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小女子得到消息,神物之一的‘水中月’出现在了龙渊寒潭,我想我们应当早日启程寻到神物,要知道这江湖之上对神物虎视眈眈之人多不胜数,单是我们五大门派两大家是根本挡不住的。”
孟棠从小就有着天选之女的光环,她说的这一番话几乎没有人会怀疑。
要知道,那可是先辈的预言,孟棠的出身注定与神物息息相关。
“可那寒潭遥远,此去凶险,须得从长计议啊!”沈家家主沈明瀚皱着眉头不敢认同。
此话一出自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但孟棠却抚着手掌叹了口气:“可是诸位仔细一想,我们还有那个从长计议的时间吗?”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沈明瀚还在摇头:“不可不可……太过鲁莽了,龙渊寒潭……那个地方太邪门了……”
孟棠实在是有些看不惯沈明瀚身为一个家主如此畏畏缩缩的样子,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对上沈明瀚那双震惊的眼睛咬牙道:“沈家主,说什么寒潭邪门来拖延时间,依我看——”
“怕不是沈家主自己想退缩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棠被骄纵惯了,说起话来实在是咄咄逼人,沈家主脸色直接就变了。
“胡说八道!”
虽然是在反驳孟棠,但听上去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季子衿也有些好奇了,这孟棠一句话显然是戳到了沈明瀚的痛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这个系统的优势也就显示出来了:“沈明瀚的妻儿都死在了龙渊寒潭。”
季子衿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沈明瀚如此犹豫不决,想来当初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啊!
季子衿摇着头端起茶杯喝茶,这个女主说话怎么这么不带脑子的?也不知道是真的没脑子还是假的没脑子。
此时那厢孟棠已经冷笑一声嘲讽道:“呵,沈家主说什么邪门,难道还有比她更邪门的吗!”
“棠儿慎言!”孟豫和乔正青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可见其惊慌程度。
季子衿听着孟棠这话也抬起眼去看向孟棠。
好家伙,这个大名鼎鼎的女主伸手指着的人不是她季子衿又是谁?
“哒!”
几乎所有人都只听见了这一声茶杯扣在桌面上的声音,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抹红色身影就已经闪到孟棠跟前。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季子衿的手已经死死扣住了孟棠咽喉。
孟豫率先反应过来,拔剑指向季子衿。诡若和千谲反应也不慢,孟豫拔剑指向季子衿的同时,他们也拔刀抵住了孟豫的脖子。
一时之间,剑弩拔张,气氛变得十分紧迫。
只有云经知还施施然地坐在原处喝着茶。
“诸位冷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乔正青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他实在没想到场面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没想到孟棠会如此挑衅季子衿的底线。
“诸位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可季子衿不放手,孟豫也不敢放手,一时间局面并没有因为乔正青一两句话而好转。
乔正青也是拿不出主意来,一面是作为君落山庄庄主要拿的风度,一面又是自己的未婚妻孟棠。乔正青也是没了脾气,在场的他得罪得起哪一个啊?
孟棠被季子衿扣住咽喉,脸色也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似乎只要季子衿再一用力,孟棠这条小命就要立刻连带在这里。
乔正青看着这一幕也是手足无措,他想救孟棠又不敢得罪季子衿,竟是一点儿办法也拿不出来。
“孟棠小姑娘,不知道你的爷爷,或者——,你未来的夫君,有没有教过你,说话凡是过过脑子,不要开罪不该开罪的人——”季子衿手下的力道没有松开,但那张脸上却还带着浅浅笑意,连那不悦的话落在众人耳里也是不轻不重的平静。
任谁能想得出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手里正捏着一条人命。
孟棠被扣住咽喉,脸色难看得要命,她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双天不怕地不怕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恐惧来。
是她太冲动了。
就在众人已经做好了和曼陀教撕破脸的准备时,季子衿却突然松开了手,将孟棠抛在了一边。
孟棠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往后缩了缩大口的喘着气,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死在这个女魔头手上了。
孟豫见状松了一口气,拿剑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季子衿却在此刻突然转身,她手中玉折扇扬起又落下正打在孟豫持剑的手上。
孟豫虎口一麻,长剑脱手落在地上,只瞬息之间眼前有白光闪过,等他回过神来只剩下阵痛的左手。
“啊!!!”孟豫一声惨叫,他捂住左手往后连退好几步。
“爷爷!!”孟棠还没缓过来就看到季子衿那柄玉折扇一晃而过挑断了孟豫左手手筋。
她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于季子衿手段之狠辣,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孟豫身边,却是不敢伸手去碰孟豫一下。
孟棠几乎是怒吼出声:“妖女!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子衿在所有人开口讨伐她之前冷声道:“孟家主,本座有没有说过最讨厌有人拿剑指着本座?”
