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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巫族圣女

十里风沙,巫族祠堂。

一老妪拄着拐杖前来祠堂,问正在做法的巫师:“圣女,神君何时至此?”

“神君已经到徐州城北,不出意外明日便到。”那巫师回过头,竟然是一位妙龄少女。

老妪继续问着:“那是否为神君备好房间?我看村后靠济水边的居室不错。”

圣女婉言拒绝:“不用劳烦嬷嬷了,神君不会住在您那居室的。”以前姥姥曾对她说过,神君每次到人间,从未在居室床榻上休息过。

“好吧。”老妪退下后,圣女看着这刚测得的预言陷入了沉思。预言书上写现出一行字:天命之子,亦正亦邪。

圣女低头沉声道:“亦正亦邪,难道是说灵气不分善恶?”按照这样的预言,人、神、魔皆有可能是天命之子。

巫族圣女为巫族长者祭祀,统领巫族上下。虽先祖为神,但巫族早在几万年前便都化成了人。因为巫族能预言未来、占补卦象,因此人族也都惧怕他们的神秘力量。

百年前,巫族曾经向人族皇帝预言了三界末世和改朝换代。前朝皇帝不信,以妖言惑众的罪名下令灭了巫族。然巫族并未全灭,百里氏族一脉逃了出来。残余的巫族人逃至徐州城外被老徐王所救,并与老徐王达成了共识:保护巫族,不问巫术。

六年前,巫族圣女之弟百里赤羽背叛巫族,偷出密笺投奔人族皇帝。如今巫族密笺已破,皇帝拓跋文派出唐端、司徒沢两位丞相在九州之内寻找原石。各州内部也风起云涌,暗中有所行动。

徐州城北城门。

白衫男子问一出城路人:“有劳小弟,请问到这十里风沙如何走?”

这中年大叔看着清秀年轻的白衫男子,有些生气:“小弟?我看你才是小弟!”

白衫男子已经活了十多万年,只是不老容颜罢了。他绝对不能低头叫一个几十岁的凡人“大哥”,还是坚持说道:“小弟,我虽看着年轻,但我年纪可比了你大了不少。”

中年男人怒火冲天,直接上了手:“叫谁小弟呢?俺可是雍州武士!”

中年男人几拳都未打着白衫男子,急了便上了脚。白衫男子不想与凡人打斗,怕伤害到他就一直躲:“我劝你还是停下,我可不想伤了你!”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更怒了,定是不放过白衫男子。白衫男子只好与他过招,几下就钳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脚。

片刻后,中年男人被绑的像个粽子。他骂骂咧咧了半天,白衫男子也毫无愠色。

中年男人有任务在身,着急要走,才想起求饶:“这位少侠你放过我吧。”

白衫男子睨他一眼:“哦?小弟你可是骂累了?”

中年男子求他:“好好好!你是大哥!是小弟我错了,有眼无珠。求大哥放过小弟。”

“那你倒说说,我有多少岁?”白衫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问他。

“二十?”中年男人看白衫男子的脸色,又改口道:“少侠顶多二十二吧……我真不会撒谎!”

白衫男子爽朗大笑,也罢,不为难他了。就问他:“十里风沙到底在何处?”

“徐州城北五十里便是十里风沙。”中年男人好心提醒道:“少侠,你武功高是高,但这十里风沙凡人是过不去的!”

白衫男子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凡人过不去,神自然能过去。白衫男子质问中年男人一番,原来他被人派去十里风沙探风。白衫男子问不出背后指使,只得将他放了:“你们要是打什么歪主意…告诉你的主子,别费心了。就算你们破了现在的结界,过几天你们也进不去。”

说罢,白衫男子出了城。到了十里风沙,他望着方圆十里内的风沙,遥想万年前来人间时的情景。那时,巫族还在豫州城内被封为贵族。如今却都已被赶尽杀绝,只剩下几十人躲在徐州城北十里风沙下。实在今非昔比,令人寒心。

“这风沙屏障还真是只为防凡人所设。”白衫男子随手一挥,只见风云变幻,天空乌云密布。忽然有一巨大水柱从风沙中喷涌而来,在风沙中开出一条水路。

这水是来自风沙北边的济水,从北向南洗刷了风沙巨风。水浪向两边推开,下面繁树之景隐约可见。

白衫男子飞一跃,落在风沙下。同时那水浪霎时退回济水,天空也恢复了平静。

十里风沙底下,竟又是另外一番天地。绿树成荫,气候宜人。远远望去,数十户人家傍水而居。村口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树边的大石碑上刻着“巫”字,此地便是巫族隐居之地了。

一位身穿黑色羽袍的女孩已经在村口恭候白衫男子多时。见到白衫男子,女孩作揖道:“百里奚云恭迎水神。”

这位白衫男子便是上古水神白清欢、龙之九子——螭吻。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天神之子的下落。找到天神之子,完成恢复神族的使命。

“你便是巫族新任圣女,百里奚云。”白清欢打量着女孩,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年轻。

百里奚云恭敬地点头应答:“是的,神君。”

白清欢看了几眼少女,笑道:“长得倒是与以前那位百里香很是相像。”

“上任圣女百里香正是奚云的祖母。”百里奚云给白清欢引路,二人一起走到村口。

白清欢见村口这参天大树生的茂盛,富有灵气。再看,原来是原石的力量。

“这便是你们巫族保管的人界原石?”白清欢向上看去,才知晓其中端倪:“原来这树顶风沙最大屏蔽了原石的灵气。”

百里奚云点头道:“也就只有神君能瞧出这树的不同之处。就连那叛徒,赤羽也未找到原石踪迹。”

“你们巫族竟然出了一个叛徒。”白清欢微微皱眉,不悦道:“叫赤羽?”

