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84700000007

第7章 没有天空也无所谓天堂(6)

父亲单位年终有新春团拜会。家属都可以参加。台上表演节目,底下宴饮。有一年,潘宁和唐末分到一桌,就挨在一起。她吃得不亦乐乎,唐末却几乎不动筷子,一张脸孜孜地盯着舞台,又不像在看节目。她用肘杵杵他,“你怎么不吃东西?这个龙虾很鲜。蘸点醋更好吃。”

她夹了一块龙虾肉,又伸着筷子去够他面前的醋碟,筷子一挑,碟子在光滑的台面挪了位,倾翻到唐末的新衣服上。

“哎呀。”潘宁惊叫出声,唐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还是执拗地盯着舞台。过一会儿,她看到他趴在桌上,一张脸紧紧地埋在双肘间。她纳闷,抬头看舞台。原来,他爸爸刚跟别的叔叔比武输了。他难过死了。

还有一次,她跟他放学早,就溜到机关大院玩。大楼门前有一个残疾人通道,一方斜斜的坡,很光滑,正适合滑梯梯。唐末推着她,力气用猛了,她猛然摔倒,头撞在大理石上,就嚎啕哭。唐末不耐烦,说,你也让我撞一下不成了吗。她就去推他,结果推不动,就用脚踹他。他还是纹丝不动。这时候有人出来赶他们了。

他们躲到边上,看到大楼台阶上排出很多人。唐末轻声说:“那中间的是关长。”

“哦,你怎么知道?”

“我看橱窗里有他的相片,旁边两个肯定是副关长。”

“为什么呀?”

“就是这样的,最大的在中间,左右是次一点的。我爸说吃饭时排座位也是有讲究的。”

“为什么呀?”潘宁还是不明白。

“呀,你小孩子,跟你说不明白。人总有大小嘛。你想想,我爸为什么对你爸毕恭毕敬?还不是你爸比我爸大?”

“那个门卫爷爷年纪不比关长大吗?为什么不排中间。”

“你笨死了,闭嘴。”

几分钟后,大铁门洞开,有车辆鱼贯进来,在楼前停下。守候在台阶上的关领导几步下来。车子里的人一个个钻出来,有夹皮包的秘书角色,有油光满面、挺胸凸肚的家伙,但大伙儿都簇拥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干瘪老头,关长跟他握手,说着谦词,意态谄媚。

唐末热切地看着。潘宁却不觉得有啥好看。

“那老头是谁?你认识啊。”

唐末摇摇头,说:“肯定是个大官吧。也许是署长来视察咱们这边。署长,多遥远啊。科长、处长、局长……”

她被绑架后,唐末就对她恨上了。他的逻辑,没有她的愚蠢就没有他爸爸的牺牲。她该为他爸爸的死亡付出代价。

“可我也没让你爸救我。”

“你爸命令我爸救你的。他怎么不亲自上阵啊?就因为他比我爸官职大所以命就金贵吗?你爸居心不良。”

潘宁无言以对。

唐末再不搭理她,她偶尔叫他一声哥哥,他都会嫌恶地走掉。

好吧,反正她也没喜欢过他。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们之间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和谐。

潘宁渐渐长大,大家都说她漂亮。但她不那么觉得。她总觉得自己的五官长得硬气,鼻子上还有雀斑。每次照镜子,她都会指摘出自己一堆毛病。那是跟她姐姐相比了。姐姐比她大5岁,长得像妈妈,活泼伶俐,人见人爱,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远渡重洋。

姐姐小时候挺欣赏唐末的,时不时跑唐末家,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有个什么活计,比如打酱油,就小唐小唐的叫。可惜的是唐末这个人对女人就不敢兴趣,管你是不是丰满如杨贵妃,还是纤瘦如赵飞燕,他一律熟视无睹。

姐姐走的时候,15岁,已经长到160多了,穿着海军领的连衣裙,露着笔直的长腿,盈盈一转,简直就是一个勾搭人的小妖精。

她在楼下叫:小唐小唐——我要走了!

