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和林凤鸣两个人躲到屏风后面,互相要清理伤口。可无奈衣服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一扯就生疼。两人都是咬着牙,折腾了大半天才裹了纱布从屏风后面出来。
大帐里面,已经做了几个副将了。看到这两人,皆是一惊。镇国王府的临川果真是镇国王爷的心病,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还传了军服,上了战场!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必臣轻咳了一下,继续就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敌军虽然损失众多,但我军也伤亡惨重,不容乐观,在援军未到之前,我们只可以保存实力,不可妄进。”
临川和林凤鸣坐在边上,听着众人议事,半晌都明白过来,战况惨烈,若是再这么打下去,花溪撑不过3日。
“各位将军,若只是保存实力,不是难事。”临川朝着林必臣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她自认为极为真诚,众人看来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众将士,不答话,只看向林必臣。
林老侯爷忽的想起,那日临川在燕子桥,不费干戈便退了那50人行军小队的事情来。便板起脸来,假意训斥道:“若说出的是废话,便禁了你的足。”
临川站起身,站到沙盘前,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指着千嶂里说:“诀窍就在此处。”
“简直胡闹,怎可弃了花溪,退到千嶂里呢?妇人之见,鼠目寸光!”一个副将被她这么一说,气得脸色铁青,顾不上身份,大骂了起来!
临川待他骂完,也不恼,接着说:“阿爹说过,箭矢的制造并非易事,所以我推测,军火库里的箭矢如果继续这么用下去,断用不到明日。”
“这就意味着,能爬上花溪城墙的蛮子会再增加一倍!”林凤鸣也起了身,微微福了一福,顺着临川的话往下说。
临川感激地朝她一笑,“以信马的速度,阿爹携援兵,粮草增援,不眠不休奔波回来,还需要15日。我们只要撑足这15日,便可以出门迎敌。千嶂里,重峦迭起,平日穿行,最要忌讳的就是山上的落石。”
“若我们能发动百姓,去千嶂里挖采一些大石块,便能砸死那爬墙的人。”林凤鸣惊呼!众人哗然。
“的确,魏夫子可还在军中?”临川接着问道。
“在的,和林将军在阵前。”有人答道。
“魏夫子平日喜欢画画,说来让各位将军笑话,我平日总央求他给我些小玩意儿的图纸,靠着他的图纸,我的这些物件总是威力无穷。他曾给我画过一个木制的机关弹弓。若能略作改良,从小变大,那便是投石器!”
所有将士听罢都面露惊讶之色,一时无人应声。
“花溪虽然为大周边陲,可是我镇国王府建在花溪,意欲为何?!岂会大开城门?迎敌入城?!镇国王府,花溪侯府在此一日,便与各位同进退!”临川说罢,给各位将军行了大礼,朝自家舅公吐了吐舌头。
“末将折煞了临川姑娘的一片智谋,还请姑娘恕罪。”刚才痛骂她的副将这才回过神来,丝毫不拿腔作势,朝她拱了拱手。
大家又分析了一下临川刚才所言,觉得却有道理,便赶忙分头去做了。
林凤鸣凑在临川耳边说:“你竟然懂这些?”
临川叹了一口气,“若你阿爹每日把你关在书房,你会看哪些书?”
“诗词歌赋,对了,还有话本子。”林凤鸣答道。
临川翻了个白眼给她:“话本子可以,诗词歌赋不如兵法有趣。”
林必臣看着这两个说着悄悄话的姑娘,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平静。
而今日参加议事的将军们,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一刻,便知道这一战,是皇甫临川踏上战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策,是她荡涤三国五地的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