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禅院,一股淡淡的香味总算把那股腥味消散许多,门旁还有淡淡地香草。
推开门,有淡淡地檀木的香萦绕,方丈拿着尖尖的刀,刮下些许粉末,倒入一个瓶中。她看向另一名男子往一旁坐下:“讲吧”
“我叫高嵩,那名驾驭蛇的人,是我家二嫂,那次我和小伙伴玩耍。我躲到缸里,盖上盖子,等到许久,却发现他们还找不到我。我刚想出去,就发现外面很多蛇,一个对我很好的下人,在我的外面撒下雄黄粉,他就开始外走,而我不敢出去,我一人躲在哪。后面看见了许多蛇,夜间凭借月光,和盖上的间隙看出了那女子是二嫂。”
高嵩眼睛看向窗外,若是仔细些,就能发现他的眼睛泪光闪闪,在回忆,在追忆,“十年前,离高家被屠还有三年。那年我应是很小,我听着他们说二哥要娶小娘子了,我很是期待。后来我见到了她,她长得十分好看,但就是不爱笑。那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二嫂家并不富裕,而她家长辈重利,就把她许配于我二哥,但在此之前二嫂有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最后父母阻拦,她最终嫁给了二哥。二嫂像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一年来平平淡淡,二嫂对高家的每一个人都平平淡淡。外人说她懂规矩,不善妒,做人安稳。她怎么看都像是个好妻子,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明白这是不爱二哥的表现。之后的一年二嫂怀孕,不知府里小妾听谁说二嫂与人有私,二哥非常火恼,让人查,发现二嫂与周家大郎有关系。二哥问她,二嫂却没有讲,只是站在那儿,我看着她,她连眉头都未皱。我又看着那桌上祖传的棍子,只见二哥拿起她往二嫂肚子上打,二嫂倒在地上。我惊讶极了,但我没敢上去阻止,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阻拦。”
讲到这,高嵩声音梗塞,他的眼神充满愧疚,声音变得十分沙哑:“二嫂说这是二哥的孩子,他把自己的孩子杀了。那时候,她的情绪平静的让人害怕,说此话还带有十足的笑意,淡淡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她虽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很短,但我被看的微微发慌。看着她的下面血涓涓不断的流。而二哥冷哼一声,明显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之后的二嫂变得郁郁寡欢,愁眉不展。我自从那次也不敢打扰。”
他微微停顿,看向窗外:“二嫂孩子被二哥打死之前的时候,是二嫂找周家大郎说清楚一些话。而我也是在很久之后从一名女子听到的,那天二嫂说自己怀孕了,无法遵守当初的誓言,让他也不要等了,周大郎看着她,低闷的应了一声好。”
“自从孩子没了,二哥在算计些什么,我不知道,直到那天,我从下人那里听说我才知道。”
“那天,二哥带着二嫂去一旁屋子里看着另一个屋子的人,那是周家大郎,那里有许多的读蛇撕咬着那周大郎,沉默的二嫂惊恐的叫了出声,求二哥放过他,但二哥向来是想要何事就一定要得到。二嫂与周大郎有关系,二哥很气恼,放了他是不可能的。最后二嫂亲眼看着那些蛇把周大郎咬死。”
“二嫂在周家大郎死后脸色越发不好,而二哥也娶了一房小妾,静静地......就是那天,三嫂驾驭毒蛇,把高家的人全部咬死了,而那些毒蛇正是咬死周大郎那些蛇,也是姑娘在外面弄死的那些。后来,我躲过了那次,一路来到妙嚴寺,不知她是怎么找到我的。”高嵩低叹。
“你确定你真的讲好了?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南星看着他的神情,不免沉思。
高嵩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讲:“她和你讲了什么?”
南星看着他,想必他定是有事隐瞒她,南星想着高府有四个孩子,但是最小的那个很早就夭折了,而他讲这事,是用弟弟口吻,那就是第三个孩子,而第三个孩子,她如果没记错,现在才十五六岁,绝不是他这般大,“你不是高家的高嵩。”
男子看着南星,十分吃惊,“你......如何知道?”
南星起身走到窗外,看着落叶飘飘荡荡的入土,声音清冷:“因为我见过真的高嵩,只是他现在不叫高嵩,或许他自己还记得他自己是高家人。只是,他认为你们死了吧。”
“那他……还好吗?”
南星没有说他好不好,只是讲:“你来妙嚴寺来赎罪吗?可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你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那事实,她掉落那崖下了,你自己去看看她吧。”
“我……不敢,若是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娶她,而是让她幸福的过一生。”他眼睛似有若无的泪珠,“我知道弟弟过得好就好,让他忘了高家吧。”
南星看着他,眼神没有半分起伏的波澜:“我过几天会写一封信,让他来楚国,你不见他一面?”
