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低沉的日子又过了两日,夜千叶身上的伤口好转的并不明显,只因为她会对某些药物产生排斥而导致病情恶化。
乱言最不能够理解的则是,为什么花尧会一直守在夜千叶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所以他在猜测着夜千叶的身份,以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分得清轻重的他,自然是不会在紧要关头时询问什么,只能够等这样的时日过去之后才可以。
过了那一夜之后,夜千叶又回到了沉默的状态,仍旧是一言不发,独自承受着,清醒的时候就发呆,眼睛累了就闭着。
“心事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受,她的情况很不好,你也是能够看到的,再这样下去,她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终于看不下去的乱言几乎是拽着花尧的衣服后领硬生生的将他给拽出来的,低吼着下定了这样的结论。
他真的快要被他们这样给急死了,他这么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以警告着花尧,至少不能够让他也这样堕落下去。
眼眸里的神情满是坚定,一脸认真的模样,证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办法。”无力而又自责的一句话,却是事实,花尧寥寥的开口,眼眸里划过一抹落寞。
至少夜千叶还能够吃东西配合着他们,所以花尧不想逼迫着夜千叶,他想让她自己慢慢的调解。
不管在这里耽误多少时间,也都无所谓的,外面无论怎么样,终究是顾及不了的。
唯一能够做的,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不等乱言再度开口说什么时,花尧整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再度回到了房间里,继续守着她。
他觉得至少自己不能够再让她受到其他什么危险,纵然没有人知道夜千叶在这里。
此刻的夜千叶,心里的情绪很复杂,她不想给别人添乱,可是又想自己一个人承受,纵然自己至少在那个时候给花尧提过。
还是没有什么用,依旧如此。
沉稳着自己的气息,如同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寥寥的开口道:“明日我们回太子府吧,都已经呆在这里这么久了,终究是不妥的。”
该面对的,是躲不过的。
犹豫不决的花尧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有几分忧虑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该怎么回去?又该怎么给他们解释?”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可是太子,许久不见踪影,会让别人起疑。”并且她还要去查,那些人究竟是谁。
就算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终究是那些人先迫不及待的找死。
太子回府,必然是声势浩大,虽然夜千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高调浮夸的人,但这种奢靡的生活其实还挺好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两句,刚安生两天就又开始饱暖思**了!
随同夜千叶一同坐在马车内的花尧一脸嫌弃,两人相处的时间久了,都不用问就明白她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么遭罪陪在这个不求上进的人身边到底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浪迹天涯从此相忘于江湖呢。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宅,浑身舒畅。
在太子府,她就是老大,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规矩限制她的行动。
她想咋地就咋地,就算不高兴一把火烧了太子府,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夜千叶一路敲锣打鼓风风光光的回了太子府,就算旁人不想知道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混世魔王回来了。
太子府的周边又恢复了以前人丁稀少门庭冷清的模样。
也是,她作恶多端这么多年,要是没这点威慑力不是白瞎了。
就是某些人,无所畏惧,她前脚刚踏进太子府的大门,还没来得及缅怀一下阔别已久的屋子,后脚楚墨爵就跟了上来。
六七月初夏的天气,竟然还能感到背后一阵阴冷。
夜千叶伸腿拦住了大门,眼神一挑,嘴巴一撇,“本太子暂时不想接客。”
她躺了这么多天也不说来看一下,现在她生龙活虎的回来了,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沾上来了是不是。
楚墨爵阴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她,就顺利让其乖乖收掉了自己的大腿,乖乖请这位大爷进门。
在邪恶的恶势力面前,没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来克制住对手的话,她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不知道邪王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谁人不知楚墨爵这个人鲜少出现在公众的地方,虽说她这个太子府周边都没什么人在,可你楚墨爵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门口,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楚墨爵看这满屋子金碧辉煌,从牙齿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倒是挺不错的。”
“那是,怎么能比得上你的邪王府。”夜千叶冷着一张脸,鸟都不想鸟他,“邪王如果没什么大事,就请回吧,本太子身体不大舒服,想躺躺。”
“本王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现在走。”
楚墨爵直接忽视了她这个主人,擅自在太子府里闲逛了起来。
原本有十七房男侍的太子府,少说也热闹非凡,如今遣散的七七八八,除了几个死气沉沉的丫鬟下人,就再无生机可言了。
也许是夜千叶这辈子干的坏事太多,花园里连半个鸟都看不见。
好端端的鱼池,养什么死什么。
好在她本人不拘小节不在意这种事,不然那几个养鱼养虾的丫鬟下人,光去见阎王的都能把这个池子给填平了。
“先下去吧。”
楚墨爵站在廊桥上,示意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下属先走。
下属犹豫的看了一眼夜千叶,“可是……”
“同样的话,本王想说第二次。”
伸手拽住同样想走的夜千叶,楚墨爵冷声道:“让你走了么。”
夜千叶肚子里一肚子闷气,如果单独跟楚墨爵在一起,她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综上所述,她还是先走比较好。
只是楚墨爵貌似没有想让她离开的意思,遣走了几个下人之后,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似乎不满足于只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转而搂住了她的肩膀。
六七月的天气,这副身子这么冷的不合时宜,他那略带低沉的声音缓缓在她的脑袋上方响起,“怎么这么冷。”
夜千叶扭动了几下,挥掉了他的手,“与你何干。”
她的声音冷冷的,以前只见过她嬉闹白痴的模样,这样突然正经了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当然,他不会不知道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是因为什么事。
但有些事,不可为之,他便不能做。
纵使所有人都忌惮他三分,可在这里,他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或许,还没夜千叶活的一半洒脱。
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大计,他不得不如此才能维持自己地位的稳固,从而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或许只是贪恋这种正常的感觉,楚墨爵不厌其烦的触碰她。
“你再摸,老子就跟你翻脸!”