可是唐末千呼万唤也不出来,你又不是我情人,我干嘛要出来望你最后一眼。

潘宁几乎是略带快意地看姐姐喊破喉咙也喊不出唐末。后来是他妈妈奔出来,说:悦悦,小唐发牛脾气呢。

潘宁知道的,唐末这厮气量小,恨屋及乌,因为父亲死了,连带恨他们一家子。

姐姐泪光盈盈,就此告别初恋。

潘宁有时候也想,如果姐姐不走,最后嫁给唐末的会不会是她呢?

好笑的是,在潘宁的青春期,大院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跟瞎了眼似的,把她和唐末配成一对,说她是唐末的小媳妇儿,还编了儿歌羞辱她。什么“小媳妇,不知羞,穿花衣,涂口红,小小年纪要嫁人,见了男人脸飞红……”

那种流言几乎困扰了她整个青春期,每次看到唐末,她都要躲着走。当然了,唐末更是正眼也不瞅她。时间久了,两人相处难免疙疙瘩瘩。她敏感到自己与他目光相撞时的慌乱,后来发展到只要他在的场合,不管说不说话,她都会没出息地紧张。他个子越长越高,话越来越少,偶尔瞥她一眼,高高在上,像君临天下。她希望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却天不遂人愿地越来越近。最后,她终于嫁给了他。

那时候慕远已经离开,大概永不回来。潘宁坐在唐末的破摩托车后随他疾驰,仿佛那是唯一的依傍。她的长发飘荡起来,如长长的手臂撩过去,触摸唐末的脸。唐末痒酥酥的,打了个喷嚏,轻飘飘地说:你欠我家一命,不如嫁给我还了吧。潘宁目光素淡,神色微凉,心头空空荡荡。这时一缕咸涩的风从远方吹来,荡起一片迷蒙的植物辛香。她想起一首诗: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鲜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海子用了这么多的“远”,到底有多远?

7

凌晨的时候,慕远迷糊醒来。屋子还是暗沉沉的,室内游走着人体在睡眠时散发出的暖热气息。他与潘宁的牵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现在一人占据一头,疲惫而懵懂地酣睡着。

慕远伸手摸了摸枕下的枪,还在。他模糊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但倦怠潮水般涌来,瞬间冲走了那个念头。

窗外滚过一阵闷雷。沙沙声突转急骤,如泻如注。雨又下大了,清清凉凉,倒是适合睡觉。

他在半睡半醒之际想起小时候,曾在淅沥的雨中度过一段生病时光。他知道那次住院难坏了父母亲。父母都是普通打工仔,又在异地,没关系可托,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求情,用自己的无助去感染人。然而见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是不会轻易被感动的,最后同意调剂一张床位给他,完全是被母亲的三寸不烂之舌弄烦了。待他确诊后,医生又赶着他们走,说不是他们科的事,让他们转去血液科,可是血液科床位更加紧张,母亲这回靠口舌也求不来了。医生就让他们转院,但母亲觉得这所医院是市里最好的,技术和设备也都是最先进的,说什么也不肯。互相僵持着。一天,父母去楼道商量个事,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被护士搬到轮椅上,推到走廊,左臂上还挂着吊瓶。

母亲回来后去医生办公室大吵了一回,他隐约听得母亲吼,如果我们有钱有权,就不会被赶走了吧。

然而这就是国情,升斗小民即便有能力交够钱还是得不到一流的救治机会,而权贵可以住空荡荡的特护病房,将专家招呼自如。

现在想起来,他的这次生病可能是父母误入歧途的诱因。

辛苦劳作的普通人,连自己最基本的生存权益都无法保障的时候,他只能铤而走险。

这么些年,父亲的影像已经模糊,但对母亲的负疚却日复一日的尖锐。父亲过世后,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但是他持之以恒地对她冷漠。

因为母亲让他羞耻。

他能记得母亲对他低声下气的讨好,她给他钱,鼓励他出去玩,放任他各种奇特的兴趣爱好,他跟潘宁早恋她一点也不反对,反而是鼓励他把握好机会,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他表示了对宁宁的喜欢。虽然那不过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恋爱,离成家立业处理婆媳矛盾还远得很呢。

她不在乎他考试怎么样,总劝他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可是知道他得了第一也跟普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由衷骄傲。他半夜时常听得她跟她的姐妹们轮番打电话,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听,就在那絮絮地夸奖自己儿子出息。

她为他不愿意穿她买的衣物难过。她说,不喜欢的话,我们一起去商场挑?总有你喜欢的。可他没兴趣陪她逛街,他根本就不想跟她走在一起。

这会儿,他为学生时代清教徒一样苛刻的自己感到诧异,真的以为自己是根一清二白的葱?

