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还发现了什么?”工藤沉声,认真的问道。
“很多,我可不是为了逃避学习才躲在家里的坏小孩~”看见工藤严肃的模样,灰原转而用小孩子软萌的声音说话,俏皮地前后摆动小腿,糯糯软软地道“我可不要一次就告诉你,秘密交换,听说是学校最近很流行的游戏哟~”
一番略有些刻意的表演,惹得自己心里一阵恶寒不说,工藤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难看起来,愠怒道“你这个女人,干嘛做这些多余的事啊?”灰原瞒着他的这些小动作,让他有种不被朋友信任的失落感,更生气的是灰原这个好不容易出局的人,非要再牵扯进来的行为。
话音一落,灰原也放弃强装出来的和颜悦色,厉声道“工藤,我只是没按你的计划出牌,你已经开始紧张,可是,对上组织,正真对上执行杀人计划的他们,又有多少未可知你算过吗?我这个组织的叛逃者作为你手里的牌,都存在失控的可能,你怎么能肯定继续做一无所知的小学生的我会没事呢?你怎么能笃定的认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的对局,你可以保护所有人?”
眼前的少年遇见的组织,看到的组织,只是那个巨大黑洞的某处渺小之地而已,他们之前取得的胜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工藤新一,那些人还没有发现药物会引发人体幼龄化,一旦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所谓的筹码就会变成催命的符咒。
她不敢想象那些人拨开迷雾后会有怎样的反击,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工藤,她不是不相信工藤,她只是不敢赌,她害怕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再次失去珍视的人,失去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光。
“工藤,我从来就不是温室的花朵,我同你讲过吧,我和姐姐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我从小就在组织的严密监控下,接受的是组织的正式训练。开枪射击,反追踪,根本就是我必须学会的活命技能,如果做不好,泄漏组织的事,那时候的我和姐姐都很有可能被抹杀掉。所以,不要小看我,更不要小看Gin!”
灰原盯着工藤,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她太想说服工藤,不想错过工藤的任何表情,不想白白错失可以说服工藤的机会,她想加入战局,这件事从来就不是工藤一个人的事情,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从他救下她的命时,已经注定他不可以将她推离战场之外,不可以撇下她。
“我和姐姐不一样,我是组织花费心血正式培养起来的人,你要知道,组织可不是慈善机构,为了获得我和姐姐的生存空间,最基本的就是,我不能变成弃子。所以,你,懂了吗?即便我没有杀过人,记在我名下的亡魂也不会少。我不值得被保护,更不配让那些孩子也陷入危险。”
“……”工藤双掌相对,蜷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没有立刻接话。
灰原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明明嘴巴里什么都没有,还是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很紧张,在自己说了这么多,对面的少年依旧选择沉默以对,这让她有些没办法应付。她猜不出工藤沉默的背后,是准备让步,还是觉得为难。
“灰原,感冒可不容易好,你好好休息,博士已经和小林老师请过假了,放心吧”工藤生硬的扭转话题,传达着不想再继续的意思,灰原有些失落的叹气,在他把自己按向枕头躺着时,不死心的低声道“工藤···”
“灰原,会好起来的,感冒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少年眼里发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完,他就急急匆匆朝着门走去,踮起脚,握住门把,贴心的带上门。
“工藤,不要撇下我,这也是我的事情啊!”在门彻底关上前,灰原失控的大喊出声后,整个人都捂进被子里,心里一片酸涩,她已经被姐姐远远撇下,那样糟糕的回忆…她真的不想再拥有了。
那无数个午夜梦回,她心里最后悔,最愧疚的事···
那时姐姐说“志保,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们一起去旅行怎么样?”
姐姐说“志保,这是我主动要求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姐姐说“志保,你就安安心心的收拾好行囊,看着旅行攻略等我回来”
姐姐说“志保,我好期待,我们第一次的出国旅行!”
然后,自己就被姐姐把话题带偏了,所有不安和疑惑抛在脑后,甚至忘记了打那个电话的初衷,是要姐姐拒绝。后来自己在一堆旅欧宣传单里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姐姐都没有回来,明明短信里告诉自己一切顺利的,明明说好任务完成就去旅行的,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姐姐再也没回来!
她不只一次的质问组织高层,为什么姐姐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会被处决。明明在诸星大背叛组织的那年,在她最担心姐姐出事的那年,姐姐都被自己保护下来了。直到她中断药物研发,被关进毒气室,Gin鄙夷嫌弃道“你同你那姐姐一样傻,她傻是天真的以为可以带你离开,你傻是妄图用这样的方式反抗组织”,才恍然明白,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出国旅行,姐姐那时问自己,如果离开组织想去做什么,也不是闲聊。
姐姐一开始就打算瞒着自己,赌上一切。
她曾在工藤面前失声痛哭的问为什么没有救下姐姐。其实也是在问自己,明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什么没能拦住姐姐?为什么会去相信所谓的两姐妹一起出国旅行?明明她们两人在同一个城市见面都要被组织的人暗中监视。那么多的疑点和反常,自己那时为什么会忽略。如果,那时她再小心一点,再谨慎一点,对姐姐的关心再多一点,姐姐也许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