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离开纸面的瞬间,其上的字符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林默感觉到契约的内容完全刻在了自己脑海中。
“契约签订完成。”黑猫抬爪踩住笔记本,黑色的笔记本消失在它的影子里,明亮的双眸注视林默,黑猫缓缓道,“欢迎成为魔鬼。正式介绍一下,吾名潘多拉。”
“哦,金莲你好,我是林默。”林默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快速愈合,感觉自己的头痛稍微减轻了一些,“就这样?”
“身体的变化会慢慢出现,重点是灵魂的变化。”黑猫摇晃尾巴,“这个世界规则和我原来的世界不同,物质能量压制精神能量。就连我也只有在附身这个世界的生物之后才有维持一个契约的力量,所以才要借助你这个本地人……谁是金莲啊!”
“口误。”林默解释,伸手掏出耳机,“你继续说。”
潘金……潘多拉哼了一声,“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变成魔鬼之后可以像我在原来的世界那样,在这个世界自在地使用契约。”
潘多拉眼神飘忽不定,跟着摇晃的耳机头左右摇摆,“魔鬼尊重契约和自由的意志,尊敬那些敢于付出代价改变命运的人,他们比起那些整天只会祈祷,希望别人施舍的人更配得到幸福!凡有所求,必有代价……你能别晃耳机了吗?”潘多拉不满道,“看得我眼晕。”
林默继续摇晃耳机,提议道,“你可以试着抓住它。”
潘多拉炸毛,“我是魔鬼,虽然附在猫的身体上,但我不是猫!绝不会像蠢猫一样玩耳机线!”
“凡有所求,必有代价。然后呢?”林默追问。
潘多拉的爪子蠢蠢欲动,上下摆动状如招财,“魔鬼作为发起交易并撰写契约的一方,必须完全遵守契约。”
潘多拉抓着耳机头,郑重地重申,“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违反契约!契约作为交易的保障,拥有最高效力。违反契约的存在将被强行控制完成契约,并承受极为严重的处罚,这种处罚是任何存在都不愿承受的。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林默伸手解救被耳机线缠住的潘多拉,果然精神能量会被物质能量压制。
“这是魔法攻击!”潘多拉冲着耳机线炸毛,“林默,快用你的魔鬼能力想想办法。”
“这只是普通的耳机线。”林默用纸巾包好满是猫口水的耳机线,“另外我还不清楚我的魔鬼能力。”
“哼哼!”潘多拉面露得意,“魔鬼的能力可是很强大的,最基本的快速愈合你已经体验到了。同时,你拥有撰写契约的能力,地狱保证契约的效力……”
叮咚——
门铃声响,林默手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身材高挑匀称,笔直的双腿修长,被浅色牛仔裤勾勒出赏心悦目的弧度。
上身穿着宽松的茶色无帽卫衣,袖子随意地堆在靠近手肘的地方,露出白皙的手臂。
夏天,林默对门的邻居。
基本见过她的人都很难忘记她,就算能忘记她好记的名字和接近女主标配的相貌,也很难忘记她眼角对称的泪痣。
“有事吗?”林默并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
“我的快递到了。”夏天也没有进屋的想法,“有些沉,你有时间吗?”尽管是在找人帮助,夏天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漠得近乎无礼。
纸页翻动的声音响起,恍惚间林默看到黑色的笔记本展开,其中一页上浮现字符:帮助夏天搬运物品。
“……”林默刚要开口,肩膀微微一沉,巴掌大的黑猫潘多拉落在他的肩头。
黑猫开口,“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
林默伸手摸向后腰。
“冷静!”潘多拉注意到林默的动作,“她听不懂我的话。”
“你养了猫?”夏天双眼明显一亮,蠢蠢欲动的手让林默想起面对耳机的潘多拉的爪子,“它一直喵喵叫,是不是饿了?”
“没有。”林默解释,“它是吃饱了撑的。”
“你才吃饱了撑的!”潘多拉跺爪,“我现在处于饥饿状态,赶紧和这个女人签订契约,我要灵魂碎片!当有人向魔鬼提出请求的时候,契约会自动生成。提出报酬,经过对方同意后契约就会签订,完成契约后就能得到报酬——要她的灵魂!”
夏天看了看猫,又看了看猫,又看了看猫,最后双手背在身后看向林默,抿了抿嘴唇,“看来你好像没时间。”
“搬个东西的时间还是有的。”林默推动眼镜,“最近想要养草,可以给我一些入门的资料吗?”
夏天点点头,“我那里有一些入门的书,等下找几本给你。”
新的字符在纸页上浮现。
报酬:养草入门相关书籍。
微弱的红光闪过,代表契约签订成功。
潘多拉抓着林默的头发碎碎念,“要灵魂啊要灵魂!”
林默小声回答,“没人会为了搬东西付出灵魂的。”
“什么?”夏天没听清。
“没事。”林默摇头,“我们出发。”
夏天的快递和旅行箱差不多大,确实有些重。
林默的身体不同以往,变成魔鬼之后身体也强壮了一些。一口气上五楼,不咽气。
夏天打开房门,林默抱着快递走进去,找了个地方放好。
“我去给你拿书。”夏天走进书房。
夏天家中很整洁,最引人瞩目的是客厅的水族箱。
水族箱中只有很少的小鱼,花岗岩错落有致,表面有各种水草,郁郁葱葱。
养鱼先养水,养水先养草。
部分人养着养着,发现养草比养鱼好玩,干脆直接养草。
个中好手甚至可以借助各种水草、石材和沉木的搭配造景,将很多著名景点装进鱼缸里。
“我把草缸需要的设备列了一个清单。”夏天走出书房,把手中的纸袋交给林默,“这里还有水草科普,基本维护和造景入门。”
接过纸袋,林默耳边纸页翻动声响,黑色笔记本纸页上的字符消散。
契约完成。
黑猫一直趴在林默肩膀上,此时忽然出声,“摘下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