出路是没有的。希望是奔跑时在转角被一颗流弹击中。加缪说的。他深以为然。当他终于也堕落的时候,他理解了母亲。堕落是没有选择。是自暴自弃。是以自身的腐烂来对抗社会。

现在,他跟成千上万的罪犯站在一起,面目倦怠地置身这个社会,他们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或者做什么都可以,一切都无所谓了。生命没有约束,反而暮气沉沉,来点什么打断这无聊的延续吧。

他感到脑子又胀痛起来,心脏噗噗急跳。于是翻个身,凑近潘宁的后背。他嗅闻着她身上奶油饼干一样的味道,对美好的感受与渴望如外面的雨淅沥地注入心田。他渐趋平静,眼睛又迷糊起来。

他们一直一直睡。以长眠不醒的姿态。直到阳光怒穿窗帘,将他们狠狠晃醒。

他们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的,惺忪地对望了一下,又迷糊闭上眼。但只一瞬,两人又都意识到这不是跟以前一样的任何一个平常的早晨。对面的人与自己的关系到现在也没厘定,但是彼此的身体却不顾主人的意志私自进行了亲密的沟通。

潘宁先起床,为自己居然贴着他的胸膛酣睡而赧颜。“这个床垫的弹簧好像坏了啊。”她嗫嚅着。

“不必解释,我哪敢奢望你有意?”慕远追看着她身上流动着的几个小光斑。窗帘遮蔽的缘故,她脸上表情不甚分明,但整个身体却因熟睡而有一种长期在水中浸泡过的松软。他知道经历这一夜,他们之间那堵墙被推倒了不少。

潘宁红着脸到窗前,窗帘一拉,瀑布一样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涌进来,映得室内明晃晃如同游泳池,慕远在光影里闪闪烁烁的。她还记得昨天的决定,没错,此刻她的心理依旧忐忑,对他没有把握,对未来预感不祥,但是生命的瑰丽从来与风险同在,没有一马平川的坦途值得遥望。

她暗暗给自己加了把劲,抬头对慕远笑了笑,而后依着粉色窗帘不紧不慢地梳头。

慕远望着光影流动中的她,有了居家过日子的幻觉。他心底卷起了些暖流,又极其舒服地任它们朝身体的四面八方流去。

“其实我觉得,你扎个马尾会比较好看。”他看着她利索地将脑后的头发盘起来,但因为找不到簪子而彷徨四顾,便跟她建议。

“呃……”潘宁诧异,说,“我好多年不扎马尾了。”

“你想说你现在走熟女路线?”慕远勾一勾手,“过来。

潘宁犹豫片刻,还是披着一头闪着钻石光芒的黑发坐到床沿。

慕远拿过梳子给她缓缓理发。

春日漾漾,泻下点点流光。偶尔一声鸟鸣扯碎室内的静谧。潘宁想起从前,心里头有了些温润的影子,便扑哧一笑,道:“你的手法好像很熟练呢?”

“当年我就是这样给我家的小狗小猫们梳毛的。”

“他们待遇这样好?”

“嗯哼,可能还会更温柔一点。”

“哎呀。”潘宁吃痛叫了声,看到慕远捏了根白头发,“这也算温柔?小狗小猫不会抗议?”

“哦,对他们,我会用剪子剪。”慕远用潘宁的水晶手链绑好头发。潘宁跳起来去照镜子,赞叹:“手艺不错。失业的话,可以考虑去做个梳头师傅。”

“现在哪有梳头师傅?好听点讲是造型师。”慕远从皮箱里抽出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说:“穿这件吧。”

潘宁拿在手里抖擞了一下,“你不觉得,穿上身的话会像一只景泰蓝的花瓶吗。”

“你是在说我眼光差吗?”

