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着他的衣袖,摇摇头,道:“不必,你还是先赶紧带我去看那些人。”
陈景阳收回手,开始往里面走。
南星一直打量这个地方,发现不像以前那般血腥,和之前最像的地方,也就那个钉床下全是血的那个地方。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牢房,看到老范那一堆的坐在地上......还好,不阴冷不潮湿。
“老范,你在这还好吧?”南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你怎么来了?老周呢?”范伍说完,又看到陈景阳,目光不善,对南星讲:“你小心些,小酒给他们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南星看向范伍低笑一声,都来了他的地盘,怎么小心?转向陈景阳讲:“小酒还好吧?你总没对他用刑吧?”
陈景阳淡睨一眼她,点头:“他太吵了,我就把他关到另一处去了。”
“那何时能放了他们,我说,我可以证明他们清白,何时能放了他们?”南星抬眸和他相对视。
南星在他的眼中没有发现刚开始那股寒冷,他现在的目光平静,但脸上也无过多表情,但那双眸子很黑,现在一看,发现他眸子也很清澈干净,完全不像这里的人,只是怎么看都像极了是个薄情之人,就像那阎王爷身边收鬼魂的黑白无常,无论那些人怎么哭泣求助他们,他们还是铁面无私。如果请求他放过他们应该行不通吧。
两人相视许久,倒是老范先看不下去,一直咳嗽“咳......咳...咳咳咳!”
“如果有证据,自然是可以放过他们的。”陈景阳道,“那你的证据是什么?是人证还是物证?”
“证据会有的,不过,我倒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昨日你是什么时候把他们抓进来的?”南星看到一旁凳子,想往那儿一坐,就被陈景阳拉住。他说,“坏的”。
南星看了那凳子,直接靠在牢房的木门上,又重复一遍,“昨日你是什么时候把他们抓进来的?”
他说:“丑时”
“那你是在那里抓到他们的?”
“郊外”
“可有看到另一群人或者其他人?”
“没有”
“昨日那些炸药的声响一直放到寅时,而你在丑时抓到他们,他们自然是没那么大的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再弄炸药。而且你也不要和我说他们有同伙再次放了炸药,毕竟你自己也说了没看到其他人,那些炸药的声响也一直是在郊外的。”
南星观察他,又道:“还有,你如果对他们手中的炸药有什么疑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找他们运送过来,是大王想放在军队中的。若是不信,可以一同去问问大王。”
“那既然如此,明日我会把他们放走的。”陈景阳道,他本来就知道这炸药不是他们放的,就算南星今日不来,他明日也会放了他们的。一讲大王,他倒是有些想笑,也知道她故意把大王抬出来,就算真的去找了,大王也会为她编造谎话。
南星点点头,看向老范他们讲:“明日就可以出来了,我就先走了,我明日会让他来接你们走的。”
南星说完就往回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往这边走,你难道还想再吐一次?”
她回头看向陈景阳,又跟着他往另一条路出来,发现这里的牢房都很干净,没有很脏的样子,“你倒是把这里改变了很多。”
陈景阳一边走一边看着前方:“嗯,原来的样子我不喜欢,现在的样子,比之前的样子好多了。”
南星点点头道:“你外面种的植物挺好的,我很喜欢。”
陈景阳没有说话,他回想,他记得以前看到南星,她就跟着大臣身后,还对其中一个人讲,‘如果我能管理这里一定会把这里种满植物,这种地方如果还是一片荒芜,倒真是不好。’
等他爬上这个位置,他也想着这句话,觉得这里种满植物也不是不可。只是他种上了植物,而她却再也没来了。而今又来了,倒也有些许欣慰。
出了门,南星看向他,道了声谢,陈景阳淡淡点头,看向南星离开的背影,眼中有些酸涩。原来的那个来这里看到什么都怕的小男孩,曾看到了一束光,一直追寻她的脚步,一直努力的变好,但发现有些东西却是无论怎样都跨越不了的。
而她也永远不知道她曾是某个人在无限黑暗中坚持的唯一理由。
收回眼,抬头看向天空,当初的小女孩也变成了姑娘;而当初那个男孩,变成了一个人人惧怕的怪物吧。
南星回到自己的阁楼,看到周琰坐在那里,面露疑惑。
“拦截了”周琰淡淡道,“那信不是送给大楚皇帝的,是给一位将军的,说他那里有一批炸药,要送给他。”
如果仔细听还有点委屈,好好的炸药说没就没了,放谁那,都会肉疼的。
南星注意到他的目光讲:“既然你的那批炸药在大楚这儿,那就当我向你买的,回头去千一阁让人把钱给你。”
周琰目光瞬间亮了,点头笑了笑。
南星微微挑眉:“你明日去接他们吧,我先回去了,明日我还要去书院。”
翌日
南星又坐上马车,发出咕咕噜噜的声响。
进到书院学堂里,依旧做到那个角落里。江习看到南星,坐到她的旁边,讲:“你前几日怎么没来?”
