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爵淡淡的开口道:“刘大人不必担心,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眼眸底泛起一抹浅笑,这样的进展似乎倒是有点意思,怎么就临阵脱逃了呢?
良久,刘紫苑与刘紫芙两人一同款款的走了进来,皆是一身紫衣,只是一个华贵,一个素雅。
身份有别。
“爹爹。”俯身行礼,温和娇柔的开口,姣好的容颜上略施粉黛,柔柔的笑意。
刘大人点了点头,随即给她们介绍道:“这是邪王。”
看到两个女儿安然无恙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并且最初计划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达到了。
不过就是过程有些意外,而此刻,不需要去在意。
刘紫苑羞涩的抬眸,盈盈一笑,果然是如同传闻中那般的俊美,又手握重权,若是自己能够成为王妃,定然是要比成为太子妃风光许多。
可疑的红晕悄然在脸颊处浮现,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刘紫苑见过邪王。”
生怕自己的服饰不够整齐,怕自己的笑容与语气不够留下好印象,怕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够优雅。
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楚墨爵轻声应到,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并无其他言语。
站起身来的刘紫苑有些失落,而刘紫芙这时同样的行礼,淡淡的开口道:“见过王爷。”
同样是淡然的反应,一时间刘大人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楚墨爵的平淡是出了名的,所以并不能够去在意。
迟疑了片刻,便直截了当的介绍道:“这是下官的嫡女紫苑与庶女紫芙。”
然而楚墨爵对她们两个并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已,索性开口道:“你们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瞬间两个人便有些为难,思量之下,刘紫苑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的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当然是隐瞒了她们所言的话语,而是说了夜千叶那番出言不逊的话语。
并且还捎带着添油加醋,将自己排除在外,似是夜千叶一个人的错,而她们只是无辜受到了牵连。
寥寥的听着她们两个人一个只管说另一个只管应,并没有多在意,然而他能够从中明白的一点就是,夜千叶去了青楼,找的还是花魁。
如果他没有记错,京都最大的青楼里的花魁是凤挽澜。
细细想来,夜千叶所言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她们与凤挽澜相比,着实是黯然失色,再者,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如此比较。
“王爷,你看这……”刘大人必然是护短的,如果不是邪王在这里,他定然是要直接上报到朝廷来增加夜千叶的罪行。
虽然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至少会让别人对她的记恨又多一些,尽管皇上不会去管,也都无关紧要。
“两位小姐受惊了,不过刘大人,太子的性子本王还是有几分了解,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
平平的话语里多了一抹严厉的气息,楚墨爵不经意的眸光划过她们两个的容颜上,眼眸里隐隐浮现一丝锐利。
刘紫苑与刘紫芙听到这样的话语皆有些震惊,这是明目张胆的怀疑呢?即便是她们心虚,但依旧仗着自己是娇柔的女子。
所以刘紫苑便有些委屈的开口道:“王爷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责怪小女么?太子嚣张跋扈,小女只怕是躲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冲撞太子殿下。”
似是有几分要哭出来的冲动。
对于这样的做作,楚墨爵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至少夜千叶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一向是除非有人先找她麻烦,然后她才会丝毫不留情的反击。
如果刘紫苑与刘紫芙什么都没有做,夜千叶恐怕是件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还嫌她们碍眼罢。
“刘大人,本王先行告辞,若是找不到太子的下落,就是你我的罪过。”淡淡的开口,楚墨爵深邃的眼眸里含着一抹捉摸不透的情绪来,而后补充道:“刘大人也应该知道,最近刺杀太子的人许多,所以本王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现在只能够希望太子安然无恙了。”
话语刚落下,楚墨爵便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留下在原地愣神的刘大人和两个女子,空气中的气氛压抑的可怕。
许久,刘大人才明白了过来纵然太子再不济,终究是太子,关系到皇权的威严,如果除了差错,那么他与邪王,皆是逃避不掉的责任。
询问了许久,刘紫苑才吞吞吐吐的将事情的经过一点点的还原。
选择离开,不过是因为自己真心不想带在那样别扭的地方,骑在马背上飞奔,手指紧紧的握住缰绳,疾风划过她的脸颊,吹散她轻微的急躁。
眼下回邪王府未免有些太早,花尧又不在府中,虽然自己隐隐有些困乏,但仍旧还是会感觉到乏味,所以夜千叶决定去遛一圈再回去。
想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的领略过京都的夜景,不知道会是死一般的沉寂,还是比白天更为的喧闹。
脑海里还在幻想的时候,危险就是在这一刻向她逼近而来。
“靠”真有种忍不住爆粗的冲动,夜千叶很是无奈,自己只是想一个人去玩玩而已,为什么还会有人要追着她不放呢?
不都已经逐渐的消停下来了么,而她周围瞬间围满了一群人是怎么回事?
