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族的50人行军小队齐刷刷在他们单于的帐篷外跪了一排,一个个都埋着头,一声不吭。
“连燕子桥都没过,皇甫镇国就等着你们了?”呼延七世虽是气喘不停,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单于,他们似乎早有预料,我们军服都未换下就被发现了。”为首的将领进了帐篷,却只敢伏在地上说的战战兢兢。
呼延七世又是一阵猛咳,伸手就想去拿边上的刀去砍他的脑袋下来泄愤。
一边的蒙逊赶紧跪下来拦住他,“单于,不可。等下两位王子就要回来了,此事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晓啊!”
呼延七世呼出一口浊气,只得把面前的药碗扔在那将领面前,碗应声而碎,溅在那人身上,划破了他的脸。“滚。”
蒙逊又命人请族医来,“单于,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您的身体最为要紧。”
“怪我没有听你一言,让他们着了军服出去,本想是用巡防的名义躲过钧和霆的眼目,未料弄巧成拙,这两人倒是糊弄过去了,事情却办成这般。”呼延七世示意蒙逊扶他起来说话。
蒙逊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一边:“单于言重了。只有拖住钧和霆,您才能护住晏的周全。他就在咫尺了,不可急于一时。”
“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能拖多久,蒙逊,幸好有你。”呼延七世又是一阵猛咳,蒙逊见族医匆匆赶到,这才退出账外。
刚一出来,就看到呼延钧和呼延霆一前一后策马赶来,见到他都是略一点头,就急匆匆地往里面走:“父王,今日身体可好些了?”两人满脸关切,蒙逊见状径直走开,往自己的帐篷那里去。
半晌,他的帐篷被撩开一角,呼延霆闪了进来。
“那蠢货不知道何处寻了颗老人参给父王送去,这种大周的稀罕物,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抢来的?”呼延霆进了帐,就往主位坐去。
“少主,以后若是得了王位,一并算账吧,现在还是有以大事为先。”蒙逊坐在一边好言相劝,“不知,今日是否有消息?”他轻声问道。
“并没有发现踪迹。”呼延霆叹了一口气,“父王他生性多疑,他不肯禅位,让我和钧争夺一番就罢了,偏要去寻他留下的野种,这种养在大周民间的,都不配称为呼延族人,还要让他入主皇族,做呼延的单于,我看父王是病糊涂了。”
蒙逊递了一碗水给他,“少主,此事不可一并而论。我虽未曾见过这个孩子,但单于却常说只有他能统一五地。”
“统一五地?父王信了那巫神的鬼话。待我找到他,必先把他的头带回来送给那该死的巫神。蒙逊,我这就再派些人去找。”呼延霆一口干了那碗水,抹了嘴,从蒙逊的帐子里又悄悄地出去了。
蒙逊叹了一口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呼延一族若能统一五地,那才是蒙逊价值所在。”
镇国王府里,林冉也说到,“呼延七世极推崇族里的巫神,说是去年巫神卜了一挂,测得了天机,呼延一族若能统一五地,便只有这一子才能达成。”
“而那一子,却被呼延养在我大周?”皇甫镇国接着说了下去,脸色凝重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这50人,便是呼延七世瞒着呼延钧和呼延霆来寻子来了。前面说不定已经有他的人入了大周了。”林必臣沉沉地补充道。
皇甫临溪初识军务,却也听出了其中厉害,不敢作声。
“圣上那里,怕是我得亲自走一趟了。花溪就劳烦侯爷了。”皇甫镇国起身向林必臣拱手。
“王爷放心前往就是,花溪有林家,自当竭尽全力。”
书房里的人各个面色沉重地散去,林菀进了主屋,帮皇甫镇国打点行李。
“小菀,这次劳烦岳丈了,我不在家,临川你别惯着她了。”皇甫镇国拉住了林菀的手,细细地摩挲着。
“自是应当。你路上自己多加小心。临溪这次可要一同去面圣?”林菀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问他。
“自然是要的。皇兄子嗣不多,临溪,临川他都想念的紧。”
皇甫镇国抱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心里涌起护卫家国的志气一如当年。只希望这一次,五地不要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