她淡淡扫了一眼江习,“有事”
江习看着她,似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你有准备好一些节目吗?没多久,就是要参加那些校验,去年刘家小姐在去年校验出了名。不过,你就算不去,你也算出名的......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出丑了,可就......”
“你的话有些多”南星看向他,又淡淡开口:“就算真的出了丑也和你无关。”
江习看着南星这幅样子,心里冷哼一声,要不是爷爷叫他来告诉她要校验,他才不会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呢!
前面的粉衣女子笑了出声,对旁边的女子道:“我们几个可都是练了好几个月的人,就怕连琴都不会拿的人,丢了大王的脸,我们不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狗仗人势,连课都不上,还真把自己当成大楚尊贵的人,实则是一滩烂泥。”
另一名浅衣女子捂着嘴笑:“是啊,我们可不能和那种人一样。”
“我还听说,她连字都写的歪歪扭扭,不然又怎会让她来书院习字?”另一名女子亦捂着嘴,浅浅地笑,还时不时看着南星,眼神似有挑衅,又道:“和她这样的人在同一学堂,我都感觉我自己都受到侮辱。”
江习看了一眼江妤,语气不算好:“够了!”
“本来就是,她可以不来书院,是太后嫌她字丑,然后就让她来书院了!她都那么差了,凭什么不让人说啊!还有,江习你别这样看我!”江妤又笑了一声,道:“你不会因为爷爷也喜欢这人,你就和她走那么近吧?”
江习看向江妤像是看傻子一样。
江妤依旧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看到江习为南星讲话,心里有些恼火,把矛头指向他:“再说了,我们又没指名道姓,你这么着急帮她承认干嘛?你也认为我们在说她,果然不止是我们这么认为啊”头一偏看向粉衣女子和浅衣女子,“是吧?吴菱,叶馨”
江习真想捂着她的嘴,让她讲不了话。而后看向南星,发现她面色平静,转回目光:“江妤,你最好给我闭嘴。”
江妤越发感觉到生气,凭什么南星就得到那么多照顾,而且还是公主,真是会投胎!明明她才是国公的亲孙女,宠爱居然比不上一个外人!到了书院,爷爷也没和先生讲一些照顾她的话,反而帮南星讲了!不知道以为她才是爷爷亲孙女!
语气充满寒意:“我就不知道我们江家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她,而不喜欢自己人?爷爷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都被她迷惑了!”看向端坐一旁江婉,“你说是不是?明明我们才是他们的亲人啊!”
江习真是觉得江妤疯了,对外面的小厮喊:“她疯了,把她拉回府。”
爷爷特别喜欢南星,具体原因,江习自己也不知道,他也实在没看出南星哪里讨喜了,这人没有像其他女子温婉,脾气不怎么好,说她独特吗?也没有,就是那张脸好看,在他看来南星真的没什么厉害之处,而且被讥讽那么久却是半点未出声,说是胆小呢?也不是,不然她怎敢打他还说爷爷老头子?他是真有些看不懂她。
南星看着那要被拉走的安妤,眼神冰冷,淡淡出声:“等等。”
所有人目光看向南星,她拿起砚台,走到安妤面前,将手上的砚台里的墨汁往她头上倒下去,眼神冰冷:“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多喝些墨水,让你的腹中多增添些文墨。”
倒完,南星把砚台扔到她的桌上,溅满她的衣裙,顿时肮脏的不像样,南星嘴角上扬,但眼神十分寒冷:“手抖了,自己的衣裙脏了,该回家换了”刚想迈开步子要走,江妤才反应过来南星刚才对她做的事,伸出手要往南星脖子掐。
南星眼尾扫了她的动作,轻巧地转了个圈。安妤重心不稳,往旁边的桌上扑去,狼狈不堪。南星看到她的样子,收回眼,又看向吴菱和叶馨。
她们看着南星有些惧怕,她们只见南星对她们淡淡一笑,那笑容虽说友好,但她们绝对不会认为有什么友好的意思,本想着书院那么多人,她应该不会动手,没想到南星真的不顾那些,真的动手了。
南星低睨地上江妤,目光又瞟向吴菱和叶馨,道:“我本就纨绔,你们难道没听说外面传言?我这人最是不喜欢别人当面讽刺我,如果你指名道姓,我或许还会佩服你,堂堂正正的打你。如果对我讲那些弯弯勾勾的话,那也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让你出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