百里奚云连忙认错:“奚云有错,未能教育好他。请神君惩罚!”

白清欢疑惑道:“奚云你与这赤羽有何干系?”

“这赤羽原先叫百里赤羽,正是奚云之弟。”百里奚云羞愧自责道:“他曾是最有天赋的巫师,却与人族勾结企图夺走原石!”

白清欢淡淡道:“所以你们将他除名了?”

“正是。他偷了密笺,还投靠了拓跋文!”百里奚云又补充道:“奚云听说徐王派人去找过他,不过他已经离开皇宫。现在也不知所踪。”

白清欢知道拓跋文受令赶杀巫族一事,自然了解百里奚云和族人对他的怨恨,便宽慰百里奚云道:“也罢,这赤羽既然是神衹之后,本神也会上心。若他做出出格之事,本神定不会饶他。”

百里奚云颔首微笑:“多谢神君。”

谈话间,二人便到了村中祠堂。百里奚云从祠堂中拿出一水晶球,这宝物由三界原石的几缕灵气混合制成,可在人间追寻三界有灵者。

白清欢急忙问她:“你说有天神之子的下落,可是找到了我侄儿?”

百里奚云一边对着水晶球施法一边回道:“回神君。奚云前段时间观这水晶球有异动,施法一看,是天神之子的灵气显露。所以天神之子还活着。不过奇怪的是,天神之子身上的仙气被人刻意用魔气笼罩了。”

“我侄儿果然还尚在三界!”听到天神之子还活着,白清欢大喜:“那他现在可有踪迹?”

百里奚云摇摇头:“只是前几日有灵气散出,现在已经消失了。”

“神君请看。”百里奚云将水晶球上显示的信息解释给白清欢听:“现在水晶球追踪的是天神灵气,若是九州内有天神便可追踪其位置。这里发光之处便是神君。除神君以外,这九州内便无一人有天神灵气了。”

“也就是说,天神之子不在人间。”百里奚云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那他最后的显现的地方是哪里?”白清欢着急问着。当初魔女苍梧只告诉他天神之子在人魔大战中被掳走,而他也多年未感应到天神之子的灵气,便以为天神之子已死。前几日百里奚云传信到扶桑说天神之子又有了消息,他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百里奚云迟疑片刻,说出了口:“天神之子的灵气是在梁州显现的。”

白清欢惊诧道:“人间鬼城?”

“正是。”百里奚云转而又道:“不过神君不必再赶去了,现在梁州城已无天神之子的灵气。”

白清欢淡然自若,“也罢,知道我侄儿还活着便好。若是人魔大战时他才被唤醒,想必也有一万多岁了吧。”

百里奚云疑惑道:“神君如何得知天神之子的年纪?莫非神君将天神之子交与风神与魔女苍梧抚养时,将他沉睡了几万年?”

“没错。”白清欢轻轻道:“这也是巫神的意思。”当初神族仅存这一血脉,便由白清欢送往人界暗中保护。为了拯救三界,也为了躲避乱世。

在这个极年到来前几千年可唤醒天神之子,破除末世预言,恢复天界神族。因此过早地唤醒天神之子并无好处,便将他沉睡了数万年。

白清欢缓缓道:“万年前人魔大战我曾出手帮助人族击退魔军,为的是维护神族法纲。那时魔女苍梧亲口说已经杀了神魔之子。如此,我便只需找到天神之子,再用原石重建天界,恢复三界秩序。”

百里奚云虔诚作揖道:“巫族定当全力助神君恢复天界,重建三界法纲!”

“嗯。有劳圣女。”

尔后,圣女将白清欢的帛书拿过去采办,见上面又是一堆零食小吃、胭脂水粉。巫族一直帮助神君联络人间,她知道这些物件玩意都是为神君那两位侄女所添置的。

百里奚云对这不苟言笑的神君也多了几分好感:“没想到水神对两位侄女如此宠爱。”

白清欢乏了,便躺在济水上一漂泊小舟上休息,思索着百里奚云的话。

天神之子的灵气被隐藏,所以现在他的侄儿既可能在人间,也可能在魔界。不知为何,在寻找天神之子一事上,白清欢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琐事不少,巫族上下十几口人各司其职。入夜不久,水晶球忽然有剧烈反应。百里奚云施法一看,原来是有一魔灵在汉水附近,看那魔灵的路线,正是十里风沙!她立马率众巫师加强了人界原石的屏障,将原石灵气完全隐去。

到了子时,圣女路过祠堂再看水晶球,惊然发现徐州城内也有魔气显现。但这州城内的魔气很是奇怪,可谓是正邪相混。这人的魔气中又有人间灵气与天神灵气泛出来。同时拥有三界灵气者,实在是前所未有。

此时再卜卦象:

“十日内,人界原石易主。”

百里奚云看着水晶球上的两处光源,大惊失色:“难道天命之子,是魔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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