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动脉血管——当然静脉血管也没有伤到,但是这贯穿伤还是让我的左臂不断地流血。
而且,这伤口附近的肌肉还让钢珠的动能打得肿了起来,往外扩去甚至是淤青了一片。
看了一下伤口,大概了解了一下伤势,我便继续用手按住伤口。
“你没事吧?”单薇薇又问道。
我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那些富二代,还真有武器啊!
现在该怎么办?
等待支援?
灵儿跟我隔着起码得有一里地,不可能听得到这地下室的枪声。
可左馨就在地下室外头,照理来说,她应该是能看到月球男这些富二代们进来地下室的。
那么她为什么还没有进来支援我呢?
我是相信左馨的,我相信她不会做出抛弃我背叛我的行为,所以她会是在暗处等待时机进攻吗?
或者有更糟糕的可能,那就是左馨已经被月球男他们给发现并控制住了!
但是,如果左馨被月球男他们发现了,按照月球男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应该不会放过左馨,现在可能已经把左馨推出来当挡箭牌或者威胁我了。
可是月球男他们没有这样做,月球男他们不可能是什么好人,会觉得对一个女孩子该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再说左馨也不算一般意义上需要人怜惜的那种女孩子。
更何况,已经有一个女孩子,甚至不止一个女孩子在月球男他们手里活下来了……
嗯?!
我扭头望去,目光聚焦在旁边不锈钢货架的一根架子上,银白光滑的不锈钢表面如同一面略微扭曲的镜子样子,将货柜架子上用铁链吊着的感染体女生照映得愈发恐怖。
不锈钢镜面中,女感染体的面容在原来的苍白狰狞上,又多了一层扭曲诡异。
有了!
我用背部靠着货柜当做支点,用脚部和腹部同步发力,勉强站了起来,道:“那谁?单薇薇是吧?薇薇,就请你继续跟外面等着你的那些富二代周旋一下,垃圾话能说多少说多少,给我尽可能多地争取一下时间。”
“你要干嘛?”单薇薇问。
“找个‘朋友’来帮忙。”我看着女感染体道。
女感染体注意到我在看它,于是转头朝我龇牙咧嘴了起来。
单薇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跟那些富二代们扯起了皮来。
我将目光从女感染体身上移向吊着它双手的铁链。
这两条铁链并不怎么粗,也不过是普通的家具电源线那么粗,当然要我空手扯断是不现实的。
但是我另有办法。
以前在家,我放东西的柜子是上锁的(挂锁),我又经常把钥匙弄丢,这时候,我就会去老爹的工具箱里找螺丝刀,将两把螺丝刀卡进锁钩里,分别往两个方向发力,这样就能把锁钩和锁体分开。
其实原理很简单,不过是利用杠杆原理,给环形锁钩施加经螺丝刀放大的力,以此达到破坏锁钩和锁体的结合度。
如今这个原理也可以用在破坏吊着女感染体的那两条铁锁链上。
现在我身上就有一把95式刺刀,勉强可以卡斤一个链环里。
那么另一个用来充当撬棍的,就只有死胖子丢过来的那根钢筋了。
不过这根钢筋是暴露在月球男那群富二代们的火力之下的,我要是想拿到这根钢筋,就得冒着被集火攻击的风险。
想到这,我反手从货架摸来一个铁罐头,上下晃了几下,发出了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看来里面应该都是一些螺丝铁钉什么的尖锐杂物。
将铁罐头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还行,不算大不算小,正好可以让我扔到月球男他们那里。
“小心手雷!”我随口喊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铁罐头朝外丢去。
忽然丢出的铁罐头加上我喊的话,成功引起了月球男他们的注意力,枪声戛然而止。
在喊话丢铁罐头之后,我立即把95式刺刀的刀背衔在嘴里,受伤的左手护在身前,纵身朝着钢筋所在的地方一个跃身翻滚,右手顺势抓起地上的钢筋。
又是连续的几个翻滚,我来到了女感染体的身边,左手不顾疼痛,拿下衔在口中的95式刺刀,卡入女感染体手上铁链的一个链环。
右手拿的钢筋随后跟上,卡入相邻的一个链环,左右手同时发力,别住铁链一车。
“锵!”