夜千叶老脸通红,差一点点就摸到她的胸了,胸虽然小,那也有俩凸起,跟男人还是很不一样的好不好。
像楚墨爵这种变态万一知道了她是女儿身,说不定直接求一道圣旨下来,让皇帝老子赐婚啊!
她身为一个国家的太子,未来可能掌权的人,能下嫁给邪王吗!
“嗯?”楚墨爵那一成不变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朵可疑的笑意,“本王依稀记得你还想收本王做你第十八位男侍……”
“本太子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在她的原则里只有她能调戏别人,哪有反被调戏的,“反正本太子现在不喜欢男人了,如果想勾引本太子的话,等你变成女人再说吧。”
夜千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哦,那花尧,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出太子府?”
夜千叶继续冷漠脸,“本太子已经与其结拜,再说本太子府里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得到邪王来操心了?”
在自己重伤时,花尧不眠不休陪在身边,纵使她对他没有半点别的意思,至少这人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一个能够护自己周全的人,她为什么不留在身边?
心中那股子难以名状的心情让她脑袋里乱糟糟的,之前昏迷的时候,她还满脑子都想着这个男人。
看他如此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她气急了。
既然不管她的死活,那现在还出现在她的面前干什么玩意儿!
“走走走,本太子不欢迎你!”
夜千叶懒得跟他继续废话,直接大步流星的跨过廊桥,往回走。
这副身子还没调养好,仅仅是这小半会儿的功夫,她就头晕乏力,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可是背后的那个男人,半点没要走的意思,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她,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今日诸事不宜啊!
晕倒之前,她心里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上天总是安排这种令人尴尬的时刻让人不知道是睁开眼睛好,还是继续装死。
听脚步声她就能够确定花尧跟楚墨爵两个人都在这,偏偏这俩人貌似也挺尴尬的,都不说话。
她装睡了估摸有一炷香的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现在装作醒过来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夜千叶偷偷的睁开了半个眼睛,瞄了一眼如今的状况。
眼皮刚抬起来,楚墨爵就先走了过来握住了她垂在外面的那只手,“醒了?”
随后,花尧也跟了上来,满脸担忧的望着夜千叶。
夜千叶干笑了两声,她能说自己都装睡了一炷香了吗,可惜这俩人意志坚定,都没打算走出这扇门啊。
她摆出一副无辜害怕的样子,两个大眼珠子扑闪扑闪的盯着这两个人猛瞧,“你们是谁?”
韩剧有三宝,车祸失忆重病,她一个经历过濒死的人,就算失个忆应该也不是个大问题。
花尧气愤无比,指着楚墨爵的鼻子骂道:“你刚才把太子怎么了!”
“本王容你留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限度,这儿轮得到你来说话么!”
楚墨爵向来看不上这样的男人,更无法容忍花尧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夜千叶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陷花尧于危急之中,她连忙摆手,“嘿嘿,我开个玩笑,别生气。”
她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就是好玩……模仿一下……
就是,花尧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冲冲的推门而出,看都不想看她了。
走了一个妨碍,楚墨爵反而心情好了一些,他捏了下她粉嫩的小脸蛋,“不如太子重新考虑一下收本王当男侍这个提议。”
“哈?”
夜千叶以为自己听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她的确是垂涎楚墨爵的姿色,但如果真收了,那吃干抹净的不还是她!
先不说她实际上是个女孩纸,就算是个男孩纸,在楚墨爵面前,那也只有当躺在下面那一方……
先不说这个,她一个女孩纸养一些男孩纸那是很正常的。
楚墨爵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对一个拥有男性身份的她说这种话,是不是代表……他是断袖啊……
夜千叶忽然有些同情的望着他,好端端的一个直男,居然在她的影响力之下,搞基了……
她真是万死都不能弥补这个罪过。
“算了,本王也是一时兴起。”
楚墨爵起身推开了窗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人世间又有几回能够碰到这样的一个人,可是……那人却是彻头彻尾的男人。
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自己的胸腔里,夜千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偷偷的长吁了一口气。
得亏人家就是说着玩了,要是真的,她拿什么来拒绝啊,再怎么说先撩拨的人也是她。
如果她变卦不同意,那不是痛打自己的脸么。
“不过,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楚墨爵转而看向她,细碎的阳光穿透了他的身躯模糊了身体的分界线。
眸光中一闪而逝的红光,增添了些许魅惑的气息。
夜千叶忽然觉得血气上涌,鼻子又有奔腾而出的气势,她猛地掀起被子将自己团团包住,转过去不再看这个祸害。
这地方咋回事,男人都长得那么好看,连她那个便宜老爹虽说人到中年,但也自成一股王霸之气,搞什么灰机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男人如果对你冷酷无情,或许你会咬紧牙关死缠烂打,可这个男人如果一改以往的态度,忽然柔情似水了,这就有点问题了。
这还不是点把点问题,夜千叶望着满院子的厚礼,上方还大大的贴着一个邪王府三个字,她有有点郁闷。
小太监狗腿的蹭了过来,将清单交给了夜千叶,“主子,您看邪王命人送来了这么多礼物,珠宝玉石,人参灵芝,应有尽有。”
他跟随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皇上有过这么大的手笔,还从来没见有人跟太子亲近过。
若是太子真能同邪王有良好的关系,日后皇位必定是囊中之物了!
“哼,本太子很穷吗?”
这点排场,她自己就能置办,用得着他楚墨爵这么大费苦心!
“可是,这是邪王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