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一路上没敢停留,尽量离着它们越远越好,他走了许久,发现并没有黑雾追上来,让他不由稍松了口气,但让他疑惑的是,自己背后的光芒为何一直不散去,明明技能都已经结束了。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这圣洁的光芒,他只怕是要被那群受了委屈的黑雾们冲上来烧成灰烬了。
觉得周围应该安全之后,徐夏才停下脚步,再次将左右用鬼瞳探查了一番,然后才将口袋里那颗剩下的果核拿出去,在地上刨了个浅坑,将其埋了进去。
知道自己可能会吓得对方不生长,徐夏干脆转过身,背对着果核,静静地坐着。
在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之后,徐夏身体上那种跳公牛舞带来的痛疼再次传来,掀开自己破烂的衣衫看了一眼,徐夏身体上多了好多处淤青,但这种痛疼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而且,徐夏感觉这些淤青带来的痛疼比之前要弱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体能和精神提升的原因。
徐夏放松地出了几口长气,呼出的气流将身侧的几片杂叶吹远了,合上双眼,疲乏的困意从背后袭来,他难得的产生了几分睡意。
话说,到了地狱之后,他倒并不怎么想睡觉了。
之前为了保证自己学习的精力,他都是强迫自己每天必须睡足八个小时的。
可现在到了地狱之后,睡过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
现在周围好像并没有威胁,徐夏安心地失去了意识,专心致志地睡了起来。
呼——噜——
三秒不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噜声从徐夏鼻子里打了出来,背后那颗正茁壮生长的幼苗一颤,枝叶上吐出了几滩白沫。
嘎——
呼噜响了两声,突然一阵猛烈地吸气,诡异的发出一声怪叫,幼苗一哆嗦,身上的白沫又多了一些。
怪叫以后,呼噜声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预兆。
过了五六秒,好像呼噜声真的停止了,幼苗身上的白沫慢慢地收回去一部分。
又过了十几秒,一切都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威胁仿佛已经消除,幼苗躯干上最后几滴白沫也都没了踪影。
轰轰轰——
突然,没动静的徐夏喉咙里爆出一道刺耳的雷鸣,停止的呼噜声以一个更猛烈地声势席卷而来。
幼苗心神具颤,消失的白沫不要命般地冒了出来,溢出到了地面,发出滋滋地声响。
这白沫对幼苗的躯干有着非同小可的损伤,若是徐夏知道幼苗在自己呼噜声下遭受了如此折磨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两巴掌的。
幼苗停止了生长,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威胁消散,但雷鸣般的呼噜声却丝毫不见停止的趋向。
白沫在躯干上待时间长了,幼苗新生的枝条开始腐烂,最终难堪重负,啪嗒一声断了半截。
幼苗损失惨重,似乎知晓这白沫并不能对自己起保护作用,在腐烂了三四根枝条之后,幼苗躯干上的白沫终于开始慢慢地缩回。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幼苗包裹着全身的白沫已经消失,露出被灼烧的有些炭黑的躯干。
虽说躯干遭遇了重创,但好像并不影响幼苗的生长,幼苗在得知无法抗衡这惊天动地的声响后,默默地又开始发力,生长。
它长得速度飞快,断掉的几根枝条很快重新长了出来,并开始一个劲儿的拔高,很快便已经达到一米多的高度。
高度有了,幼苗却并没有让自己立马开花结果,而是努力地生长着自己的一根分叉。
从粗大躯干上分出的枝条越长越长,很快超出了躯干本身的长度,这实在有些怪异。
这枝条柔软的像一根触手,尖端却有些锋利,隐约泛着愤怒的寒芒。
在幼苗有意的控制下,触手一样的枝条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生长,最后来到了徐夏的身后,瞄准了他的屁股,以那锐利的尖端,猛地刺出。
啊!!!
呼噜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痛苦咆哮。
徐夏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痛苦地捂着屁股,手上有些粘稠的液体,不用说,这是刚出炉的新鲜血液,标准温度三十七度半。
幼苗一击得逞,自那枝条末端迅速分泌出大量的白沫,几秒钟便让枝条根部腐烂,摔落在地。
枝条静静地躺在不起眼的水渍中,仿佛跟幼苗没有任何的关系。
徐夏揉着屁股,愤怒地转身,找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的可疑目标,疑惑地眨了眨眼,最后躺在地上的一根树枝吸引了他的注意。
慢慢地蹲下身子,将枝条拿起,徐夏注意到枝条尖端有些若有若无地血迹。
这血迹很明显,不用说就知道是谁的。
幼苗躯干上又冒出了几滩白沫,滴在已经掉落的枝条上,让枝条末端腐烂的更加彻底,离着它更远了些。
徐夏用力地将枝条一扯,顺着枝条的方向发现了这个还在不断冒着白沫的幼苗。
不,它已经不能称之为幼苗了,称之为果树还差不多。
疑惑地走到差不多快要成熟的果树面前,徐夏摸了摸对方漆黑的躯干,触感冰凉。
啪啪啪!
毫无预兆地给了果树三巴掌,徐夏气呼呼地说道:“嫌弃我丑也就算了,趁我睡觉爆我菊花,你把我当什么了。”
果树的枝条在巴掌作用下剧烈地颤抖着,微微蜷缩,萎靡不少。
瞧这果树有些人性化的表现,徐夏目露疑惑,迈开步子,绕其走了一圈。
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摸着果树,徐夏觉得这颗果树好像有许多自己并不知晓的秘密。
可是,自己要如何要跟对方交流呢。
而且,一旦果树开花结果,便会立刻枯萎而死,就算能跟对方交流,好像也没啥用。
“把果子给我交出来,这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徐夏想了想,对它威胁道。
也不知对方是否听懂,徐夏说完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姿势,坐了下去。
嘶!
刚一坐下,菊花残的忧伤便让他重新蹦起,徐夏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恶狠狠地瞪了果树一眼,想再过去给对方几巴掌,结果果树躯干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白沫。
“得得得。”
徐夏无奈摊手,“我自认倒霉还不行么。”
回过身子,静等了一会,促使徐夏再次回头的动力是背后传来的几道砰砰声。
这分明是果实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