铁链崩断的声音彻底惊动了那群富二代们,他们纷纷调转枪口,朝我这里开火。
“对不起了!”我道,然后伸手抓住女感染体已经解脱的那只手,从它身前盘绕过它的脖子,拽拽到身后,限制住它的行动。
就这样,女感染体被我当做盾牌,用来抵挡富二代的火力。
其实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以普通感染体的身体硬度,它们顶多能抵挡.22口径的子弹在远距离的射击,再大些的口径或者再近一些的热武器射击,那可抵挡不住。
可富二代们用的可不是.22这种口径的铅笔玩具弹,不说口径达到.50的沙漠之鹰这种“反器材”狩猎手枪,就是USP这样的常规口径制式手枪,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那也是抵挡不住的。
所以,我拿女感染体挡在我面前,也就是想用它来抵挡一下除了月球男的沙漠之鹰和牛仔服的USP外,那些不成器的富二代用的仿真玩具枪罢了。
毕竟就是是仿真玩具,可钢珠在压缩空气和电动机的作用下,这个距离还是可以打到我的肉里去的。
我左手的伤如果不是因为是从旁边蹭过去的,现在可能还会有一颗钢珠卡在我的肉里,那我的情况就会更糟糕。
话说到这,其实我正准备按照之前的方法,用暴力破拆开女感染体另一只手的铁链。
可是因为这次贴得太近,那女感染体又一直不停地乱动,它身上在被金甲虫寄生感染后的身体新陈代谢加快,皮肤表面角质层堆积后,那些乱七八糟的污垢都往我身上蹭……
哦!对,同时还有一股由汗液、血液以及不可名状的特殊液体混合在一起,经过长时间的发酵……
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的这股气味从女感染体身上散发出来,沿着我的鼻腔直往我的大脑里冲去,激得我第一时间就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过从声音以及女感染体身上传来的震动感以及特殊气味波动程度来看,女感染体身上可能被连续打中了几颗钢珠,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时候我的泪水流得差不多了,于是我继续动手,按照之前的动作,别开了女感染体另一只手上的铁链。
一点也不奇怪的是,女感染体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反过身来,企图对我咬上一口。
我香蕉你个芭拉的,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我第一时间踹开了女感染体,然后拿着95式刺刀和钢筋,又是几个翻滚,回到了货柜掩体后面。
借着对面不锈钢货柜架子的反光,我可以勉强看到女感染体跟那些富二代们的战斗情况。
其实我也不好意思说这是战斗,因为一边是不学无术(我认为的)富二代,一边是刚被感染没多久的女感染体。
所以基本上,就是富二代们搁那瞎X巴地开火,女感染体就是硬着头皮往前怼,靠着感染体痛觉几乎为零的特性,完全无惧富二代们的小钢珠……
“嘭!”
“砰砰砰!!!”
女感染体离着富二代们已经很近了,这也是这些富二代们可以掌握的射击距离,毕竟就隔着不到两三米,人体这么大的目标,这得多瞎才打不中啊。
一发沙漠之鹰的点五零AE子弹和三发USP的9毫米鲁格手枪弹先后击中女感染体。
在不锈钢框架的反光中,我就看到四朵明黄色的枪口焰火一闪而过,随之响起的枪声带走了女感染体的一条腿。
重心不稳的女感染体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那些富二代们惊魂未定地,隔着一段距离就朝着地上的女感染体疯狂开火补枪。
也不知道是因为复仇的执念,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感染体的捕食本能,女感染体就算身中数枪,但是依旧坚定地朝富二代的方向爬去……
我猜是因为感染体的捕食本能,毕竟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理科生。
在枪声和火花的跳跃之中,女感染体逐渐停下了动作,污黑腥臭的感染体血液在它的身后拖出了长长的一条痕迹,痕迹的指向,正是那几个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