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走后又来个叫孙学的,他俩是师兄弟,应该是王强介绍过来的。人很随和,一天到晚笑嘻嘻成了他的标志性表情。他总呆在在后面,从不到前台,这样就自然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转眼又是一年七月七,在我国民间有很多关于七夕节古老而动人的美丽传说。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宋朝时,各家于庭户乞巧望月。刚起床王娜就收到一束红玫瑰,她兴奋的一大早就开嚷嚷,中国人的情人节来了。那个男孩子很爱她,他是骑摩托买桃的小商贩,住郊区,家里只有个老爷爷。高蔚微不仅为她高兴有人真的爱她了,同时又羡慕的不得了,幻想她的那个他会在哪一个角落……
下午四嫂接了个电话后就急忙让高蔚微做下午车回家,电话里说她母亲病了。当她心急如焚赶回家后才知道那是家里让她第二天看对象而编的借口。刚松弛下来的心转眼变成了另一种紧张。翻来覆去几乎整晚未睡,内心纠结的想:
“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万一看不好我多没面子,传出去多不好听。”可转念一想:
“又能怎么样,不就看个对象吗,不成又能如何。“
她把沉浸自卑深海的自己努力揪出来。实际上她一直在与自卑斗争。其实,她除了胖点以外长相还挺漂亮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梳头洗脸化妆时怎么看镜中的自己也不舒服。竟然化了两次。她刷了长睫毛抹了蓝眼影和草莓色唇彩,镜子中的自己其实还可以就是有疙瘩,但她心里就是觉得自己寒碜。穿一件新买的紫色半袖,衣服紧紧的箍在身上,把丰满的胸部显得更加圆润,看着内心有点难为情,但这是她唯一像样点的衣服了。父亲买了瓜子和糖块,沏好热茶坐在屋里地下塑料方櫈上。她母亲抄着病怏怏的身子气喘吁吁的把已经打扫干净的房间又来回的清扫。
“来了,来了!”
她母亲小声喊到。与此同时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急忙放下手中粉底盒飞快来到大屋,外表看似坐定,内心乱絮狂飞。父母出去迎接媒人。一个细长眼睛尖下巴的的年轻人走进屋子,他长相一般,身高大概1.65米左右,眼神有些飘忽迷离。羞涩的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前下方,但凭余光和直觉已经完成了对与他的初级判断。媒人介绍他叫周海25岁,家住河西的临河村,和父母一起做小生意,懂事孝顺。还有个弟弟也是做生意的,家境很好,是远近闻名的富有家庭……媒人不停的在那里口若悬河的夸着。媒人是周海亲老姑,一个40左右的黑瘦家庭妇女。一对小眼睛机敏的转换着各种光芒,穿黑色脚蹬裤,上身一件黄花蓝底衬衫。手拎一个手掌大椭圆形白底黑格子钱包。这时她不经意间与周海眼神相视,从他的小黑眼珠里闪现一种异样光芒后便骤然消失。那令她感到浑身非常不舒服。
双方父母寒暄过后便各自就做。她和父母坐炕沿靠墙,周海靠柜坐炕沿,媒人搬了凳子与周海父母平排坐地中间。大伙唠了一会家常就让她和周海单独出去走走。俩人驻足在大柳树下,通过茂盛的柳叶透下的晨光真的好美。单独在一起周海又恢复刚才闪着小焰火的眼神。她喜欢这种柳树下的感觉,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她看他不仅难看而且两眼色眯眯的就觉得恶心。在这个偏远山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遵守的。此刻她感觉她站在另一个不知名世界的外围。但还是要回到现实。她父母之前也托人调查过,他家底子厚有很多地,有林下参,他弟弟还做生意有钱,所以要是成了也挺好,至少衣食无忧,家里也能跟着借光。这样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乡村家庭的普遍想法吧。以前也听老人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喜欢了,以前的两个人也是婚前互不相识的。她俩默默走了会。走到她家门口附近,他突然抓紧她的手向她启誓,一定对她好。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内心却是非常受用,多年的压抑使她对这样的言词没有任何免疫力。晚间,一家在饭桌上讨论她的婚事,
母亲:“诶呀,人丑点儿!”
父亲:“要不是人丑点他能看好咱家姑娘吗!”
得知对方的家庭状况,父母当然不反对这门亲事。于是两人就开始正式处对象了。但是这丑啊丑啊的话是自小陪伴她长大的,她接受着并习以为常。她想起七岁那年,她摘下一朵花夹在耳后喜滋滋让母亲看,母亲说她是个臭美的丑丫头。上小学时喜欢读丑小鸭的课文,她觉得前半部分很像她,但是她好像变不了天鹅了,因为她没有翅膀。所以以丑对丑,她和周海很合适。
回到面馆后,周海每隔两天在下午固定时间给她打电话。她也沉浸在与男人初次恋爱的兴奋和娇羞中。她兴高采烈的告诉面馆所有人,洗碗大妈、王娜、四嫂……一向深沉的她这阵子像换了个人,大家在工作的忙碌中都倍感疲乏所以基本没人会太在意她的事。自从确定和周海的恋爱关系后,她情绪一直焦躁激动,她努力让自己喜欢他,她认为那是属于她和他的美丽爱情,并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和自己头脑里幻想的角色去表现自己。经常在深夜里她穿着卡通睡裙,蹑手蹑脚的爬出饭店窗户到隔壁超市给周海打电话,用尽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词汇向他尽情的倾诉思念。
三个月后她辞掉工作用攒下来的钱给自己买了部手机,以便与周海联系方便。想到就要离开这里心理非常难受,这个面馆是她所有打工地方中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大家平等相处,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大家一起喝了好多酒,又哭又笑,如往常一嬉笑打闹。第二天她带着心中太多的不舍里开了这里开始了自己崭新的人生。她望着对面梧桐树,她觉得郑坚俊的轮廓会在她脑海逐渐消失。而那晚抱她哭的王娜也要结婚了,内俩女孩子应该很羡慕她俩吧。就让从前使自己感到美好的事物深深的珍藏在记忆深处。
来年刚出正月她便与周海订婚,准备三月份结婚。订婚那天她在酒桌下不时揉抹自己肚子,她回忆那晚飘清雪的寒冬里周海来看她,晚饭后周海让她到旅店陪她坐一会,她是清楚可能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那一次是唐突的,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他的泄欲工具般毫无美妙可言…………事后深夜里他憨憨大睡,他整个人变了,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强烈的感觉到此时的他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她穿好衣服往面馆方向走去,她蹲在面馆对面的马路边捂着肿痛的胸部委屈的哭,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搅的她身心俱痛。
“这是爱情吗?都说爱情是美妙的,为什么感受不到幸福!”
她从沉思中走出来感觉心痛的厉害,事后得知自己已经怀月……思绪回转,她看着酒桌上殷勤对自己的周海,要结婚了父母非常高兴,可她的心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搅浑感。一个月后她肚子出怀,双方家长喜气洋洋的操办结婚事宜。一大清早周海骑摩托车接她回到到他家吃饭。因为连了几天雨夹雪所以路面都结了薄冰,就在只有不到两里快到周海家村口时,摩托车打滑,周海本能的选择跳车,而她则被车压伤了左胯骨,磕伤头部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