夜千叶骑着马,看着不远处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眸里突然间变的锐利,不管了,保自己的命要紧。
正打算直接从那些人身上冲出去的时候,马蹄突然间出现的一根绳子给绊倒,马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眼看着夜千叶就要从马背上滚下来摔倒地上时,她突然迅速的翻了一个跟头,平稳的站在了地上,可惜马因为巨大的冲撞力,倒在那里奄奄一息。
周围的人向她靠近,手里皆那些刀剑,有种想要将夜千叶捅成马蜂窝的架势。
只可惜只能是这样想想,毕竟他们为的不是夜千叶这条命,而是为了隐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太子,别挣扎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又不会武功,细皮嫩肉的,哪里吃的了皮肉之苦,倒不如乖乖交出宝藏地图,我们弟兄几个还会考虑留你条活路。”
粗狂的男子叫嚷着,语气里满是嘲讽与轻蔑,一个草包太子,落到他们手里,算她倒霉。
一旁的人附和着,皆用下流的目光打量着夜千叶。
额头上忍不住浮现出几条黑线,这是准备他们一群单挑她一个么?个个五大三粗的,想来力气是不小的。
然而夜千叶又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害怕,斜睨了他们一眼,眉眼如冰一般,唇角扬起一抹近乎完美的弧度。
轻佻起眉头,如同挑衅一般,还没有开始,怎么可能就会知道胜负。
眼眸突然一紧,夜千叶直接向那个粗狂的男子冲去,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需要再继续隐藏自己的实力。
不想让别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不能够开口说话,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别人的秘密。
诡异的情绪在眼眸里逐渐的蔓延,夜千叶凭借自己身体的灵活程度与自己所学的那些古武,轻而易举的就战胜了男子。
其他人见状后,方才的不可一世在这个时候皆有些胆怯,甚至有人开始陷入了蒙圈的状态,不是说太子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么?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去,赤手空拳的夜千叶抢了一个人的大刀,到底自己只是个女子,体力和这些男子相差悬殊。
这么多人和她一个人对决,疲惫与受伤是难免的,血液渗透了明黄色的华服,有些怵目惊心。
夜千叶顾不得伤口上的疼痛,咬咬牙坚持着继续,要么赢,要么输,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这两条路,然而被否定的则是,她不能够输。
如果这个时候她输了,也许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她不能够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绝处而逢生,所以她必须要赢。
提着刀将最后一个人也砍倒在地时,体力不济的她单膝倒跪在地,勉强用刀支撑着,不让自己全然倒下。
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流出血液来,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全身而退,勉强的将他们打败,已实属不易。
良久,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一旁的树丛中走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支撑到邪王府。
为了避免还会有杀手而来,打肯定是不行了,所以她决定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自己体力恢复了再议。
卷缩在粗壮的梧桐树下,夜千叶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只是有些困难,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来隐忍这样的疼痛。
抬眸看向交叉的树枝与茂盛的树叶遮挡住了眼前的天空,四周逐渐暗了下来,她何时将自己搞到这样狼狈的地步。
晕沉沉的脑袋,挣扎着的眼皮终是支撑不住的合上,依稀看到了朦胧的白影。
耳旁掠过快马飞奔的声音,还有怒气说话的声音,杂乱成一片,分辨不清。
乱言轻晃着夜千叶的胳膊,看着她满身的伤与鲜血,一时间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没有发现太子的踪迹,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随从看着七倒八歪的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染了尘土,神情异常的凝重。
骑在马上的楚墨爵冷着一张脸,从容果断的吩咐道:“立刻带人去寻找,消息绝对不能够泄露出去,将这里收拾干净。”
还是比较担心夜千叶的,毕竟她身上藏着自己还没有解开的秘密,怎么能够就这样突然间找不到了。
而且自己也不好和皇上交待,如果皇上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自己定然也是躲不过的。
沉稳着自己的心绪,锐利的眸光环视着周围。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原本还有些犹豫要怎么去做的乱言,此刻已然顾不得什么了,将自己手中珍贵的药材收好,架起夜千叶,向深处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分辨不清方向,便只能够倚靠自己的感觉前行。
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乱言才将夜千叶带回了自己的家。
难怪自己今天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找药材,就是为了遇到她么?暗自思索着,毕竟他还是有些相信缘份这一说的。
乱言没有去打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提取毒药的花尧,安排夜千叶住入一间偏僻安静的房间,原本他的家就很安静。
寥寥的并没有几个人,都是他用了许久的仆人,他喜欢这样的安静,无外人的打扰。
自己的一身白衣已被染上了鲜血与尘土,变的污秽不堪,而乱言只是微微皱起一下眉头。
吩咐着下人烧热水,他脱下夜千叶的脏兮兮的分不清颜色的外套,要给她清洗伤口与治疗,所以脱下中衣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房间里细微的烛火摇晃着,乱言眨着眼眸,后退了几步,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唤来了丫鬟兰茹,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兰茹便走进了房间,顺带着关上了门。
乱言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兰茹便出来了,恭敬道:“公子,那姑娘伤的不轻。”
果然,乱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贸然行事,不然当真是……
平复着自己的心虚,“你且去帮她洗个澡,上些止血药在伤口上,先换上你的衣服,弄完后再来找我。”
交代完之后,乱言便匆忙的离开了,兰茹则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今夜阴沉的天色未有月光,一切都是乌黑一片,只能够靠着烛火的光亮。
简单的洗漱后,乱言换上了新的白衣,拿着采好的药材,这才向花尧所在的房间走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花尧头也不抬的询问着,摇晃着自己手中从草药身上提取出来的汁液,静置在一旁。
又开始研磨一些其他的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分心。
走至桌子旁,把药材放上面,乱言淡淡的开口道:“去了远一点的地方,救了一个女子,现昏迷不醒,兰茹在照顾她。”
微微的点了点头,花尧的目光被那些稀有的物品所吸引,根本没有顾及其他,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上,只想要尽快的制造出毒药来。
乱言也没有再言其他,而是看着花尧的进度。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敲门声,是兰茹来寻乱言的,乱言便随她去了。
细细的为夜千叶搭脉,还好只是皮外伤,放心于兰茹的照料,乱言也就不需要再过多的操心。
只是他诧异于夜千叶的身份,毕竟从她的发冠就能够辨别并非寻常人,还遭遇到追杀,看来自己这是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