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了一天“因昨日下雪路滑而取消”的晚课如期而至,失落中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支撑。晚课前的教室如同清晨的早市,只不过“大爷大娘们“都如此年轻,我时常在这乱哄哄的环境中不知所措,总之看不过来的热闹,我原习惯于一切的热闹都会因班主任的突然进入而戛然而止,却万没想到今天的戛然而止于璇儿冲进我班的教室。
座位上的我被冲进屋的璇儿拉起,这是我第一次摸到她柔软的手。
“快跟我来!”冲进屋的璇儿就这么一句便拉着我慌忙的往外冲,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印象里一向温婉的璇儿已经涨红了脸。
“慢!慢点,璇儿,怎么了?”我在璇儿身后慌张的问着。
“打……打架了!在锅炉房!”璇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连头都没回。
“艹!”我甩开璇儿拉我的手,拼了命的奔向锅炉房,也将璇儿落在了身后。我本以为平日里下课如影随形的曹磊去还大叔的赊账,没想到他去寻事了。
“我他妈让你找鼻子,你却在它脸上戳个洞!”离得远远的我就听到曹磊一边冲尤一鸣嚷着,一边指着锅炉房前一个堆着歪七扭八的雪人。
“曹磊,你大爷!”我奔过去朝曹磊屁股就是一脚,他毫无准备,被我背后这一脚直接摔倒在雪地上。“这是我的事儿,你懂吗?”
曹磊被我身后这莫名的一脚踢得发懵,坐在地上发愣的看着我。突然从地上爬起冲我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懂!你就是个傻逼!”之后发疯般的跑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被曹磊那句问候声震得发晕,尤一鸣在我的不远处,我刚要上前去问候他的情况,身后追上来的璇儿已经冲到了我和尤一鸣的面前,她慌乱的从裤袋中掏出纸巾递给尤一鸣,我望了眼原来尤一鸣的嘴角处已流了血。
“没事儿吧?一鸣。”璇儿问着。
“还好,别担心。”尤一鸣回复着。
“许哥,谢谢你。你同学冲动了。”尤一鸣对我说着。
“不好意思,你还好吧?”我问着。
“没事儿,只破了些皮。这次就过去了。”尤一鸣用璇儿替给他的纸巾边擦着嘴角处边说着。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替他道歉了。”我解释着。
“谢谢你。”璇儿低声说着。“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
“对不起,璇儿,这本身就是我的问题。你不用说谢谢。”我说着。
“对了,许天,我要转学了。”璇儿望着我说后,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自己拧在一起的手指。
“转学?”这突然的消息来得让我窒息,“要去哪儿?”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已开始颤抖,我尽量用鼻腔吸入更多的空气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
“离这儿不远的第六中学,家里给安排的去借读。”璇儿说着。
“璇儿,你确定了?”尤一鸣问着,看来他早已知道璇儿要转学的事情,似乎他已不在乎了嘴角的疼痛。
“恩,下周就办手续,我离开后,你们可别再打架了,好么?你俩都是我的朋友。”璇儿说着。
从锅炉房回到教室的路上,我的耳旁一直回荡着璇儿的那句“你俩都是我的朋友”。
当我步入教室时,里面的喧闹又一次戛然而止,我知道此时全班都聚焦在我身上,但我已顾不得去体会其他同学的言论以及看我的目光,默默的径直走回座位。
曹磊也在离我不远处的座位,低着头,他似乎并没在意我回到了教室。
晚课后放学,我推着车沿着路边走着,在给自己找着借口,即使早晨的我还可以骑行在路上。月光与路灯混合的光亮透过地面,我似乎感到它的幽暗是从路面下散出。
我思索着今晚学校里发生的一幕幕场景,思索着璇儿的离开,思索着她的那句“你俩都是我的朋友。”
仅一周的时间她就要离开了,我无法再静静的陪着她坐在湖边,无法再静静的捕捉着她的气息,也无法再望着她弹着吉他去唱那首歌曲……我想过去告白,但似乎此时的告白又会那么的无力。我相信璇儿已经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三年后的高考上。
我甚至计划着要去以某种形式欢送她的离开,却又一次次的否定了那样的想法。我觉得目前已不需要刻意去设计什么更多的情节来填充我们的记忆,已有的,没有的,只那么多,它就在那里。
算了吧,我安慰着自己。
璇儿似乎从那天起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只是在心里又一次在计算着与她分别的时间,而算来算去,最终发觉她似乎就是从那晚便消失了。我不清楚所剩的那周自己是刻意去回避她,还是原本她就在办理转学的手续而没有在出现,总之从那天起,她便无了踪影。
我忘记了自己是在何时又注意到了她的那个班长,那个阳光朝气、自信满满的男生。再次看见他时,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打着篮球的他,一次次上篮得分都会引起场边女生的尖叫。他与伙伴的击掌、欢呼,我看不出璇儿的转学对他有什么影响,我告诉着自己,也或许人家也没怎样。
“傻逼!场边看你情敌呢?”曹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去你大爷的!情什么敌?”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