季子衿手上的玉折扇扇面上还印着红色血迹,可她却恍若未见,那双眼里淬满了狠绝:“今日本座不过是看在乔庄主的面子上废你一只左手罢了,换作旁人那可就是一条命了呀——!”
满堂寂静。
无人敢出声反驳。
曼陀教教主的名声在外,她的手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饶是受害人孟豫本人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季子衿说得的确没错,更不提她还没有废他右手,可谓是极大的好脾气了。
“啊对了——”季子衿踏出孟家坐席几步又想着什么似的,回头看向那伏在地上抱着孟豫的孟棠笑了笑。
笑得让孟棠浑身汗毛直立,季子衿才缓缓道:“小姑娘,要知道本座最是欢喜别人叫本座妖女了,本座满意得很呢。”
“当然还有了,孟家主不过是替你受过,本座放你一马,你可别不知好歹呀——!”
孟棠却只能咬着牙低下头去不敢再接话。她知道,在这个女魔头面前,谁都护不住她。
看着季子衿回了座位,诡若千谲也收起剑跟了回去。
季子衿坐下掌开玉折扇接过千谲递过来的锦帕细细地擦着扇面上的血珠,动作仔细又温柔,像是玉折扇上挨了什么不该挨的脏东西似的。
那厢孟棠也扶着孟豫入了座。
经方才那么一闹,孟棠也不敢再多说话,全程都只听见乔正青与众人商议的声音。
季子衿掏着耳朵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最终行程定在了下月初一,在乔正青询问意见时季子衿也是一摊手表示了无所谓。
于是前往龙渊寒潭的日子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短短半个月众人也就暂且在君落山庄住下了。
季子衿的住所选的偏僻,说是不想被打扰,乔正青也没法,客套了两句就将最南边的听风院划给了季子衿,季子衿也乐得自在当即就跟着山庄的弟子往听风院去了。
就在她乐得清闲的时候,听风院又搬进来一个新的住户,住户名叫云经知。
季子衿是料定没有人会跟她选一个地方,那她相当于可以霸占听风院一整个地方,当然有人一起她也不介意,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的会是云经知。
“云谷主倒是心大,选了和本座一个院子,也不怕本座哪天心情不好将你……”季子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边还放在一壶热茶,她一边揶揄着一边伸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可以说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听得白英和白前都忍不住往云经知面前挡了挡,只有云经知依旧是那副神情淡淡地样子。
“你不会。”云经知声音平静,说的话却又是极其笃定。
听得季子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云谷主这么自信?”
“你是个好女孩。”云经知道。
在场五人纷纷被云经知这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白英白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看了看自家谷主,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个被雷在当场表情怪异的曼陀教教主,顿时觉得有点头晕眼花。
诡若和千谲倒是显得平静些,虽然用女孩这两个字形容他们教主真的很怪异。
季子衿回过神来干咳一声,忍住了嘴角抽动的冲动,她满上茶喝了一口:“……云谷主还是第一个这样评价我的。”
“嗯。”云经知依旧很平静,“那是他们识人不清。”
季子衿有点想望天兴叹,请问她家爱人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那云谷主眼光的确不错。”季子衿捧着茶杯认同地点了点头。
白英和白前差点没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当场。
太不要脸了,这个曼陀教教主怎么好意思应下的?!
这个吐槽是季子衿不知道的,否则她定要回一句“怎么不好意思?”,毕竟千好万好自己才是最好的,有人夸自己为什么不乐得接受呢?
她又不傻。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句后云经知便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季子衿三人在院里迎着夜风喝茶。
杯中茶水见了底,季子衿缓缓放下茶杯抬起头望着云经知走远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过了会儿,她缓缓道:“本座有他说得那般好?”
诡若和千谲信誓旦旦地点着头,别人怎么说他们可不管,在他们眼里他们教主就是千好万好。
季子衿抿了抿唇,把刚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还好憋了回去,险些因为一个云经知她就要在下属面前崩人设了。
她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将手中茶杯放在了石桌上,转身回了屋。
诡若和千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闹明白自家教主这个笑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她对那个医谷谷主也是十分感兴趣?看样子是这样的。
那要晚上去把医谷谷主绑了送教主床上去吗?好像不行,教主会翻脸的。
两个内心戏十足的男人低着头跟在季子衿后面,面瘫着一张脸想着不切边际的问题。
直到季子衿推开房门他俩才乖乖退守到门口。
“对本座的私事不要那么上心。”季子衿冷冷的声音在他俩耳边响起。
诡若和千谲顿时一颤:“属下不敢!”