“那我就试试吧。”潘宁背过身,脱掉睡衣,套上裙子。

裙子在背后设拉链,她拉了一半,上不去了,慕远搭过手,拉到最上方。

这个过程有点微妙。明明短短几秒,感觉上似乎持续了很久。满室的寂静中只听得外边的树叶在窸窸窣窣的响着。

潘宁轻盈盈转过身说,“好看吗?”

面料是丝质的,光滑如水,紧致地贴合着身体的轮廓,腰肢部分掐得尤其纤细,使得整个身段凹凸分明。慕远看了很久,说:“还是换了吧。并非不好看,只是太好看。”

潘宁微笑,“出席正规一点的场合挺适宜的,要是去春游的话,最好换成雪纺面料。……我能理解成春游吗?”

慕远在耀眼的光线里眯了眯眼,“为什么不呢?我们要去杨美。我说过,要带你去杨美。”

潘宁想一鼓作气问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犹豫了下,还是作罢。她想,时间长一点,他一定会说的。

她蹲下身,在皮箱里挑选更适宜的衣物。一不小心,带出了一只信封。信封没有封口,照片从里面滑落下来。

“你的照片?可以看吗?”

潘宁将相片一张张平摊在床上。基本都是慕远童年时代的,过生日吹蜡烛,骑着旋转木马,跟别的小朋友踢球,在河边抓一只蚱蜢……那时候的慕远便不大爱笑,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好像对世界保持谨慎的怀疑。

“你为什么不笑呢?像个哲人。”

“拍照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这大概也是我不喜欢照相的缘故。总觉得照相有种拿腔拿调的姿态,我做不来。其实,我小时候还有很多怪癖,比如说不爱理发,不爱穿新衣服。我妈妈对此很发愁。每到必须要换新衣服的时候,我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把新穿旧的过程让我备受折磨。我喜欢一切旧的东西,旧的东西隐蔽、安全、熨贴。比如说旧床单啊,一首老歌啦,一款过时的游戏啦。还包括,第一个爱上的姑娘。”

慕远将目光投向潘宁,看到的是潘宁一节白皙如藕的后颈。

“如果我不是早早认识了你,恐怕,也就不在你生命里了。”潘宁苦笑。

“我们一定会遇上的。那么深的渊源,错过了这场好戏,造物主会很寂寞的。说实话,跟你交往就像一场赌博。明知没有好结果,总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其实不是个美好的词汇,尤其是不切实际的希望,反而会给人带来痛苦。”

“我早就不在乎了。”

“但你那时候在乎。”

“我们不能重来吗?至少我们现在,好端端地活着,就不能解开心结,痛痛快快在一起?”

慕远脸露惆怅,“我也想。但没用。”

潘宁抖抖索索地从一堆照片里捏出他母亲的相片。光彩照人的徐曼在镜头里灿烂地微笑。后边一树桃花不及她千万分之一的风情。

“是你妈妈的缘故吗?”潘宁想了想,说。

“不是。”慕远接过相片,仔细地审度母亲,母亲在虚白的阳光下冲他笑,旧影如梦,晃得他眼睛发酸。他觉得自己跟母亲就像光与影的关系,母亲在正面,无遮无拦,他在阴面,绿苔森幽。虽然彼此充满成见,却始终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你,长得像你母亲。”

慕远点头,从单独的信封中取出一张,“我这里还有一张。小潮给我的。”

“这一张我都没有。好年轻。”潘宁凝视着18岁的自己在相片里意气分发。

“我给小潮做了一个月家教换来的。后来小潮就想法撮合我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当时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说话?”

“老实说,不敢。那个时候,觉得女孩子都是女神,得小心翼翼膜拜。不像现在,什么都无所谓,没了煎熬与反复盘算,得到、失去都一回事。”

慕远又指指箱子,“这是我的全部家当。除洗漱用品和替换衣服,需要带上的竟也不多。其实这些也都可以放弃。”

“我算不算你的行李?”