“不了……”
“你别忘了……你做的事,让他也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是他的哥哥,也是唯一在世的人,还是见上一面吧。”
南星出了楼阁,看向远方的那座山,烟雾缭绕,又想着那女子讲的一句话,“周郎,我来了。”,真是可怜天下痴心人,目光冷冷清清。
她走到妙嚴寺门口,看着树上的枝叶轻轻摇摆,风急是高嵩吧。她想......或许他以前也很期盼那个家,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吧。
风急很喜欢笑和讲话,但她能感受到他在无人的地方,可能才愿意透露自己的悲伤与孤独,她被风吹的有些冷,自己用手臂圈住自己。
看到旁边浅色衣裙在眼前,发现是红三娘,对她浅浅一笑:“你千一阁不要了?”
红三娘坐到南星旁边,靠近她:“千一阁是他和你的,不是我的吧?再说,你们都不担心,我又着急什么?”
“是啊……我们都不担心,你又要急什么……那你打算待多久,还是一辈子跟着他在这个寺庙中?”南星眼睛看向空荡的地面,声音带着浅淡笑意。
“如果他不赶我走,我就待那待一辈子,也无不可。那你呢?”红三娘偏头看向她,发现她神情懒散,俨然一副无任何打算的模样。
南星轻笑一声:“我啊......我当然继续做我自己的事,还有要去行侠仗义啊。”
红三娘看向她倒是有些淡然的样子,想到之前的话,讲:“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会啊?”
“方丈啊?我可是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自然知道。怎么?你吃醋了?”南星眼神带着玩味的看着三娘。
三娘有些不自在,把她的脸推过去,嘴巴有些嘟哝的样子,讲:“才没有,我只是不知他那样鬼脾气的人,居然还有除了我以外的人会那么了解他。”
南星轻啧好几声,道:“风急渚清他们现在如何了?”
“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在千一阁。”三娘看着落叶上泛着秋黄,又说:“现在应该也没什么要知道的事,不过大楚好似有部分红阁的身影,他们说有些像。”
南星点点头,想到自己又没地方睡,想到什么,唇角勾起讲:“今日,你和方丈睡,而我搬入方丈屋中,你觉得如何?”
三娘点点头,一脸思考的模样,出声:“你那处倒也是没法睡了。你去方丈那房间去睡,方丈来我房间里也十分方便,我自然觉得挺好。”
南星拍了拍衣服,拉着三娘去方丈的禅院中,一副主人般的样子把方丈赶出去。南星看着方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把那些蛇引到我那处,这样就不会染了你自己的屋子,所以今夜,你去三娘那儿,我就留在这里了!”
方丈微微皱眉,一脸你冤枉的我模样讲:“我怎么可能算计的那么好,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没想到你居然是那般人,为了禅院,居然找这么破天荒的理由。”
南星懒得理他,开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你没几日就要归西了!所以,我睡这,你可以离开了。”南星关上门,看到他憋屈的模样倒有些想笑,在把门全部合上之际,冲三娘微微眨眼。
三娘心领,看着他讲:“要不上我那处坐坐?”
方丈看着如此绝情的南星,又看向一旁三娘,点点头:“这样也好。”不然他一个方丈被赶出去自己的院子像什么话!
南星打量着房间,虽然房间看着十分朴整洁,但立马的东西都十分昂贵,卖了能赚上一笔。往凳子上坐,发现是软凳,不像其他凳子十分坚硬,令人坐着也难受。
她又看向放茶杯地桌子,是上好的沉香木,桌上还雕刻着许多花纹,显得精巧,但这样看起来会更好吗?不会!只会更贵!真是个败家子,南星暗骂到。
她微微靠着后背有些困倦了,直接在凳子上睡着了,有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看到白露秋霜她们三个,问:“有何发现?”
白露道:“笛子上的毒可以解,不过药草有些麻烦。还有崖上的一些草。都绿的发黑,应该是中毒了。”
“有什么草药明天和我说一下”南星半眯眼。
“好”
南星点头,十分困倦的样子。她起身往床上走,哐当一声砸到被子上面,把头埋入被中:“今日有些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还有事明日再讲吧。”
她们三个看着南星这副模样,想必是真的很累。随后又关上窗子,退了出去。
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十分好看。夜晚总是这般静谧,看下另一旁的房间,又走了进去。
南星睡到一半,感觉有些冷,又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安然入睡,月光透过窗子,静谧的洒在南星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颤,十分好看,还透着一层层的薄辉。
南星感觉到冷意不减,又把被子捂得紧一些,小嘴嘟囔,“方丈这床怎么这般冷?”
用脚踢了踢被子把全身裹住,直到有人挡住了那月光,南星才察觉不对劲,还是未睁开双眼,因为自己已经十分困倦了,但又费劲脑子的让自己清醒,眼皮闭着,感受那些人有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过了许久,也无人干什么事,南星索性不管了,十分安稳的睡到天亮,起身看着这间屋子不免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