我刚得知中原有趣的刑罚,叫做人彘,若你胡言,莫怪我砍了你做人彘,养在缸里。”呼延霆阴着脸,声音极轻,却透着一股子森寒。
蒙逊低着头,“蒙逊不敢。”
“哼,你这就去找人分头去请义渠、须卜、乌洛兰和虚连鞮的单于们尽快赶来。皇甫镇国去了皇城,花溪援军不足,这余下的十日,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呼延霆吩咐完,便撩了帘子大踏步出了帐。
蒙逊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他对下面的人说:“去,启程去巫神那里,我得好好和她老人家叙叙旧。”
他叹了一口气,脸色铁青,慢慢往马厩处走去,一个喂马的小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远远看去,那小童一个劲儿地鞠躬,似在道歉,离的极近了才可以听见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交代:“谢先生挂念,不是不归,只是未至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