慕远笑,“你是我抢来的,你看我是不是该定义为赃物。”

慕远去洗漱的时候,潘宁换好仔裤和T恤,然后拿着遥控器找节目看。

切换到G市卫视的时候,她猛然停住了,荧屏上闪出几个她太熟悉不过的穿制服的身影,主播在说:“……宁远集团涉嫌一批高科技零配件走私,据海关透露,该集团与8年前的夜来香专案存在较深渊源。……为了彻底侦破案件,海关缉私干警不顾个人安危,深入敌营,保护国门,发生了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画面切换到医院,缠满绷带插着呼吸机的唐末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同类推荐
  • 摘星

    摘星

    《摘星》是由科幻新星付强创作的科幻长篇小说。小说讲述了人类在遥远的九千万光年之外的虫洞中发现一颗特别的行星,它的内部是无法解析的高维时空,人类将其命名为“Paradox”并决定将它“摘”回银河系的故事。主人翁高云所在的地球防卫军Dust小队被委任了这次“摘星行动”。但是高云还有一个秘密任务——剔除掉一同执行任务的军队技术首席方慧。面对凶险的敌人和同舟共济的队友,主人翁高云将如何抉择?异想天开的“摘星行动”真的能实现吗?人性光辉能否战胜宇宙的无尽黑暗?
  • 荒潮

    荒潮

    刘慈欣盛赞:近未来科幻的颠峰之作!世界华人科幻协会会长陈楸帆极负盛名的代表作!英国、美国、西班牙、德国、日本、俄罗斯、意大利等十国竞相引进!刘慈欣、韩松、严锋、麦家、宋明炜、王德威、大卫·米切尔(《云图》作者)等大神倾力推荐!《出版人周刊》《科克斯书评》等海外主流媒体推崇备至!作者斩获中国科幻银河奖、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世界科幻奇幻翻译奖等海内外奖项二十余次。六周年作者修订珍藏版,作者修改98处!附赠纪念版别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荒潮2》独家抢先试读!一座被卷入全球化浪潮的电子垃圾之岛,污染肆虐,罪恶横行。一台用途不明的危险义体,牵扯出一位女孩大脑的疯狂异变。贪心的大家族、饱受歧视的劳工、暗藏其间的经济杀手……小小的孤岛之上暗流涌动。而这一切,都指向一场尘封六十年的禁忌实验——“荒潮”计划……我们不负责任地依赖科技,科技就会不计后果地奴役我们!
  • 鬼吹灯同人之加勒比墓岛

    鬼吹灯同人之加勒比墓岛

    胡八一、王凯旋跟随Shirley杨来到了美国,又辗转到加勒比海域开始了倒斗探险历程。勇闯百幕大幽灵岛,历经走迷阵、斗妖猴、探船墓、搏怪鲨……险遭活祭厄运,终于,发现这一墓岛居然隐藏着一个地下种族的惊天大秘密。顺着线索,三人奔赴内华达洲的“死亡之谷”,历经遇盐尸、灭地蛛、退毒虫、战僵尸……险被冰冻地下,终于,探知这一切均与秦始皇遣方士渡海寻长生药有关……
  • 无婚日记

    无婚日记

    一个假离婚女人的真情告白,一个假离婚女人的婚姻困境。第一次的关于假离婚的描写。一个女人在特定环境下赤裸裸的爱和一个男人的彷徨,弥补了以往描写爱情的空缺,在文学表现爱情上独树一帜。
  • 对爱用心

    对爱用心

    大家看了这个题目一定很奇怪吧,“到底是什么爱心行动呢?”很多人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就听我慢慢道来吧。我是个邮票迷。集邮,对我而言,是一种梦想。从小,我就喜欢收集各种邮票,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摆弄着自己集来的心血,心里头非常的高兴。我集邮的过程是很艰难的。从小,家里的生活条件就不是很好,但我的兴趣并没有因为家庭生活拮据而中断过。为了坚持自己的兴趣,我可以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独孤求个菜

