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旧辞正看着路灯的灯罩发呆，绕着发光罩四处乱飞的小虫，胡乱撞着。她脑海里也没几首军歌可以唱，至多浑水摸鱼跟着哼哼。
猛的一下，自己的胳膊就被碰了碰，耳边歌声随着休息停下来。
“你在这啊！”司东宇带着欢喜略大的声音，引来周围女生注目。
好在教官都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没注意到女生堆里异常。
顾旧辞听到司东宇的喊声，急忙拉着还呆愣站在那里的人。一根高电线杆直直杵在那里，不引人注目才怪呢。
“你过来干嘛呀？”顾旧辞压低了声音，拉着他到自己身边。
某人还沉浸在小孩子找到糖果的喜悦中，黑漆漆的夜晚，一群晒得黑黝黝女生们，穿着都一样的衣服人群中，他一眼就找到她的感觉，一悸戳心。
他完全忽视了自己寻找的时间以及向欣的帮忙呼叫。
嘴上是疑问的语气，身体却很诚实。顾旧辞第一时间就是拉着他蹲下来，保护他不被发现。
就在司东宇蹲下来的时候，旁边两人识趣给他俩腾出点位置。
顾旧辞顾虑的比较多，还是不放心地紧盯着教官们的动向。她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自己才是姐姐，一旦司东宇干些出格的举动来，她都担心的不得了。
司东宇坐下来，才觉得怪异。周围都是女生，自己一个大块头在里面无比的突兀。强掩着无措，“没啥事呀，就过来看看你。”
想着周围都是耳朵竖着呢，拖长声线，“你——们。”
说着就左右两边开始客套聊了起来，“向欣？”
被点名的向欣一愣，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还是没心没肺。“没错，欣欣向荣的向，欣欣向荣的欣。”
“名字很好听。”司东宇一副大佬口气，在点评着。
顾旧辞实在听不下去，也无法想象接下来聊天的方向。暗暗掐司东宇的软肉，“你都在说些什么？”
轻呼，这是下死手啊。“本来就是嘛，欣欣向荣寓意多好。”
向欣视线一直来回在顾旧辞和司东宇身上瞟着，不禁咋舌。原来校霸也是“妻管严”呀。突然被说到，还得连声应和。“对对。”
“李婉仪，咱老熟人了。”趴在顾旧辞身上，还要和另一边的李婉仪打招呼。
李婉仪温婉一笑，“你好呀。”
“你们叫我宇哥就行，不用拘束，小辞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坐正身子，拉扯着顾旧辞肥大的迷彩服，在手指上打圈圈。“我们小辞——”
李婉仪和向欣对视，不由自主抚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笑。”司东宇在女生堆里时间久了，好似习惯了一般，不把自己当外人。“你们一个宿舍的，以后你们相互照顾下。”
“嗯嗯，这是自然的。”向欣没多想，理所应当地答应下来。
“你都说些什么，当着这么人面揭我短。”顾旧辞难得慌，主要这人口无遮拦的。
向欣欲言又止，好奇心真能害死猫，“你们真的是……”
话都在嘴边了，顾旧辞推推搡搡着司东宇身子，“你快回去吧，都呆这里多久了。”实在是目标太大，女生的好奇心都跟着她们的脖子探出来，眼珠子都快黏在司东宇身上了。
司东宇依依不舍地和李婉仪、向欣歉意地打招呼告别，“我走啦，明天再来看你们。”
她们挥挥手，说再见。
“你快走吧，啰里啰嗦的。”顾旧辞黑脸催着他离开。
向欣小声提醒着，“宇哥，你猫着点腰，别被发现了。”
好巧不巧的时候，话音刚落，“那男生是谁，怎么在女生方阵里面，还不快点出来！”
向欣惊悚地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嘴是开过光了嘛。一时之间，大家都手足无措，没想到真被发现。
“那谁，还不快点站出来。”教官严声厉问。
猫着腰的司东宇，坦然地直起身。往旁边跨了一步，半个身子挡住顾旧辞的脸。
“还有没有纪律可言，男女生分开训练，你现在的行为是违反纪律。”教官在众人面前，气势一点也不低，司东宇人一站在他面前，就高声呵斥他。
司东宇丝毫不虚，挺直腰板，嘴角一丝嗤笑，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问你叫什么？”
“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司东宇。”
顾旧辞小拳头攥紧，这人是准备正面刚嘛！
“天哪，我的天。宇哥是准备直接对着来嘛。”向欣激动地挥着拳头，宇哥也是喊得无比顺口。“真特么帅啊，我将追随宇哥至永远。”
司东宇也没想到，自己脾气一上来，还能收获到小迷妹。
“立正，稍息。”教官命令道，“你先站半小时军姿，好好反省自己的问题。”
“身体前倾。”教官是不是就吼上两句。
半小时之后，操场上只有司东宇一个人，路灯下只有他一人身影。
还有暗处等着陪他的顾旧辞，打发了李婉仪和向欣先回去，她还是担心他。
看着隔壁他们的小伙伴都走了，司东宇心里只有羡慕的份。教官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站在这里吗？”教官跺着脚步，慢悠悠地问。
接着他又补充道：“都问了你多少遍了，就是不说话。现在人都走了，还准备继续耗在这里？”
“没做什么，又有什么可说的。”司东宇掷地有声。
教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就这样吧，你走吧。”
但某人偏不走，“又不做处理，站在这里的半小时算怎么一回事。”
“嘿，给你台阶下，以后别这样，遵守纪律。”教官也是难得见到这么古怪的人。
“本来男女生分开训练就弊大于利。”司东宇不卑不亢地讲道。
教官抱胸，“这是规章制度，这是在军事训练，不是你能按照个人意愿来的地方。”
不理睬他，“您说的对，这是在基地，您也不过是个小教官，说不上什么话。”
夜深人静，他们在那边说些什么，顾旧辞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心头莫名一紧。怕什么，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