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本以为柳清扬会听到哥哥回家,到时候她会和唐旻宇和离,一家人又能团聚在一起。
可今天,等来的却是柳家抄家,柳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三百多口人命斩首示众。
一夜之间,楚城有名的柳府,只剩下了柳清扬一个人。
能将偌大的柳府一夜之间顷塌,怕是早有预谋。
“我爹娘说的没错,你不是我的良人,我总以为我只要停在原地,你总有一天,会回头看到站在你背后的我……”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柳府那么多条人命,柳清扬死死的盯着唐旻宇,笑着对他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现在轮到你对我说离了我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虽是笑着,但眼泪却不停的流出来。
天地之间一片昏沉,没有光,没有父母,没有希望,前路漫漫,她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唐旻宇身子一震,煞白了一张脸。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我会嫁给一个适合我的人。
然后,我会日复一日的生活,也许我现在已经孩童膝下。
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也是你……让我悔不当初。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帮你,也好过你如今毁掉我的一切。”
声音似乎在庭院里回荡像一把重锤狠狠击在唐旻宇的心底。
她现在反到看破了一切,既然唐旻宇不愿意休掉她也不愿和离,她也不愿强求,反正也改变不了亲人都已经死的现实。
她从以前自己一直住的别院里搬了出来,一个人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当初的骄傲,不复存在。
期间唐旻宇也曾来过,许是觉得愧疚,为了补偿她吧,一直换着法子讨她开心。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愧疚呢?明明是他杀了自己全家。
她不想再见到他。一看到他,她似乎就像起父亲母亲,哥哥死前的模样,顿时惊叫。
大夫说我许是得了失心疯。
我怎么可能会生病呢?许是唐旻宇想找个理由将我困死在唐府吧。
罢了罢了。我累了。
恍惚中,我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眷恋的抚摸着我的脸庞,心疼的抹出我眼角的泪水。是谁呢?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看见了唐旻宇。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她哑然失笑。
从前的她,也许有十足的骨气肯定是唐旻宇。
如今想来,反到想是嘲讽现在的自己。
我真的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许是父亲母亲哥哥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柳清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当为柳清扬看病的大夫向唐旻宇说了柳清扬的病情。一向稳重的唐旻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柳清扬还记得当初唐旻宇天天在官衙里忙的昏天暗地,每次都是在她已经睡下的时候回来。接连好几个月看不到他。最后她想出装病让他回来看她一趟。被他以公务繁忙回绝了。
说是忙,其实只是不想见她吧。
现在的唐旻宇却是每天都会来看她。以前花费心思为了见他一面,也见不着。如今天天见到,却是这副模样。
他会絮絮叨叨的和她说话。她却不管他说什么,只当他不存在。
“清扬……”唐旻宇拉住她的手,抓的她生疼。“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吧,我会让他去学骑马射箭,我去上工时,他能和你说话……”
她只觉得可笑。“唐旻宇,你是用什么心思来和我说这话的。”
嫁给唐旻宇后,她也不是没想过孩子也许能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冷漠。
嫁给唐旻宇三年多,她的爹娘生前最疼爱的就是她了,就在几个月前还一直在说要抱一抱她的孩子,如今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当初曾说,你是绝不会和一个不爱的女子生下你的孩子。因为你觉得耻辱。你怕一看到他,你就会想起当初是为什么和我成婚。”
她轻轻抽手,仿佛像是在讲与她无关的事情。
唐旻宇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是没有日后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唐旻宇迎娶柳清扬的日子,那天,唐府挂起了红灯笼,张灯结彩。
这天,唐府却是挂上了白灯笼,唐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一夜之间,唐旻宇仿佛苍老了十岁。声音沙哑的问。
“夫人,她走的很安详,昨天还跟我谈了一会以前在柳府的事”从柳府到唐府一直服侍在柳清扬身边的陪嫁丫鬟,红着眼回话。
“罢了,下去吧。”唐旻宇挥手让所以人退下。
“她怎么可能会走了呢,她那么狠我,她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走了……”他自言自语。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了往日情景。
柳清扬并不会女红,也是,像她那么骄傲的家境,不会女红也不稀奇。
他们成亲第一年,他的生辰上,她送了他一双鞋,她当时故作姿态对他说,这是随随便便在铺子上买的。他也不稀奇。
她也曾问过为什么不穿,他恍惚记得自己以“柳小姐买的东西应当用来供着的。”她没有生气,只是再也没有送过他东西。
后来听下人说,才知道鞋底是她一针一针缝制出来的。
如今想起,他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