    独孤求个菜

    故事发生在一个似乎与世无争的地方:翡翠小镇。这里有且只有两座酒楼,一座辉煌灿烂,是达官贵人的销金窟,一座残败破落,是苦力脚夫的果腹所。两座酒楼,看似毫不相干,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渊源关系。厨师作为最显赫的职业,位列“厨、士、农、工、商”五民之首,世间但有一技之长者,无不趋之若鹜,更是贫寒子弟鲤鱼跳龙门的必由之路。江湖四大家,西门尝、慕容藏、傅家刀、陆家笑,远交近攻,千年缠斗,维持着美食江湖的微妙平衡。一代食宗,独孤求败,以一已之力,打破四大家族垄断,在食界建立起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又性格怪僻,不愿开山立派,落得后世凋零,声望日薄。平静多年的美食江湖,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 掉马后首富逼我和他结婚了

    掉马后首富逼我和他结婚了

    (本文女主和男主双强,均有系统,打脸虐渣舒爽,双宠文。)况初初,同学眼中的学渣,极品哥哥眼中的胖妹,向校草告白失败的丑女,活在食物链底端的人。同学:“学霸的世界,你况初初不配有姓名。”极品哥哥:“你这么胖不配做我妹妹!”校草:“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比起谈恋爱,我更爱学习。”一个月后——况初初成为了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女神。同学:“我们错了,我们是不配评价天才的。”极品哥哥:“这个又瘦又靓的美女绝不可能是我妹妹。”校草:“学习算什么,初出一笑忘所有。”一旁某大佬掐断了一根笔芯,渣渣滚开,好不容易找回的老婆,只能由我宠着。傅寒之:辗转两个世纪,穿越时空,只为爱你!这是一个女主靠着自己发明的系统变美变强打脸渣渣的爽文,也是一个男主无比深情一心一意宠女主的小宠文。女主热衷强大,男主热衷宠妻。欢迎食用,希望喜欢!
  • 幔帐成殇

    幔帐成殇

    紫陌红尘不了情,情深缘浅奈何天?夺得至尊为红颜,未老先衰缘情殇!他一把扯下满室的帷幔,用内力把它们撕成碎片,如同落花,满室凄凉。独坐殿中,细细回想,数年来夜夜守护,而如今幔帐成殇,夺得了天下,又怎能争得过人心?“若非凤凰朱砂痣,夺得至尊有何用?……”……年轻皇帝为情一夜白头,随后便征战临国,犹如飞蛾扑火,想自取其亡。杀人如麻,如同地狱罗刹……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人间梦有余音

    人间梦有余音

    等天色有些擦黑,二人才到家。“妈妈,我回来啦”男孩敲着门,奶声奶气的喊。开门的是还围着围裙的女人,长发随意盘脑后。“黎厦回来啦,快进屋。”这就是男孩的母亲。女人这才注意到儿子牵着的小姑娘,不禁愣了神,却没多问,让二人进了屋。沙发上,坐着面容憔悴的女子,漫不经心道“小厦回来啦。”可当她看到芷音时,黯淡的眸子里,忽然有了光。
  • 万民朝颂

    万民朝颂

    末世来临,迎接全人类的,不是死亡,而是穿越。一个升级系统,一片神秘玉简,从此让穿越后的陈峰与众不同。兼并地球联盟,统一异界政权,我,陈峰,终将凌驾一切之上!PS.新人新书真心不容易,如果各位看客觉得这本小说还算不错,请轻轻点击一下旁边的加入书架,万分感谢你们的支持
  • 小家碧玉与大家闺秀

    小家碧玉与大家闺秀

    杜晓芸离婚后事业有成,成了广告公司的大客户部经理。一次走访自己的客户唱片公司时,认识了这家公司的音乐顾问谢家树。谢家树气质优雅,学识渊博,深深地吸引了杜晓芸,让她产生了重建家庭的愿望,但谢家树无建树的地位却让杜晓芸拿不定主意。正在犹豫之时,杜晓芸的公司要被出售,这使杜晓芸乱了阵脚,但公司出售后却给杜晓芸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就在杜晓芸踌躇满志时,却意外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段好姻缘也因对小家碧玉与大家闺秀的理解而未能成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